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干嘛夸她
罗生生改换跪姿，趴床向前匍匐了两步，在靠他背后一尺的地方将将定住
这个房间不大，吃顶了也就十来平米的面积，书桌和床挨得很近，就他俩现在的距离，罗生生只消稍稍前倾，就能把头颈自然地架到阿东肩上
不过说来也奇怪
一向肆无忌惮的罗生生，此刻脑里不断浮想着亲昵的画面，而身体……却突然起了丝近乡情怯般的退避
“客套而已，我不像你，嘴巴嘚儿嘚的，从来没个边际，也不怕得罪人
赵程东就算不回头，也能从声音和光影的变化中，感知到后方的靠近
男孩等了会儿，没见罗生生凑上来，遂斜瞥了一记她在地上的投影。见那团黑影讷讷着没有动静，便手上停笔，佯装疲累地开始揉起了自己肩颈，还把原本就挺得板正的上身，再开背两下，懒散地往后倒去，于无觉间与她越贴越近
“我听戴熠说了，她喜欢你的，今天你晚上没赴约，听说放学还闹了好大的脾气呢
罗生生不敢把头放他身上，但帮着捏肩，还是无有胆怯的
于是这小姑娘一面嚼着舌根，一面撸起袖管，直接熨贴地帮他服侍了起来
别看她人小手小的，可劲道一点也不比成年人差了多少。她一路从男孩纤长的侧颈，揉抚到他锁骨的上方，踩点精准，动作里点到几处穴点，带起了赵程东身体自外而内的阵阵酥麻
“呃嗯
男孩闭眼，皱眉发出喟叹
年少的他，也就刚过十六的岁数，未经人事，根本分不清性事来前的情潮，和肌骨惬意飘然之间的区别
赵程东此刻能感到自己鼠蹊处，有股热流脉动的难耐痒意，但他以为那只是身心松弛引发的生理反应，和情动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和他就聊闫敏了吗
“也不是……他这个人自来熟地不得了，老和我说些有的没的，一会儿问星座，一会儿聊篮球游戏什么的，就是不聊学习，感觉脑子应该不太好的样子，和你比差远了
赵程东听她吹捧自己，虽然面上没什么波动，但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他功课确实不行，家里托关系，体育特长加分进来的
赵程东平时从不碎嘴八卦，所有流言传到他这，基本就只剩终结的命运
很多事情，他听说也就听说了，只默默摆到心里，不去给他人造苦，也从不享旁人喜乐，茕茕孑立地，倒是异常让人觉得他十分靠谱
可今晚也不知怎地，这男孩莫名就起了兴头，非要应和着罗生生，贬上戴熠一嘴，心里才能感到痛快
“哦对了，他还说他家住在城南高尔夫那里，往下能看见整片球场的草坪和湖景，吹牛吹了半天，最后非要邀我周末去他家
罗生生话到一半，手下肩膀的肌肉，明显用力收紧了起来
“呃……去他家玩，但我拒绝了
“你们才认识多久？就去家里
赵程东说着，用力耸肩抖落了她的双手，上身复又直挺起来，垂眸卸下轻快，换上一脸沉色，语气也是冲到不行
罗生生见状赶紧跳下床，拉他袖口哄道
“不是拒绝了嘛，要不是想多问问你学校里的事情，谁愿意陪他逼逼叨叨，听他吹嘘这些有的没的
“呵
她素来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脾气
赵程东当下才不会轻信她嘴里这些，套路兮兮，和抹了蜜似的空话
又不是没见着她和戴熠聊天的样子，哪里找得出半点不乐意的表现
“我怎么记得当时罗熹带我们去城南射箭，临走时，就你非要逛里面球场，还扒着隔离网，哭天抢地地死活不肯走
城南是片富人区，高楼中心有片填湖的绿地，里面排布着高尔夫、马术、射击和网球一类高端运动的场地
罗生生打小就有些虚荣，偏爱看这种新鲜。当时她一听球场再往里有马场的时候，就根本挪不动腿，非拉着罗熹去报课
罗熹是她亲哥，素知她三分钟热度的尿性，哪可能会应许
而据赵程东了解，戴熠家住的小区，和球场共用的是一个开发商的地皮，想进马场，后门一开就到了，根本不用费力
洞破这层，男孩脸上的阴沉便愈加深重了起来
“戴熠这人我比你了解，他再莽撞，基本的家教还是有的，真不至于单独邀个女生去家里做客。而且就算他做得出，他父母也不会答应的
这话说得
明显是在拐着弯儿地骂她没家教，上赶着往男人家里跑呗
“哼，那你倒是带我进去看看啊？你不行，我求求别人都不可以吗
罗生生这句是不假思索的气话，但往往越是无心出口的话语，就越是扎心
“啪
赵程东狠狠把笔拍在桌面
“觉得我没本事，就别像个鼻涕虫一样老来粘着，甩不掉还恶心人……真是烦都烦死了
他话音刚落，人就倏地弹了起来，气势汹汹地，作势便要往门前走去
罗生生被他这下给噎住，直接吃起了冷团子，伴着嘴里“嗝嗝嗝”的声响，全身不停抽抽着，看起来真是既蠢又笨
“你……嗝……你别赶我
她大概晓得他是要喊程英出来，好赶她出去
于是这下也顾不上什么矜持和脸面了，等罗生生反应过来，她当即便转身，三步并两步地追了上去，一把将他环腰死死抱紧
“别那么……嗝……那么敏感，我错了……嗝……错了还不好吗
罗生生这孩子，年纪虽小，人前也总大大咧咧地嬉闹。端看是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实则骨子里神经纤细，对世事有着远超同龄的通透
赵程东当下在意的东西，和自己话里的刺处，罗生生稍一回味，就能辨个清楚
心想
阿东要强地很，肯定是不乐意听她拿他出身和别人比较说事的
“放手
“不要
赵程东扯了下她的小臂，没成想越扯越紧
他现时穿得，是件略薄的睡衣，秋夜北方天凉，而他后背却是异常地蕴热
女孩酥软的前胸，弹压着他的脊骨，本该因下腹箍紧而窒息的感受，却因这股软枕般的陷落而消弥无踪
蓦然地，赵程东逐渐就忘了自己刚刚生气的缘由
他心里此时陡生出了个大胆的想法，画面感混乱交杂，都是些引人下堕的杂念
喉结吞动，男孩强咽了口不存在的唾沫，克制住了冲动
然而生理的反应，并跟不上心理的转变
当感到垂落的指端，被什么给戳了一下时，心情已然平复的罗生生，于好奇心的驱使下，鬼祟地探头往下看了眼
“啊呀
待看清了，她立马吓地缩手
“嗝……阿东……嗝……你那里……嗝……那里怎么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