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消退之後,下體愈發明顯的疼痛讓遲靜一夜幾乎沒怎麼睡著,第二天下午還是去了醫院。坐在婦科椅上,張著腿讓大夫的手指伸進自己體內做指檢,她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前一晚的事,只覺得臉頰燙得不行。
好在檢查只用了兩分鐘就結束了。醫生摘掉手套,格外溫柔地說道:“沒事的,不嚴重,給你開點藥膏抹抹吧。你的處女膜比較厚,一次性生活不能完全破裂,可能前幾次都要吃些苦頭。你別害怕,跟你男朋友也說說,讓他溫柔一點。”
遲靜謝了大夫,卻沒拿藥,直接去了夜總會的媽媽那裡。那方子上的藥一管就要60多,三管180,她現在哪用得起。
“喲,我還以為你賺夠了零花一時半會不來了呢,怎麼,昨天那位大老闆沒喂飽你?”濃妝豔抹的女人見了遲靜,笑著打趣道。
遲靜始終覺得有些難於啟齒,低頭沉默了一會才小聲說:“我聽說……如果第一次沒有破乾淨的話,可以塗一種藥恢復……那個藥能給我麼?”
女人奇異地上上下下打量了遲靜半晌,最終並沒多說什麼,拿了一管藥膏給遲靜。“每天晚上洗過之後塗,你也別太拼了,至少養個三四天吧。”
“嗯,好……”遲靜接了那個三無產品的藥膏攥在手裡,想到要把不知是什麼成分的東西塗在下體,始終還是有些忐忑。
那是夜總會裡面常用的手段。雛妓在第一次之後抹這種藥,能夠在一定程度上修復還沒完全萎縮的處女膜,然後還能再多賣兩三次初夜。這種藥膏並不難弄,願意用的人卻不多,不為別的,破處要女人說有快感都是客氣話,那麼疼的事,有誰願意反復受好幾次?
遲靜歎了口氣。她是真的走投無路了。賣房子的錢已經全用完了。昨晚的錢,夜總會扣完到她手裡,也只夠母親三個星期的透析和護理費用。她又不是什麼高級小姐,只有初夜還能賣得上價錢。不趁自己這層膜還在趕快多賺一些,將來要怎麼辦?
初次之後的疲勞持續了幾天。遲靜躲在自己租的小屋裡,兩天沒出門。那藥膏沒有用量說明,她急於求成就儘量多用,一天塗好幾次,兩天時間已經把整整一管都抹進了自己身體裡。
第三天是高中的畢業典禮。領畢業證照畢業照後面還要請老師吃飯——後面兩樣跟遲靜沒關係,因為她沒錢買班服,也出不起謝師宴的份子錢。她只想晚點去拿了畢業證就走,好減少一點跟同學相處的尷尬。
遲靜到的時候,學校大門口和操場上已經站了許多人。學生在操場集合整隊去體育館舉行畢業典禮,現在還沒到整隊的時間,操場上一片嘈雜混亂。這次畢業典禮不用穿校服,而是允許各班自己定班服,遲靜他們班走成熟路線,定下的方案是男士正裝女士禮服,果然最後各班站在一起,她的同學都是最亮眼的。
相比之下,遲靜的白T恤牛仔褲就太拿不出手了。她走到同學聚集的地方附近,有意跟他們隔了些距離,想讓自己不要太格格不入。
然而事與願違,她剛剛站定,他們的班長就朝她走了過來。班長今天一襲黑色無袖長裙,頭髮燙了大波浪,渾身都透著一股成熟女性的美麗優雅。
“遲靜,你怎麼回事?怎麼穿成這樣就來了?說大家一起買班服你不買,現在穿這麼寒酸,是存心想給班級添亂麼?”班長一開口只顧數落遲靜,也顧不上什麼淑女的矜持了。她一早就為遲靜高考壓她兩分挑走了她想要的專業心有怨氣,如今借這個由頭,就想給遲她顏色看看。
班長說話這一會,就又有幾個平時跟她關係好的女生圍了過來,其中一個抱著手臂,輕蔑地說道:“她啊,沒錢買衣服吧,你沒聽說麼,她爸畏罪自殺她家產都被沒收了,她那個給人當二奶的媽現在生病住院,她還拿什麼裝大小姐?”
另一個女生擺了擺手,陰陽怪氣地說:“不是吧,我男友說他哥們前兩天還在風化街那邊看見她呢,穿得可閃了,齊逼小短裙,一身的水鑽,那個騷勁兒!誒遲靜,你今天怎麼沒穿那條裙子啊?也讓我們欣賞欣賞啊?”
不多時遲靜已經被幾個女生圍在中間。她深深低著頭咬著嘴唇不吭聲,也確實不知還能說些什麼,同學的話雖然不好聽,卻都是事實,容不得她反駁。
小範圍的批鬥會持續了好半天,到後來女生們說得激動了,甚至用手指去戳遲靜的胸口,指甲狠狠紮在脆弱的雙乳,就算隔著胸罩也會造成不小的疼痛。還有人去抓她手臂,露在短袖外面的皮膚都被指甲劃得一道一道滿是紅印。
遲靜在那個圈裡無助地躲閃著,只是離這個人遠了一點又退到了另一個人身邊,終究躲不開什麼。她不想哭,但疼得狠了,也禁不住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剛好被一個女生看到,扯著她的頭髮強迫她抬起頭來,高聲說道:“你們看,這小騷貨委屈了,掉眼淚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