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逃,肯定需要钱,刘政给她买的手机早就被婆婆摔烂了,她现在全身上下就只有刘政偷塞给她的一张银行卡,但村里有没有银行,现在她相当于身无分文。
坐去县里的汽车一定需要现金,当务之急就是弄点儿现金。
吃过早饭,她漫不经心道,“妈,妞妞的奶粉快没了,能给我点儿钱让我买奶粉吗?”
岑母当即要发作,对面的岑父皱眉给她使眼色,最后不情不愿地拿了一把钱给她,“就这么点儿钱,要多了没有。”
刷过碗后,她坐在床边数钱,一把零钱数下来竟然有两百块钱。
她望向襁褓里的岑珍,眼里充满希望。
昨晚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时,她想起来还没给女儿取名,最后给她取名岑珍,跟她姓是想着好上户口,她不想再跟刘家有任何牵扯,她想如果是刘政肯定也会支持她。
叫珍是因为她是她的珍宝。
白天一边帮岑母干活,一边偷偷收拾行李。最后要带走的只有几件衣服和岑珍的奶粉和尿布。
这晚,七点半后,天已经黑透,整个村里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狗吠。
岑父岑母那屋早早熄了灯,站在院子里可以听见岑父的鼾声。
大黄狗趴在地上,睁着眼睛看突然站在院子里的岑年。
她借着月光走到大门前,小心地扭动插销,金属制品转动发出摩擦声。
她屏住呼吸,心脏狂震,似乎要跳出来。
“吱呀——”她推开一个小缝,侧着身体出门,所幸背上的岑珍一直没哭。
她轻呼一口气,心刚静下来,一道狗叫声传来。
她来不及多想就往前跑,手轻拍后背上的岑珍,直到跑到半山腰,她才瘫坐在石块上休息。
汗已经打湿她的刘海和衣服,白色的短袖黏在身上。
山间偶尔传来一阵风,她才凉快些。
坐了几分钟,她就立马站起来,她要继续赶路,争取在天亮前到汽车站。
刚站起来头有些晕,准备往前时,她心有所感,往后看。
一道黑色的影子穿过草丛向她跑来,然后在离她身前两米处停住。
明月高悬,岑年看见它低头将嘴里叼的东西放下,然后小声嗷呜着往后退,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像是告别。
岑年试着往前走一步,但大黄狗已经转身往后飞奔。
她蹲下身子,捡起那那东西,原来是奶瓶,原本放在包里,可能跑的时候掉在路上了。
寂静的庭院传来轻微的开门声,身边丈夫鼾声如雷,中年女人睁眼盯着漆黑的天花板,等听到关门声,她才放心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