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万宥？”
英语系将近一百号人，方鸣珂一时间无法把名字和人脸联系在一起。
温热的嘴唇再次凑上来，方鸣珂没能躲开，任对方亲吻，并不回应。
那人忙乎了一会，终于察觉了自己的自讨没趣，这才从方鸣珂身上下来，探手摸烟。
方鸣珂皱眉。
见她不快，对方似乎因此获得一丝快意，衔上一支，不着急点：“每节课都坐前排，马尾梳得很紧很紧，军训的时候还唱了歌——你一点印象没有？”
上大课占前排的人不少，年级里梳马尾的人也不少。至于军训表演节目，那时方鸣珂忙于和医务室的年轻女医生翻云覆雨，对其他事没有太深的印象。
“看来不是你的款。”对方笑了。
方鸣珂这才发现，这人笑起来有点奸猾的感觉。和她睡之前，怎么一点没觉得。
体育生，赛艇队的，有着漂亮的肌肉线条，以及意料之外的、非常不怎么样的床技。口活尤其差劲。
不过方鸣珂没上过这款，好歹算是尝了个鲜。
再说她高潮的时候，双腿紧紧缠住方鸣珂的样子，也很是催情。
想到这里，方鸣珂的眼光从她光裸的胸，滑向平坦结实的小腹，再继续向下。
察觉到她的目光游弋，双腿打开了些。被蹂躏至红肿的外阴暴露无遗。刚做完没多久，还春花带露，亮莹莹的。
她还咬着那支烟，眼目含情，发出邀请：“再来一次？”
“不了。”方鸣珂的拒绝很干脆。她翻身下床，内衣裤就在床边，T恤和牛仔半身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内裤撕破了一点，不过问题不大。不穿也可以。
那人不解，问话带着委屈：“怎么啦？”
方鸣珂迅速收拾停当，抬手随意将狮鬃一样的黑发撩到背后。这不经意的一瞬，就像广告一样，美得让人忘乎所以。
对方的委屈便加深了一层，还带上了一点不甘：“我有哪里没有做好吗？”
方鸣珂以问代答：“你女朋友，是在合唱团吧？新年晚会领唱《难忘今宵》的那个妹子。”
对方一愣，旋即冷笑：“怎么了？都这会儿了，别跟我说你还在意这个。”挑衅也难掩被拆穿的局促不安。
“我记的她，不是因为她唱歌好听，”方鸣珂拉开宿舍门，停在那里，“更重要的是，她高潮叫床的声音，比歌声还要好听。”
而后，她带上门。离去得极其自然，像只是来借了一本书
时值仲春，绿意日渐繁盛，空气日渐温热，但并不燥人。正是一年当中最宜人的时节。
方鸣珂却只感到灼热的怒意在内心翻涌。
原以为，舒涵拒绝自己，只是囿于家庭责任，还有师生身份之别。
后来听说她有喜欢的人，也没有全然当真。
被学生们偷偷称为“北海外语学院天海佑希”的舒涵，年年都能收割前赴后继的爱慕者。
有家有口的她，性向成谜，也从未对任何学生流露过超越伦常的好感。虽然这一切都不能堵住悠悠众口，但流言终究只是流言，捕风捉影，谁也没能在风和影之外，寻得一点切实的迹象。
直到两个月前。
原本的传言，突然有鼻子有眼了起来。
高岭之花舒涵，据传和某个女学生出双入对，甚至还被人目击，一起走进里学校很远的一家酒店。
目击者拍摄了照片，发在学校表白墙。一石激起千层浪。
事情传得很快。舒涵想必也有耳闻，但并没有出面澄清。
好事者们传看着那张照片，半侧脸的舒涵旁边，女生穿宽松卫衣，从背影只能看出个子不矮，留着长发。
校内符合这一描述的人，十之八九。
何况也不一定是本校学生。
单凭一张照片，其实也不能说明，两个人就一定是大家以为的关系。
爆料人表示，还有更清楚的照片，但后来无论众人怎么顶帖催促，爆料人始终没有发布其他照片。
很多人猜测，是校方出面，低调地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舒涵不仅在校内红，在互联网也小有名气，时常受邀讲课或出席活动。学校肯定不想她名誉受损。
几乎所有人，渐渐都对这件事失去了兴趣。
也许只除了方鸣珂。
她喜欢舒涵。
尽管她自高二开始，就从没有断过性伴侣，但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此生还是第一次。
本以为舒涵一眼同，内心丰富细腻，家庭生活看样子却平淡无趣，多在她面前刷刷存在感，追到手是迟早的事。
又不是图什么天长地久，只是想谈一段季节限定的恋爱而已。多么朴素的追求。
待到自以为的时机成熟，方鸣珂特地选了黄昏，在校园最美的小花园表白。
结果换来的，却是温柔但坚定的拒绝。
方鸣珂从小到大，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个“不”字。
高考失利，“沦落”到这所排不上号的985，也是因为高三寒假，遭遇了一个猝不及防的“不”。
舒涵的拒绝，如重锤一记，狠狠捶在方鸣珂心口。
是情伤还是ptsd犯了，方鸣珂难以分辨。
她只知道，心脏痛得无法呼吸。如果不找人发泄掉这股无名火，她迟早得疯。
舒涵人淡淡的，看着像是“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的主。方鸣珂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找舒涵撒气，没用。只会败坏她对自己的印象。
于是，她客气而得体地道了歉，同时表达了自己的遗憾。
舒涵笑得恬淡，说，年轻的爱意，美好珍贵，但是转瞬即逝。她让方鸣珂无须担心，时间会照料一切。
方鸣珂回以微笑，心里想着，就不劳时间动手了
在她琢磨着，究竟要整整哪个倒霉鬼，才能消心头恨的时候，那条爆料仿佛是被命运推到了眼前。
方鸣珂人脉很广，锁定爆料人轻而易举。本以为爆料人没那么容易开口，没想到也是勾勾指头，来一炮就搞定的事。
徐万宥。
方鸣珂得知答案，比茫然无知的时候，更为困惑和愤怒。
得知舒涵有喜欢的人，她把学校有头有脸的老师或学生都猜了个遍。
唯独没有想到，是这么一号名不见经传的人物。
徐万宥，他爹的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