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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公司重金禮聘、從新加坡挖角過來的人才,而且一來到她的部門就是擔任協理的職務,著實讓許多人不服氣─也包括了她。
「什麼東西呀?還不是靠他老頭的關係才能進來,我看也是草包一個。」企劃部的陳經理對他最不服氣,他一直認為這個職缺應該是昇他上去才是,卻不料被這個空降部隊給橫刀奪愛,對他的忿恨不言可喻。於是他暗中結合了老員工的勢力,組成專門反對他的小圈圈,大家都戲稱企劃部經理是「反抗軍頭頭」。
一開始,她對他也有諸多懷疑,甚至受到陳經理的拉攏而加入「反抗軍」的行列,處處與他為敵。不過,他總是低聲下氣地默默承受企劃部對他的不友善,從未對這群反抗軍大聲說話,也從不拿主管的架勢來鎮壓,這種軟弱的態度,讓反抗軍的氣燄更高漲,陳經理說話更尖酸刻薄,態度也一天囂張過一天。
她,終究是善良的。她覺得陳經理欺負他的嘴臉,令人作嘔。
漸漸地,她對企劃部的跋扈行徑感到反感,反倒傾向同情這位軟弱的無言先生,還曾經在幾次會議上公然地維護他,明顯地和反抗軍劃清界線,他自然也對她刮目相看。
在一次例行會議結束之後,反抗軍團再度贏得了幼稚的勝利,非常愉快地把他留在會議室,讓他自己去收拾會議桌。她實在看不下去,自願留下來幫忙清理。
「妳不需如此,他們會對妳展開報復的。」
「是嗎?那又怎麼樣?大家都是圖份薪水養家活口,如此糟蹋人又何必?我只是看不慣。」她一邊整理散亂的文件,一邊說著話。
「謝謝妳!有妳幫忙,會省很多時間。」
「不過,你堂堂一位協理,被底下的人這樣欺負了還不還手,也未免太軟弱了吧!到底是修養太好?還是真的畏懼他們?」
「這些都不是重點─對了,還沒請教妳的名字是?」他忽然抬起頭,用充滿自信與智慧的眼神,溫柔地看著她。
「我,我姓鹿,梅花鹿的鹿,鹿亞莎。」
「鹿?真是少見的姓氏,妳好,亞莎小姐。」
「叫亞莎小姐,感覺好怪。大家都叫我莎莎,就這麼叫我吧!聽了比較習慣。」莎莎爽朗地笑了起來,用纖細的手指攏攏頭髮,微笑地繼續問著:「你來的時候只講過一次名字,我沒聽仔細,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我姓歐陽,單名一個川字,以前同事習慣叫我的姓,所以妳也可以這麼喚我。」
「歐陽川,名字真好聽,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很高興認識妳─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妳一起晚餐?如果妳剛好有空的話。」
「事實上,我的確有約。」莎莎想到晚上又有一場莫名其妙的盲目約會,正覺得心煩,眼前這位看起來條件還不錯的男人就提出邀約,豈不正中她的心懷?看著他略微失望的表情,她揚了揚眉毛,嘟起了嘴調皮地說:「不過,我可以推掉。」
「是嗎?那太好了!我幾點去接妳比較好?七點可以嗎?」
「不如八點好不好?你知道的,女生要出門,總是需要多一點時間。」
「八點非常好,我會準時去接妳。」
他,歐陽川,就這麼和她─鹿亞莎有了第一次的晚餐約會。
就在歐陽川到職半年後的耶誕節前夕,他史無前例地召集跨部門會議,在大會議室裡拿出一疊又一疊的資料,發給每一個人一份,企劃部經理不屑地交叉雙手,無禮地對他咆哮:「你不是應該唸給我們聽?為什麼還要我看?」
「這是你們每一個人這半年來的工作紀錄,每一項紀錄都經過相關人員的確認,並且已經同步呈報總經理。請你們仔仔細細地看清楚,不夠詳盡或是有需要說明的,今天下班之前用書面或是口頭提出來,過了今天還不反應,就當你們認同這份報告。」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企劃部經理幾乎要跳起來說話,他不敢相信這傢伙竟然會講如此重的話。
「我的確知道我在說什麼,而且說得非常清楚。你,企劃部經理,你應該是需要說明最多的人,請注意時間─時間不等人的。」說完他就走出會議室,把門輕輕關上。
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歐陽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好翻閱手上的資料,大家的表情都是青一陣、白一陣,不少人還發出大大的嘆息聲。不到一會兒,就見到企劃部經理雙頰漲紅地把資料一摔,衝出去要找歐陽川理論。歐陽川在茶水間咖啡機前喝著咖啡,陳經理一個箭步跳到他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就罵:「你是頭殼壞了是不是?竟然說我不適任?你是不是吃錯藥了?」「陳經理,麻煩注意一下你的態度。」他喝了一口咖啡,繼續說:「資料有誤或是不夠詳盡,你可以跟我報告,用這種態度只是證明你的情緒管理的確有問題。」
陳經理一手打掉他的紙杯,暴跳如雷地吼叫:「你說這什麼話?我哪裡有問題?你給我說清楚,少跟我耍花樣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你最好停止這種不理性的行為。」歐陽川事前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狀況,早就已經請警衛上來辦公室,此刻他揮了揮手,兩名彪形大漢立即上前,站在企劃部經理旁邊。
「你以為我會怕你嗎?來這一套?」企劃部經理已經失去理智,一把抓住歐陽川的領子,咬牙切齒地說:「我可是這間公司的開國元老,連老總都要敬我三分,你算哪根蔥?」
「你這是幹什麼?立刻放手!」警衛架住企劃部經理的胳臂,硬是把他架開來。
歐陽川理了理衣領,順了一下領帶,緩慢卻堅定地說:「這半年我一直在觀察你,本來還尊重你是資深員工,也許還有可為之處;但是你除了資深,對公司的貢獻卻十分有限,甚至拖累團隊,前兩個企劃案都因為你的自大而被客戶退回,影響績效、打擊士氣。你不但不知檢討,還慫恿同事反抗管理,視公司規章如無物,這樣的行為,公司若再不祭出重法,將來如何管理其他的員工?」
企劃部經理知道他是玩真的,嚇得臉色慘白,苦苦哀求他再給最後一次機會,只不過為時已晚,簽呈已經交到到總經理手上,這幾個被批為不適任的員工,立即發佈人事命令,給他們十四天的緩衝,全部開除!
莎莎看著歐陽川如此震撼的管理手段,就此為他嚴謹工作的模樣深深著迷;也因為她曾經在那群人張牙舞爪欺壓歐陽川的時候,仗義執言,歐陽川對她有了一份特殊的情感。彼此互有好感的兩人,很快地就墜入愛河,白天是並肩打拼的工作夥伴,下了班就是如膠似漆的恩愛情侶,兩個人的生活過得好不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