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穿戴的嫁衣、钗环已送到了白家,左邻右舍都是第一次见那样华贵的嫁衣,纷纷跑来白家长眼,却是碰都不敢碰一下,生怕自己粗手粗脚摸坏了这贵重的缎子衣裳。又纷纷语重心长又高高在上地劝沈兰溪要惜福,爹娘为她挑了这样一门好亲事,她还是什么不满足的
沈兰溪闻言,不禁嗤之以鼻。看样子那个朱贵倒是对白莲花上心得紧,不过是讨个妾,这一套嫁衣并金银首饰还真是大手笔。可便是再富贵,那也是给人做妾!见一个农妇几乎将手指点在了她脸上,沈兰溪伸出手用力一挥,冷笑着拍开她的手:“这门亲事那么好,不如婶子替我嫁了?”
“你,你……”那农妇手背被她拍的红了一片,疼得她连忙握住了手,却再不敢对她指手画脚了。
沈兰溪目光凉凉地向四面一扫,笑着道:“几位婶子家中都有女儿吧,若是眼红我这门亲事,我倒不介意让给婶婶家里的姐姐妹妹们!”
那几个妇人被她看得莫名地浑身一凉,前几日这丫头逃跑时的狠劲儿他们都看在眼里,又生怕这死丫头真拖了自家女儿垫背,便讪讪地各回各家了——经过前几日那一场,他们如何不知道白家这是要卖女儿,把女儿送给有钱人做妾
然而沈兰溪哪里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前几日她偷偷藏了块猪油,抹在门枢上,趁着夜深人静跑出了白家。白家夫妇心里有鬼,半夜常常惊醒,发觉沈兰溪不见里时她的被子还没凉透,没多久便把她抓了回来。沈兰溪心一横,便在被吵醒的村民们面前,叫破了白莲花招惹了纨绔子弟,白家夫妇顺水推舟要让自己替嫁,给那人做妾骗取聘礼的事。
白大叔家在村子里向来名声不错,村民们只是将信将疑。却见被沈兰溪抓得满脸血痕形同鬼魅的白莲花叫着要撕烂她的嘴,恶狠狠地扑上去,忍不住就信了大半。只是婚姻大事向来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便是要被偏心的爹娘送去给人做妾,村民们也是无能为力。况且有那些穷怕了的,更是说风凉话道,那等有钱有势的人家,白兰花这么个身无二两肉的丑丫头反而是高攀了呢!
转眼间就是“成亲”之日。沈兰溪那一头枯草般的头发被梳成了发髻,几支金钗在头上松松地插在发髻上。白家三姐妹妒忌贪婪地地看着,却不敢沾手。沈兰溪冷冷地瞥了她们一眼,也不盖上喜帕,便向外走去。只见屋外停了一顶四角坠着铜铃的喜轿。那抬轿的四个轿夫与随行的喜娘见她素着一张小黑脸儿,不禁满脸愕然,又纷纷恭敬地行了礼。
按照习俗,新娘本该是被兄弟背上轿的。只是既然已经与沈兰溪撕破脸,白家夫妇索性没有叫儿子回家,省得耽误儿子备考。沈兰溪也不耐烦这些规矩,干脆利落地跨进轿子里。风拂起宽大的衣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金光。
喜轿摇摇晃晃了半日,眼看着就要到了镇上。那喜娘急得几乎要哭了出来,凑到窗前低声哀求着她盖上喜帕。沈兰溪暗暗思忖了片刻,便乖乖照做了。不多时,那轿子便停了下来,沈兰溪牵着红绸的一端下了轿。她强忍着作呕的欲望,与那个未曾谋面的色鬼拜了天地,便独自坐在了新房里。
掀开头顶的红盖头,沈兰溪将新房的格局速速记了下来,又紧紧握住手里的金钗,直攥得手背都起了青筋。既然白家人要这样糟蹋她,她便是拼了命也要让那个色鬼非死即伤!听说孙老爷那个小妾对这个唯一的亲人疼爱异常,且孙家势大,与县上的地方官关系颇为密切。正所谓“破家县令,灭门知府”,不知道白家能不能承受孙家的报复?
沈兰溪这般想着,几乎要笑了出来。所以当那脚步声逼近时,她非但不怕,反而心中暗暗期待起来。三尺……两尺……一尺……那男人慢慢走近,沈兰溪估算着这男人的身高,猛地伸出手,闪着寒光的金钗向那男人刺去!
前世里,沈兰溪与秦言殊成婚后,秦言殊常借口要教她武功,来玩些新花样。只是秦言殊到底是个高手,又想着自己的妻子生得过分美貌不说,从小到大都多灾多难得紧,因此认真教导之下真让沈兰溪学到了几分本事。虽然不能飞檐走壁、以一敌十,可哪怕变成了一个十多岁的瘦弱丫头,对付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纨绔子弟也是绰绰有余。哪想到手中金钗刺了个空,沈兰溪的手腕突然被一只大手捉住。她心中猛地一跳,便听见一个清朗的男声:“几日不见,娘子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竟要谋杀亲夫了?”
沈兰溪闻言,瞪大了眼睛,将头上的喜帕一掀,只见一名容貌俊朗气度雍容的红衣男子站在她眼前。沈兰溪眼睛一酸,心情激荡之下竟挣开了男人的手,“哇”地一下哭着扑到了男人怀里。
“秦言殊……呜……秦言殊……你怎么才来
男人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脊背,在她耳边轻声耳语着。半晌,沈兰溪止住了泪,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伸出手放在男人腰间欲掐,却没寻到一丝赘肉。她不甘地垫着脚埋首在男人脖颈间,朝着男人的锁骨狠狠一咬!
“嘶……”秦言殊倒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却见沈兰溪投来恶狠狠地一眼,只得无奈地任她啃咬撒气。半晌,沈兰溪才松了嘴,皮笑肉不笑道:“我哪有福分让朱公子做我的‘亲夫’呢,朱公子还是去安慰你那正房妻室和几十房小妾吧!”
“朱公子?”秦言殊闻言,挑了挑眉,危险地一笑,“蠢丫头,你以为你要嫁的是谁?”
沈兰溪浑身一抖,又暗暗为自己打气,千万不能输了气势!强作镇定道:“我如何不知我要嫁的是谁?只是没想到你秦二公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罢了!”
话音刚一落地,沈兰溪便被放倒在床上。被夺去呼吸的沈兰溪这才想起,秦言殊哪里是个能讲道理的人?他分明是个只会欺负她的混蛋
下一章女主就变漂亮惹……我真是亲妈
新娘子穿戴的嫁衣、钗環已送到了白家,左鄰右舍都是第壹次見那樣華貴的嫁衣,紛紛跑來白家長眼,卻是碰都不敢碰壹下,生怕自己粗手粗腳摸壞了這貴重的緞子衣裳。又紛紛語重心長又高高在上地勸沈蘭溪要惜福,爹娘爲她挑了這樣壹門好親事,她還是什麽不滿足的
沈蘭溪聞言,不禁嗤之以鼻。看樣子那個朱貴倒是對白蓮花上心得緊,不過是討個妾,這壹套嫁衣並金銀首飾還真是大手筆。可便是再富貴,那也是給人做妾!見壹個農婦幾乎將手指點在了她臉上,沈蘭溪伸出手用力壹揮,冷笑著拍開她的手:“這門親事那麽好,不如嬸子替我嫁了?”
“妳,妳……”那農婦手背被她拍的紅了壹片,疼得她連忙握住了手,卻再不敢對她指手畫腳了。
沈蘭溪目光涼涼地向四面壹掃,笑著道:“幾位嬸子家中都有女兒吧,若是眼紅我這門親事,我倒不介意讓給嬸嬸家裏的姐姐妹妹們!”
那幾個婦人被她看得莫名地渾身壹涼,前幾日這丫頭逃跑時的狠勁兒他們都看在眼裏,又生怕這死丫頭真拖了自家女兒墊背,便讪讪地各回各家了——經過前幾日那壹場,他們如何不知道白家這是要賣女兒,把女兒送給有錢人做妾
然而沈蘭溪哪裏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前幾日她偷偷藏了塊豬油,抹在門樞上,趁著夜深人靜跑出了白家。白家夫婦心裏有鬼,半夜常常驚醒,發覺沈蘭溪不見裏時她的被子還沒涼透,沒多久便把她抓了回來。沈蘭溪心壹橫,便在被吵醒的村民們面前,叫破了白蓮花招惹了纨绔子弟,白家夫婦順水推舟要讓自己替嫁,給那人做妾騙取聘禮的事。
白大叔家在村子裏向來名聲不錯,村民們只是將信將疑。卻見被沈蘭溪抓得滿臉血痕形同鬼魅的白蓮花叫著要撕爛她的嘴,惡狠狠地撲上去,忍不住就信了大半。只是婚姻大事向來是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便是要被偏心的爹娘送去給人做妾,村民們也是無能爲力。況且有那些窮怕了的,更是說風涼話道,那等有錢有勢的人家,白蘭花這麽個身無二兩肉的醜丫頭反而是高攀了呢!
轉眼間就是“成親”之日。沈蘭溪那壹頭枯草般的頭發被梳成了發髻,幾支金钗在頭上松松地插在發髻上。白家三姐妹妒忌貪婪地地看著,卻不敢沾手。沈蘭溪冷冷地瞥了她們壹眼,也不蓋上喜帕,便向外走去。只見屋外停了壹頂四角墜著銅鈴的喜轎。那擡轎的四個轎夫與隨行的喜娘見她素著壹張小黑臉兒,不禁滿臉愕然,又紛紛恭敬地行了禮。
按照習俗,新娘本該是被兄弟背上轎的。只是既然已經與沈蘭溪撕破臉,白家夫婦索性沒有叫兒子回家,省得耽誤兒子備考。沈蘭溪也不耐煩這些規矩,幹脆利落地跨進轎子裏。風拂起寬大的衣袖,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目的金光。
喜轎搖搖晃晃了半日,眼看著就要到了鎮上。那喜娘急得幾乎要哭了出來,湊到窗前低聲哀求著她蓋上喜帕。沈蘭溪暗暗思忖了片刻,便乖乖照做了。不多時,那轎子便停了下來,沈蘭溪牽著紅綢的壹端下了轎。她強忍著作嘔的欲望,與那個未曾謀面的色鬼拜了天地,便獨自坐在了新房裏。
掀開頭頂的紅蓋頭,沈蘭溪將新房的格局速速記了下來,又緊緊握住手裏的金钗,直攥得手背都起了青筋。既然白家人要這樣糟蹋她,她便是拼了命也要讓那個色鬼非死即傷!聽說孫老爺那個小妾對這個唯壹的親人疼愛異常,且孫家勢大,與縣上的地方官關系頗爲密切。正所謂“破家縣令,滅門知府”,不知道白家能不能承受孫家的報複?
沈蘭溪這般想著,幾乎要笑了出來。所以當那腳步聲逼近時,她非但不怕,反而心中暗暗期待起來。三尺……兩尺……壹尺……那男人慢慢走近,沈蘭溪估算著這男人的身高,猛地伸出手,閃著寒光的金钗向那男人刺去!
前世裏,沈蘭溪與秦言殊成婚後,秦言殊常借口要教她武功,來玩些新花樣。只是秦言殊到底是個高手,又想著自己的妻子生得過分美貌不說,從小到大都多災多難得緊,因此認真教導之下真讓沈蘭溪學到了幾分本事。雖然不能飛檐走壁、以壹敵十,可哪怕變成了壹個十多歲的瘦弱丫頭,對付壹個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纨绔子弟也是綽綽有余。哪想到手中金钗刺了個空,沈蘭溪的手腕突然被壹只大手捉住。她心中猛地壹跳,便聽見壹個清朗的男聲:“幾日不見,娘子的膽子倒是大了不少,竟要謀殺親夫了?”
沈蘭溪聞言,瞪大了眼睛,將頭上的喜帕壹掀,只見壹名容貌俊朗氣度雍容的紅衣男子站在她眼前。沈蘭溪眼睛壹酸,心情激蕩之下竟掙開了男人的手,“哇”地壹下哭著撲到了男人懷裏。
“秦言殊……嗚……秦言殊……妳怎麽才來
男人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脊背,在她耳邊輕聲耳語著。半晌,沈蘭溪止住了淚,又似突然想起了什麽,伸出手放在男人腰間欲掐,卻沒尋到壹絲贅肉。她不甘地墊著腳埋首在男人脖頸間,朝著男人的鎖骨狠狠壹咬!
“嘶……”秦言殊倒吸了壹口氣,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卻見沈蘭溪投來惡狠狠地壹眼,只得無奈地任她啃咬撒氣。半晌,沈蘭溪才松了嘴,皮笑肉不笑道:“我哪有福分讓朱公子做我的‘親夫’呢,朱公子還是去安慰妳那正房妻室和幾十房小妾吧!”
“朱公子?”秦言殊聞言,挑了挑眉,危險地壹笑,“蠢丫頭,妳以爲妳要嫁的是誰?”
沈蘭溪渾身壹抖,又暗暗爲自己打氣,千萬不能輸了氣勢!強作鎮定道:“我如何不知我要嫁的是誰?只是沒想到妳秦二公子竟然搖身壹變成了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罷了!”
話音剛壹落地,沈蘭溪便被放倒在床上。被奪去呼吸的沈蘭溪這才想起,秦言殊哪裏是個能講道理的人?他分明是個只會欺負她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