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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
      在將軍府的何姨娘並不知沈景陽跟許遙清已回到了汴京。
      此時正是竊喜,臆想著沈韋安主理將軍府,她的好日子也快要到來。
      她喚來了丫鬟,心下暗暗計算著什麼。
      「去問問三爺在哪裡。」
      「奴婢方才看到三爺往二爺院子方向去了。」丫鬟站在她身後篦著頭髮,說道:「姨娘想梳什麼髮式?」
      何姨娘抬手拂過耳際的頭髮,又撫了撫眼角的紋路,年輕時的她是個如海棠盛放般嬌豔的美人,如今呢,卻是年華老去,那張貌美的小臉也離她很遠了。
      若是以往瞧見銅鏡中的自己免不得綢帳感慨,而今她卻看通透了,長得再傾城又如何,還不如過上有滋有味的好日子最為實在。
      她對著銅鏡中的自己彎唇笑了笑,繼而轉首看向身後的丫鬟,模樣倒是不錯,不過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不夠機靈。
      她就曾經看過這丫鬟對著沈雲洲含羞帶怯的樣子。
      何姨娘答非所問:「於女子來說,重要的不是外貌而是腦袋,眼光要放遠一點,別像勾欄院哪些賤胚子般看到男人便走不動了,終歸是錢財和權勢最實際,懂了沒?」
      丫鬟木納地點頭,然後聽到何姨娘道:「挽個同心髻。」
      小丫鬟自然不敢有意見,輕聲應了是便開始梳髮。
      不過何姨娘此時的好心情,令小丫鬟的目光蘊滿了惑色,正是想著今日有何事令姨娘這般高興,最後只得到滿腦子疑問,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沈雲洲身邊的二等丫鬟綠柏卻是知道的。
      這陣子沈雲洲為了兄長失蹤而心力交瘁,蘇氏自然心痛不已,她幫不上忙,能做的就是吩附膳房每日燉不同的補湯,幫次子補補身子。
      何姨娘得知消息後,便從匣子取出之前準備好的一包藥粉,這種藥需要每日加到沈雲洲的湯水,並連著服用十日,那麼便華佗再世也救不回來。
      問題是何姨娘進不了沈雲洲的院子,就是可以自由進出,她也不可能親自動手落下罪證。
      綠柏就是那個被她收買然後幫她下藥的人。
      這一日正好是第十日。
      就是此時,綠柏端了湯水到沈雲洲書房,男人眉目如畫,卻笑得冷寒。
      「倒掉吧。」
      緣柏覺得何姨娘就是個蠢鈍貪婪的,而且連日所為漏子實在是太多,還一心以為計算的天衣無縫,誰知明眼人對她的所作所為早就一清二楚。
      還好三爺不似他的姨娘般,沒有被豬油蒙了心。
      「二哥,你答應我的會饒過姨娘的命,可還作數?」
      沈雲洲對著這個血脈相連的弟弟冷不起臉來,平靜的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翌日,何姨娘在院子等待好消息傳來,唇角彎起喜形於色的弧度。
      卻說到了入夜,將軍府依舊是一片祥和,沒半點不好的消息傳出來。
      這樣一連幾日過去,她到底是擔心了。
      等到得了信,知道沈景陽與許遙清已平安回到汴京後,也就益發的心感不妙。
      與她一般端端不安的還有惠王。
      惠王在府中等了幾日,既不見死士回來覆命,也打探不了將軍府半點消息。
      加上無故被打了板子,煩躁得他坐立難安,已經不知摔破了多少名貴瓷器。
      如果想知道沈景陽是生是死,可回崖下查證或是到將軍府打探。
      懸崖的鐵索已被收走,崖下是下不去的了,所以只能是派人到將軍府。
      結果派去的人也沒有回來。
      惠王不知道的是,將軍府附近都埋伏了沈景陽的人,而沈景陽根本不在府中,這就是個請君入甕的陷阱,他還傻傻的掉了進去。
      惠王這舉動於沈景陽來說,無疑是直接承認了死士是他派去的。
      直到親眼看到沈景陽,是在朝堂之上。
      平王陸嘉毓也從燕地平定饑災而回,朝中大臣早已得了消息,沈景陽隨了平王到燕地去,只是在鎮壓暴亂期間受傷,被弓箭傷到了腹部,不得已之下提早回來了汴京養傷。
      看到沈將軍與平王齊齊出現於殿前,便知道沈景陽這下是「傷癒」了。
         沈景陽只是受了內傷,睿文帝終於放下了心頭大石。
      更令他歡喜的是,平王在燕地平疫處理得當,其後更收到當地文官連署的奏摺,內容是平王年輕有為處事公正的溢美讚賞,還有飢民得了溫飽,舞弊的官員也得了懲治,然後連串馬屁皆是頌讚睿文帝教子有方,實屬萬民之福。
      當即龍心大悅。
      早早便議定對兩人的賞賜:黃金兩大箱,錦緞百匹和十個精挑細選的美人兒。
      平王上前誠懇道:「父皇,兒臣作為燕國的王子只是完成了份內之事而已,不需要賞賜。」
      沈景陽沒幫忙半分,更加沒有接受的道理,亦道:「平王平疫有功,臣卻受傷有負陛下厚望,實是愧不敢當。」
      惠王瞧著立得直挺的兩人,只覺他們惺惺作態,礙眼得很。
      再者沈景陽根本沒到燕地,就因為與十一交好,連失蹤也被說成平定暴亂有功,父皇這是偏心偏到家了。
      其實說來說去就是睿文帝不相信他,因而選擇了平王到燕地賑災同時掩飾此次事件,而不是他。
      衣袖下雙拳緊握,臉上卻是溫和淺笑,他道:「聽聞沈將軍受了重傷,如今看將軍步履穩健,想來已是大好了。」
      「王爺有心了,休養數日,現下已是無礙。」沈景陽淡瞟他一眼道。
      平王淡道:「倒是王兄要好好養傷。」
      平王那壺不開提哪壺,就是在暗嘲惠王被睿文帝打板子一事。
      朝堂上除卻睿文帝,就屬平王最為尊貴,平王此話一出,免不了一堆附和的官員,惠王吃癟隨之黑了臉。
      睿文帝眯起雙目,目光掃向儀表不凡的惠王與平王,心知兩人面容酷似,性子卻不可同日而語。
      平王沉穩果斷;惠王處事莽撞粗疏。
      聽罷惠王所言,已猜到他仍舊對被換掉而心有不甘。
      想起沈景陽送到宮中的供詞茅頭直指平王,睿文帝看完後便冷笑。
      從沈景陽失蹤,他就使了人盯緊惠王府,惠王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皮底下,只是猜不到他的好兒子除了殘害忠良,竟然還要陷害自己的親兄弟
作者說:
昨天忘了更,今天應該會更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