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喜欢你。”
“之前我说过,我无法跟喜欢我的人交往。分手吧。”
“我喜欢你啊,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分手好不好,我真的喜欢
“恶心!你快点走吧,再多看几秒你这难看的嘴脸我就要吐了
“啪!”“人渣!混蛋!你去死吧!”
“嘶——女人!切,果然翻脸无情。”华铎摸了摸火辣辣疼的一边脸颊,一手插兜,望了眼脚边在风中摇曳的野花,摇了摇头,就准备离开。刚走了两步,华铎脚下一顿,转身往右边灌木丛走过去。
“嗨。啊哈哈哈,没办法,我比你们先来的。”鸦夕抬起头,对上俯身看下来的华铎,笑容可掬地抬手朝他摆了摆。
华铎冷淡地扫了她一眼,目光停在她身旁的牛奶和面包上。
“喂,我肚子饿了,你那个面包给我。”
“哈?不行。”鸦夕动作迅速地把那个面包收进怀里,“抱歉,这是我的午饭,你想吃自己买去。啊哈哈哈,我有事先走了,再见啊帅哥。”鸦夕抱紧怀里的牛奶和面包,笑眯眯地对华铎挥了挥手,一溜烟就跑了,那速度,像生怕被华铎抢了什么贵重东西似的。
华铎望着鸦夕的背影皱了皱眉,觉得这个女人,他应该是有点印象的,却突然一时又想不起来。
不过,很快,华铎就知道那女人是谁了。
新交往的女朋友很乖巧恬静,也不黏人,华铎挺满意的,最重要的是,华铎暂时在新女友的眼里看不到对自己的爱慕,那双眼睛里有的只是满满的虚荣。这样很好!
送女友回宿舍的路上,经过灯光昏暗的小径,女友拉着他避入小径旁的小树林,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华铎当然知道。
女友背靠着树干闭上眼睛仰起脸,华铎顺势也吻了上去,挺好的氛围的,女友的吻技也不错,华铎正要加深这个吻的时候,突然一声粗重的喘息乍起,那牛喘一样难听的声音就像是在耳朵边上响起似的。所有旖旎的气氛全被破坏殆尽,华铎完全没了兴致。
放开女友,虽然知道那是在做什么勾当发出来的声音,平时华铎也不会有心思去观看别人做那事,不过,今晚上,华铎的心情怎么说呢,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反正,他就有了一探究竟的欲望,再加了点,也要破坏人好事的黑暗心理。华铎朝女友竖起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后,慢悠悠地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过去。
光线昏暗,但完全不阻碍华铎看清大树后那两人在做什么。
一个女人跪在地上给个戴眼镜的男人口交。
华铎瞄了眼那男人,挺熟悉的面孔,不正是他们那个一本正经的辅导员嘛。
看不出来啊,还有这情调!
埋首在辅导员双腿间的女人脸被长发遮着,不过看那动作,还真是熟练。
华铎弯了弯唇角,退后一步,避在树后,华铎很用力地咳了一声,然后,他就如愿地听到那边窸窸窣窣慌乱整理衣服的声音,然后,有一个人踩着枝叶逃跑了。
华铎从树后转了出来,毫不避讳地走到还跪在地上的女人跟前。
那女人边用手背擦拭着嘴巴,边抬起头来。
“嗨。啊哈哈哈,帅哥,好巧。”笑容可掬的一张脸,没有丝毫羞耻尴尬,那女人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扶着身边的树干慢慢站起来,“啊哈哈哈,跪太久脚都麻了。”
华铎不动声色地盯着她,本来还想跟这个奇怪的女人再说几句,女友从身后搂住他的胳膊:“铎,我们走吧。”
华铎看了眼女友,点了点头就和女友转身离开,没有再去管那个女人了。
大概是因为刚才的变故,女友的心情不太好,在回宿舍的路上,女友一点也不恬静乖巧的,语气竟是有几分狠毒地跟他说,那个人啊,就是学校有名的“公交女表”,只要给钱,谁都能上
大学主校区说大不大,说小也真的不小,能三不五时地碰到那个原来是很出名的女人,华铎觉得,也真是稀奇了。
“啊哈哈哈,帅哥,好巧啊。”华铎面无表情地跟友好地和他打招呼的女人擦肩而过。
那女人似乎也不觉得难为情,自若地放下举起的手,头微微低着一个人慢慢走远。
华铎回过头,挺奇怪自己竟然会转身,大概是好奇那女人的表情吧。遇到的时候,那女人都是一个人,当然,除了那很不凑巧地撞到的那女人在办事的偶尔那么几回外。那样一个女人,怎么就能笑得……怎么说呢,华铎抬头望了下天空,那笑容,真是很若无其事的无邪啊。
“啧!”华铎无聊地咂了咂嘴,啊啊,这样的好奇心可要不得啊。
不过,他真是好奇得要死!
一个多月后,华铎跟那个一直表现得乖巧恬静的女友分手了,那女孩寻死觅活的,扬言要割腕。
华铎当着女孩的面,狠狠在手腕上自己给自己划了两刀,吓得那女孩花容失色失声尖叫着跑掉了。
盯着鲜红的血争先恐后地从伤口里涌出来,华铎低低笑了两声,低头伸出舌头舔了舔,诶,味道真不怎么样。
“帅哥,再流下去会死人的。”鸦夕抹去嘴边的白浊,靠在书架上,笑嘻嘻地望着华铎。古怪的男人,不过,最近跟这个男人的缘分真是好到快天打雷劈了,真糟心!
华铎侧头望过去,看那女人凌乱的头发,不整的衣服,还抬手不停擦着嘴角,就知道那女人刚才又在做什么下流事了。呀,还真跟传言一样啊!
华铎冷淡地收回视线,转过身就要走。
“啊哈哈哈,帅哥,看你这么辛苦,要不要买我?也不贵,一天一百块,我可以当你的女朋友,绝对符合你的要求,不吵不闹也不会喜欢上你,帅哥考虑一下啊。”
“我不要!你太脏!”华铎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看着那女人,嘴里吐出的话足够那女人自卑羞愧到去死一死。
只是华铎还真小看了那女人。
那女人撩了下长发,还是那样傻瓜一样地笑着,“啊哈哈哈,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那帅哥,再见啊。”女人朝他挥了挥手,拿起一边的书转过身,不过她好似还不死心,刚走一步又回头,“帅哥,要不然,给你打个折,一天六十块吧,跳楼价啊,帅哥,你买了我绝对不吃亏的!”
华铎的嘴角终于难以遏制地抽了抽
是因为他拒绝了,所以那女人就在躲他吗?
很久没遇到那女人,有一个多月了吧?原来还那样频繁的相遇,突然就销声匿迹了一样,唐突刻意得让人无法不多想。
华铎摸了把自己的左脸,真特么地疼。女人怎么就爱打脸啊?
就在刚才,他跟最新一任的女友分手了,这个女友连一个月都没坚持到,就哭叫着说爱他。
爱?
呵!
华铎冷笑。
无聊透顶!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图书馆吧,华铎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往图书馆方向走。
去了第五层,第五层图书室里都是些古籍,平时很少人上来,华铎乐得这里清静,随便抽了本挺有历史感的书籍就寻了个角落翻起来,中途起身去了趟厕所。
方便完拉起拉链准备洗个手,隔间里突然一声闷闷的碰撞声,紧接着就逸出几声没有压抑住的呻吟。
华铎开水龙头的动作顿了下,心里古怪地有了个感觉,身后隔间里这大白天的就胡搞一通的肯定又是那个放浪的女人。
华铎这个手洗得是相当认真,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仔细掰开了从指尖到指缝,慢慢洗得无比彻底。
里面的人后面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隔间门板被撞得咚咚咚是响得既大声又富有节奏感,男人粗重的喘息,还夹带几句因为爽到了而无意识爆出的粗口。
华铎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双手。
女人的声音很低,似有若无,大概是咬住了唇在苦苦抑制。
华铎把纸巾丢进了垃圾桶,走了出去。他没有回图书室里去,而是站在了离厕所不远的走廊上。
很奇怪的举动。
华铎双手交叉在胸前,背靠着墙,眼睛盯着男厕出口。
中间有几个男生进去,出来的时候毫无意外的都面带异色。过了很久还不见出来。那男人还真特么持久啊!华铎伸了下腰,淡漠地想着。
终于出来了,华铎两眼如炬地盯着那个男人看,人高马大身强体壮,瞧那熊样,体育系的吧。过了一会儿,那女人探头探脑地从男厕里出来。
呵呵,果然是那个女人,还真是生冷不忌。特么的不会是个带把的就行吧?
华铎快步走了过去,其实,他挺搞不懂自己的行为的,不过,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呢?反正他现在不爽,他当然也不会让眼前这个女人舒爽了。
“喂。”华铎突兀地出声。
那女人似乎被吓了一跳。
惊惶回头的样子,还有脸上一瞬的苍白,跟华铎印象里那个嘻嘻哈哈没皮没脸的形象实在有点出入,所以华铎毫无防备地对上那双灰暗柔弱的眸子时,心就那么狠狠地揪扯了一下,生疼。
“呀,吓死我了。啊哈哈哈,原来是帅哥你啊,叫我干嘛呀?”那女人看到是他,很快就笑了起来,华铎每次必见的那种明朗爽快的笑容,笑得弯起来的眼睛,黑黑亮亮的,哪有什么倦意?哪有什么柔弱?
华铎走近,离得女人很近的地方站住,那女人笑呵呵的,抬起头来直视着华铎,目光还很坦然。
“怎么了帅哥?”
华铎的目光有点阴冷,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不怎么样,要换成自己的那些女友,娇软一点的大概早吓哭了。
“你怎么还没得艾滋?”
真是有够恶毒的话。
而且对着一个跟他没仇没怨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的自己也是有够没品的。碰上刚烈一些的,大概又要甩他脸了。
“啊哈哈哈,我也奇怪啊。”那女人愣了一下,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竟然还笑得出来,乐呵呵的一张脸,“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得上呢?啊哈哈哈,我还是很走运的。呀,突然就觉得好高兴。”
“你就那么需要钱?”华铎盯着那女人一直笑着一直笑着,突然就觉得有点呼吸不畅,啊,他真是哪里出毛病了他?
“哈哈哈哈,需要啊。”女人说得理所当然,一点也不羞耻。
“我买你,一天一百。”
“啊?哈
在图书室鸦夕拿着本书挡着自己半边脸,圆圆大大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儿:“你渣,我贱,凑一块算不算造福万民?”
华铎连眼皮都懒得抬,自顾自地翻着书。
那天他脑子进水地说了要买这女人的疯话,这女人短暂的错愕后立马怕他反悔一样,当即拍板,利落地交换了手机号码,而且马上发了个银行账号,跟他说,想买她多久就汇多少,鞍前马后绝对任劳任怨但听使唤。
其实华铎马上就后悔了,可鬼使神差的当天晚上他竟然给那个账号转账了,还转了三千块钱。
大概,是太过无聊了吧。
华铎对自己荒谬的举动下了个定论。
转账后的第二天,那女人就开始跟前跟后的,只是,奇怪的,华铎竟然也不觉得烦。也许是这女人太会察言观色,该开口不该开口,时机都掌握得那么恰到好处,连华铎想有人陪或者是要一个人安静呆着,这女人都能把自己出现的时间点踩得一个个准。
华铎的感觉很复杂,有点自己的心思被猜透被冒犯了的恼怒,又有些微妙的那种被时刻放在心上的愉悦。于是对待起鸦夕,华铎就有些反复无常。不过鸦夕呢,从来就是那个嬉皮笑脸的样,华铎是鄙夷也好,迁怒也罢,都被毫无原则地包容了下来。
到现在,也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
自两人同框出现的那刻起整个校园就炸开了,那些闲言碎语也没断过,只可惜两个当事人谁也不在意。
视线从不远处偷偷瞅着这边窃窃私语的几个女生身上收回,鸦夕勾唇笑得阴险,桌子底下的脚从单鞋中抽出,探过去,勾住对面华铎的裤腿,然后,脚趾头钻了进去,意欲明显地在华铎小腿上缓缓滑动、摩挲、点触。
华铎淡漠着张脸朝鸦夕看过去,鸦夕瞅着他笑得那个浪荡啊:“真不想做?”很突然地伸手抓住了华铎的右手,强行拉到唇边,握上那修长的食指,红唇启开毫不犹豫地含住,舌尖灵动地绕着指尖舔舐,间或几声重重的吸吮声响,真真是下流荒淫得没边了。那紧盯华铎的目光更是像钩子,挑动钩刺着一个劲地要把人勾引过来。
华铎面无表情地看着鸦夕,在小腿上轻画的脚趾头已经放弃了作乱,退了出去,华铎还以为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已经放弃了,这女人却突然将脚插入他的双腿间,脚趾按压在他那物上使力挑逗。
华铎原清冷着的眼神顷刻间危险了起来。
食指终于被松开,华铎瞥了眼那根湿漉漉的手指,冷哼了声:“擦干净!”
鸦夕唇角拉得很开,被华铎逗乐了的模样:“啊哈哈哈,我才知道,帅哥你有洁癖啊。”
濡湿的食指被牵着贴上女人的脸,女人的脸颊在指头上缱绻旖旎地蹭动了番,食指再被放开时,上面已经干干爽爽。一直在腿间动得欢畅的脚趾头狠狠勾勒了把他已经起来的那根下面的双球,倏然抽离开去。
鸦夕笑嘻嘻地瞅着他。
华铎慢慢站起身
被粗暴地揪扯住长发猛然按压在桌面上,鸦夕一边脸颊撞上桌面时眉头皱了皱,但很快就松了开来。
半边脸挤压着桌面,压制在另一边脸上的手掌也没有丝毫怜惜,鸦夕听到了不远处的惊呼抽气声。无法抬头,她只能眼珠子使劲往高高在上的男人脸上睇去,嘴角依然翘得很高,犹自作死地继续挑衅:“帅哥,你这是兴奋了?这张桌子也够大,在这上面干起来想想也挺刺激的,要不……试一试?”
华铎自上而下冷冷睨着恬不知耻的女人。
身后那些嘈杂的低声私语让人心烦,眼前这个全身上下都写着大大的故意两个字的女人更让人切齿,华铎没跟这女人客气。
华铎拉走了鸦夕,如她所愿,在天台上,极尽龌龊地使用了回鸦夕的嘴巴。
临爆发的那刻华铎快速抽出那物,对着鸦夕那张红潮满布的脸爽利地喷了出来。
“舔干净。”华铎扶着还未完全软下的那物不客气地塞到鸦夕唇间。
还顶着一脸精液的鸦夕抬了下眼,眸光是勾搭人的妩媚,鲜艳欲滴的双唇听话地启开含住了华铎那物,把那物整根来来回回舔舐得过分细致。
华铎低头表情漠然地整理着自己的下装。
“味道好浓!帅哥,你是有多久没发泄过了?嗨,我带了套子哦
华铎面色蓦地阴沉下几分,瞪眼过去,却见那女人竟是伸出舌尖舔扫过从鼻头滑落的精液,红晕未消的脸上荡着放浪的笑意:“真的不来一发吗?”
操!特么的够贱!
华铎转身就走。
他真的是被恶心到了!
鸦夕跪坐在地上,望着华铎冷漠的背影,呵呵低笑了两声。
等鸦夕从洗手间洗了脸回到阅览室,华铎已经走了。
鸦夕坐了回去,拿起看到一半的书,单手抵着下巴,在各式鄙夷不屑的目光下悠然闲适地继续翻阅。
华铎回了趟家,冷眼旁观了几天父母的恩爱表演,回校的时候,他多了一个未婚妻,名下又加进了两间公司。
“明天就最后一天了,帅哥,要不要续费?”鸦夕坐在地上啃着面包。
华铎没有理会她。
鸦夕也没有继续搭话,在一边安静地吃完自己的午餐。
隔上两步不紧不慢地跟在华铎身后,鸦夕两手插着裤兜,漫不经心地看着路旁的花圃,心里想着,后天该是要到研究生院那边转转。
“小……夕?”
陌生,又熟悉到让人心悸的叫唤,鸦夕脚下一滞,身体有片刻发冷,然后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小夕。”
鸦夕慢慢抬起头
那张脸依然冷若冰霜,鸦夕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不曾遗忘半分,不管是那曾被她取笑像白玉豆腐的一张脸,还是眉梢那颗淡得总让人忽略的小痣,还有看来冰冷寡情的双眸,她依然能一眼就看出缱绻在眼眸深处的谁也比不上的温柔。
“哈,真是小夕。”那人身后突然探出一张笑脸,亮眼璀璨得连高悬半空的烈日都被比了下去。
鸦夕眼里要浮上来的暖意生生冻结在眼底,提着书袋的手指条件反射地发起颤来。
华铎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的两个男生。
是双胞胎,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要不是两个人表情天差地别,还真是区分不出来哪个是哪个。
华铎现在起了些兴致:这两个气质出众仪表不凡的男生,竟然会表现出一副跟那女人很熟的样子?
只不过,还没等华铎琢磨出点什么来,他的胳膊忽然被猛地搂住,那女人紧贴在他身侧,露出一脸让他全身起鸡皮疙瘩的甜蜜笑容。
不由分说,鸦夕拽着他把他拖到那两个男生跟前。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哇哦,越来越帅了,讨厌,都比我高这么多!铎铎,他们是我过去的邻居,你可不要吃醋哦。”鸦夕娇嗔着搂住他的胳膊晃了晃,华铎瞥了她一眼,嘴角翘了翘,这事儿看来还真是有那么点意思了,华铎抬眼朝那两个男生看过去,正对上一双笑意盈然的眼睛。
“哈喽。”男生顶着一张让人觉得春暖花开的笑脸朝他调皮地挤了挤眼睛,“你是
“哇——”鸦夕突然惊呼,举着左手,两眼紧盯住腕上的手表,脸上表情是非常夸张的急切,“铎铎,电影快开场了,再不赶过去就来不及了。哎,小书小琪我们先走了啊,有空聊哦。拜。”鸦夕对两个男生挥了挥手,面带遗憾,可手下拉扯华铎的动作却是带着迫不及待。
“小夕。”
身后的叫声并没有让鸦夕的脚步有丝毫停顿,鸦夕反而走得更快。
这是……落荒而逃?
华铎侧过头盯着鸦夕看。
很久过后,鸦夕似乎才注意到华铎的视线,她抬起头,露出笑,是笑吗?真是太勉强了,何不如痛快地哭一哭?“怎么了?”她明知故问。
原还想毒辣地刺上几句的华铎下意识地闭上了嘴,他可一点也没兴趣看女人掉眼泪。
“我再包你一个月。”分开前,华铎手插着裤兜懒洋洋地开口。好不容易碰上件有意思的事,华铎眯起眼,他想起那张漂亮的笑脸,呵呵,刚才那个男生,眼里分明含着恶意,挺能演戏的嘛。华铎又瞥向一旁的鸦夕,一走出那两人的视线,她就自动松了手,驯服无比地落他两步的距离跟在他身旁。此时,她正低着头,有些心不在焉,他都开口了,竟然到现在也没半点反应,不是该腆着脸哈哈哈地傻笑着谢恩吗
“喂,我说你……”华铎啧了声,心情还算不错地重复了一遍,“卡号给我,下个月你还跟我。”
鸦夕慢慢抬起头。
那脸上的神情……华铎不由自主地皱起眉。
鸦夕很突然地扑了上来,华铎被抱了个措手不及,不悦地要把人拨开,女人却死死地,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用力很用力地抱住他。
华铎抓在女人肩膀上的手顿住。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一会,你让我抱一会,就一会,求你
鸦夕就如她说的,不过一会,就松开手,后退,华铎再看到她的脸,却又是一脸傻笑。
“哈哈哈,看来我也是挺好的,帅哥都舍不得我了是吧。”女人笑嘻嘻地自说自话着,“不过呢,像我这么博爱仁慈的人,怎么能为了帅哥抛弃整片树林的?还有那么多需要爱浇灌的小树苗等着姐去疼爱呢。帅哥,谢了啊。以后帅哥你要想我了可以随时来约我哦,是帅哥你的话,打八折哟!”
华铎冷眼看着鸦夕一个人在那演着蹩脚的独角戏,她朝他打了个飞吻,偏要笑得妖里妖气。
“你在怕什么?”
人生如戏,每个人都在脸上抹了油彩咿咿呀呀地唱着自己的剧本,面前的这个女人,在走自己的剧本,在演自己的戏,可华铎自己又何尝不是在演着他自己编排的那场戏?
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一股冲动,想要去揭开这女人戴得并不好的面具?
是因为刚才,在怀里的那身体太过纤弱?还是女人紧箍在腰间还无法抑制抖颤的双臂让她显得很可怜
如他所料,鸦夕只字未应。她看着他,在原地站了片刻后就默默走开了。
华铎望着鸦夕的背影,再一次在心里感慨,他是有多无聊啊帅哥……你……别再打电话了,对不起。”
华铎斜倚围栏,望着楼下的劳碌众生。
电话那头的女人终于显露出了为难。
“上来。”华铎挂了电话,他知道,她会来的。
一个多钟头后,女人出现了。
鸦夕站在华铎跟前,天台的风吹乱了她的长发。
鸦夕叹息着撩开遮挡了眼睛的长发:“帅哥,咱不带这样的。行行好,别找我了。”
“我少你钱了?”华铎背靠着围栏坐在水泥地上,右腿曲起,右手撑在上面支着下巴,一副寂寥无趣的懒散模样。
鸦夕沉默了半晌,抬手再次撩开长发:“我也不能白收你钱吧?帅哥,我知道你可怜我,不过,我最近遇到个不错的对象,他包了我半个月。那个,所以,帅哥,我接下来要伺候他你这
鸦夕故意没把话说透,不过,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华铎终于抬起头,双目直视鸦夕。
鸦夕别开了视线。
第一次见到华铎,鸦夕就觉得,男人长成了这模样,完全就是个蓝颜祸水,专门来祸害女人的,对这男人动心那就是自寻死路。
被华铎这么瞧着,鸦夕即使对这男人没想法,也控制不住有点脸红心跳。
假意咳了两声,鸦夕侧过身:“我下午有课,先走了。”
华铎没出声,鸦夕松了口气。
只是,鸦夕刚走到门口,要下楼梯时,身后传来华铎不冷不热的声音:“你带套了?”
鸦夕一只脚就顿在了半空。
天台的门敞开着,高空中的烈日释放着它无处可去的热情,水塔下,鸦夕四肢着地,腰下塌,臀部高翘,是兽交配的姿势。
除了下体不断相撞,华铎的那根连着她的那处,华铎没有碰她其他地方。华铎闷不吭声,只是干她的力度,可一点也不轻。
等华铎终于射了精,鸦夕的膝盖和掌心全磨破了皮。
华铎甩给她两百块钱,鸦夕笑嘻嘻地捡了起来,这时候她仍旧裸着下半身,两条腿在阳光下白皙得晃眼,而两边膝盖上缓缓淌下的两条血线也红得很刺目。
华铎什么也没说,干完事就走了。
鸦夕靠着水塔坐在地上。
她看着手里的那两百块钱,眯起眼,轻轻笑了起来。
这天穿着牛仔短裤,是完全无法遮掩膝盖上的伤,走在路上,暧昧和鄙夷的目光比往日更甚。鸦夕一脸微笑,好似全无所觉。
上的大课,一百多号人齐聚一堂,鸦夕坐的地方,周边一样是空荡荡的。讲台上的讲师像哼着催眠曲,鸦夕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摊开手里的纸团。
时间,地点,电话。
鸦夕翘了翘唇角。
认真地把纸团抹平,然后仔细地折了几折,放进兜里。
虽然才八点,但老旧的实验楼依然显出了阴森,鸦夕抱着双膝蜷坐在石阶上。
一片阴影里那人出现了。
戴着眼镜,不停四处张望让这个瘦小的男人看起来有点神经质,男人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她,嘶哑着声音抖抖索索地叫着:“脱、脱衣服
鸦夕顺从着男人的命令。
张皇又猴急,这样的男人往往是要命的,鸦夕被男人弄得差点没忍住惨叫出声。
蜷缩在地上,鸦夕痛得不行。
那男人似乎才清醒过来,鸦夕听那男人惊恐地嚷着:我给你钱了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凌乱的脚步声远去。
鸦夕低低笑了两声。
硬撑着把衣服穿上,却一时没有力气起身,鸦夕靠着墙,抬头怔怔地望着窗外。
“你过得不错嘛。”
带着笑意,清清亮亮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鸦夕身体猛然一僵,但很快她就放松了下来。
她早料到了,不是吗?
鸦夕慢慢转过头,那人就站在不远处,依然是一张笑得顶美好的笑脸。
“嗨,小琪。”鸦夕笑起来,没心没肺的笑容,“你想我了
白洛棋笑得更欢:“对啊,我想你了。”
鸦夕看着他,缓缓收起了笑容,她回头仍旧望着窗外。
白洛棋走到她身侧,从上往下审视着她。
鸦夕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那样专注,就好似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般。
被温柔地抱起,被细致地打理腮边的乱发,鸦夕闭上了眼睛,安安静静地任由他动作。
那女人又在躲他?
华铎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已经很多天没见到那女人,打电话,竟然也不接了。
“华铎,你在这啊,我找了你好久。”
华铎皱了皱眉头,心下起了被打搅了清静的不悦,身后黏上来的娇软躯体无骨一样,娇滴滴的声音听进耳朵里,华铎反而觉得说不出来的刺耳。
新上任的女友是个极会撒娇的女生,放在过去,在新鲜劲未消失前华铎还是很有耐性来哄她们开心的,可是现在,华铎很烦,没有由来的烦躁。
撇下娇嗔不已的新女友,华铎一个人在偌大的校园里晃来晃去。
他觉得自己有点走火入魔。
只是走的什么火入的什么魔,华铎没兴致去深思。
他就是心情不好。
让他心情不好的,就是那个该死的女人。
钱也给了,人也干了,特么地她还躲个什么劲?
该死的!
闲晃了大半下午,还是没碰到人,华铎不耐烦地随便逮个人就问,鸦夕真不愧是大名鼎鼎,一问,那被华铎随便逮上的男生就露出猥琐的笑来。
没理会那男生的下流眼神,华铎直接去了鸦夕的教室。
听华铎要找鸦夕,那简直是一室哗然,华铎无视那些乱七八糟的目光,转过身就走。
很久没来上课了?
华铎站在过道上又打了两个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华铎自己都有点惊异自己的执着了,他竟然还不死心地发了条短信过去,虽然很短,就一句:为什么不来学校?可是,他是谁?他是华铎啊,长这么大,发的短信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的华铎!
这次,很快有了回信,却是图片,华铎极其有耐心地下载了下来。
图片慢慢打开。
华铎盯着手机屏幕。
书架前,书桌上,赤身裸体的女人,雪乳高挺,两腿大张,一手拧着自己的一边乳粒,一手抓着根半嵌体内的按摩棒不知是要插入还是要抽出。
“嘭!”
嘈杂的走廊蓦地死一般得静,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望了过来。
“别动!”这两个字说得那叫瘆人,原来还打算做好事把那已经碎了屏的手机捡起来的女生背脊一冷,慌忙往旁退了几步。华铎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慢慢走了过去,弯腰把手机捡了起来。
华铎双手插着兜,慢吞吞地走在校园小道上。
小道尽头是座湖,不大,却是小情人腻歪的好去处。
站在湖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水光潋滟的湖面,华铎转身,从兜里掏出手机,没有一丝犹豫,抬手往后一抛,清脆的一声“噗通”,湖边的人漠然而去。
再次碰面,已是许久过后,久得……却还不足够华铎忘记那张可恶的脸。
最新女友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身旁,对面愈来愈近的女人大热天的却穿着长袖长裤,那女人看到他,没有停顿,也没有出声。
那女人沉默着跟他擦肩而过。
只是个排解无聊的玩意而已!
她以为自己是谁啊!
这样最好!
最好!
特么的……
“你给我站住
真不像他!
槽!
他肯定跟这个女人犯冲!
从遇到这女人开始,他的脑子就经常进水!
丢下快哭出来的女友,华铎拖着鸦夕去了他租在校外的单身公寓。
等面对面了,华铎却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心里头满是这女人太可恨了的恼火,具体怎么个可恨,过了这么段时间,华铎竟已经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他狠狠地瞪向对面的女人。
微垂着头,没有他熟悉的傻笑,华铎的手比脑子动得更快,他一把扣住女人的下巴把她的脸强行抬了起来。
“怎么瘦成这样?”华铎皱眉,“终于得艾滋了?”
鸦夕苍白的脸上很缓慢,很缓慢地展开抹淡得不能再淡的笑:“哈,要让你失望了。”
“怎么了?”华铎松开手,退后一步,双手抱胸睨着鸦夕。
鸦夕看着对面的华铎,就是关心也要做出一副傲慢的样子,鸦夕又笑,这次,是真心的,她想笑。
“能倒杯水给我吗?”
华铎啧了声,一脸不耐,却还是进了厨房,再出来,手里却端着杯果汁。
“谢谢。”鸦夕嘴边噙着笑,轻声道谢。
鸦夕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果汁。
华铎看着她,女人坐在窗边,窗外的日光打在女人身后,恍惚间好似这女人马上就要消失了般。
鸦夕喝完果汁,华铎要再开口时,鸦夕却突然搂了上来。
她堵住了华铎的嘴,舔他的双唇,探进舌头,跟他交缠。
带着果汁的甜味的一个很长很长的吻。
两人都有些喘,女人的额头抵着他的,她说:“华铎,谢谢你。”
那天,鸦夕从他的公寓里离开,然后,他就再也没在学校见过她。
大学毕业、留学、进公司、结婚,无趣又漫长的人生,华铎继续唱着他的那出戏,只有在偶尔午夜梦回时,会突然忆起一个女人,一个让人无比恼火的女人,有时会想到那个吻,华铎最烦的就是这个时候,特么地心口闷疼闷疼,特么地!
华铎没想过他们会再见面,他更没想到自己竟然能一眼就把人认出来。
真是……草特娘的!
华铎猛地拉住女人的手臂。
那女人回眸。
迷茫,许久后,眼里出现恍然,然后是惊异,再然后……
演,她还跟他演!
“啊哈,是华老板啊。”女人画着浓妆,长发卷成了大波浪,鲜红的指甲印着血一样的红酒,整个人妩媚又庸俗。
华铎松了手,他看向女人身旁的男人。
那是个可以做女人的父亲的男人。
华铎沸腾的血一下冷了下来。
情妇?
华铎坐在阴影中,他连开口都不需要,就有人察言观色地把那些小道消息添油加醋地告诉他。
就是个让人恶心的女人!
华铎突然就觉得恨。
这样一个不入流的,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这样一个……一个可恨的,可恨的女人……华铎生生捏碎了酒杯,一身阴冷把身旁的一圈人吓得够呛。
华铎喝得醉醺醺地回家,他的那个妻子不在,他知道,她在她的那个情夫那里。
华铎躺在床上,脑子昏沉沉却睡不着。
鬼使神差的,他拿起手机,打一个电话,他以为,他早已忘记的号码被他的指头熟稔地按下。
一通,无人接听,第二通,无人接听,第三通,无人接听……华铎一直按,一直按
中秋,月圆人圆。
父母恩爱,夫妻和睦,推杯换盏,笑语妍妍。
多美好!
母亲说,该要个孩子了。
妻子笑得温婉优雅。
华铎但笑不语。
席终人散,随之消匿的是那满室让人作呕的虚伪温情。
华铎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望了一夜的圆月。
第二天,华铎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华铎的心情异样的亢奋。
他瞥了眼副驾驶座上的精美手提袋克拉大钻戒……
那女人……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华铎的唇角不屑地往下撇了撇,可不过一瞬,那向下的唇角却像是被一股不可抗的力量控制了般,慢慢地,慢慢地往上扬起。
有些年头的小区,绿化做得还算不错,华铎提着袋子,脚步轻快。看着四周往来的老人孩子,华铎的眼神是他极少有的温和。
住址一个月前秘书就放在了他桌上,三楼,等不及电梯,华铎一步四级地大步跨了上去。
做足了心理准备,也许会碰到那女人还该死地跟某个男人鬼混在一起,肯定是会不爽的,但是,他会控制好自己,因为,华铎眼里闪过森冷的一道光,以后是不会再有了!
以后……华铎抿唇,强行抑制住唇边的笑意。
两条明黄的警戒线嘲弄一般地在华铎眼前轻晃,华铎一脸阴沉地伫立在楼道上,很久很久。
消息被人为封锁了,即使死的是白氏的总经理,所有媒体却是通通闭紧了嘴。
华铎查了很久,最后还是那个男人故意露了破绽,华铎才在疗养院里见到了女人。
消瘦苍白,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蜷缩在那个冷漠俊秀的男人怀里,他的出现似乎让她感到了不安,华铎看着那女人一个劲地往男人怀里钻,一只手用力地揪住男人的衣袖。
男人安抚地摸着她的长发,低头在女人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华铎站在一旁,一直冷着脸不发一语。
那女人的眼里,只有那个男人。
华铎听着那女人“小书小书”地不断地唤着。
这天地,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
而他,算什么?他什么也不是!
华铎死死盯住那个女人。
那女人从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
男人把女人抱坐在轮椅上推着她要离开的时候,华铎再无法忍受地要上前,却被一直守在旁边的保镖拦住了。
“鸦夕!”华铎大喊。
女人只予他一个孱弱的背影,那个男人回头。
华铎瞪大了眼,那张本是冷若冰霜的脸,慢慢地,在他眼前,呈现出一个笑脸,灿烂得刺眼的笑容。
那……那是……
那男人抬手,食指竖起,在唇上轻轻一点,离开,对着华铎缓缓摇了两下,笑意盈然的脸上一双眼睛却是恶毒又狠厉。
这种警告性的动作和眼神——
华铎眼一沉。
“白洛棋!是
“啊啊啊——”乍然而起的尖叫划破长空,打断了华铎的厉喝,一直很安静的女人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双手紧抱着头拼命尖叫。
男人弯腰抱住女人,在女人耳边轻声说着什么,然后他开始亲吻女人,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温柔无比地吻着女人的发,女人的眼,女人的唇。
华铎被暴力生拉硬扯着离开的时候,剧烈摇晃的视眼里,那女人细瘦的双臂勾上男人的脖子,两个人紧紧搂抱在一起
“小书小书……”双腿紧紧圈在他腰间,吞着他那根的那处紧绞住他,“小书……”小夕急切地寻着他的唇,攀在他肩上的双手非常用力地把他压下。
他冷淡地盯着小夕的脸,她双眼紧闭,两边眼尾湿漉漉的,泪水却还在一直滑落。
抬手轻轻拭去那似乎永远也无法停止的泪水,他把唇送上去,小夕迫不及待地伸舌紧紧缠住他的。
本是打算温柔对待她的,只是到了最后,还是难以遏制对着她就不由勃发而出的暴戾。掐住她的后颈把她的脸残酷地压制在枕头上,窒息的痛苦让她开始挣扎,穴道不断收紧,箍得他头皮发麻,激爽不已,进入的动作愈发狂暴。
哭叫,从小书,到最后,她一直叫喊着小琪小琪不要小琪……
每场性事,总要到她晕死过去,才能停止。
那根还深埋在她的体内,他边享受着那处的湿热,边欣赏着她那张狼狈万分的脸。
她很惨,她很痛苦。
而这一切,都是他给予的。
不过,论起源头,还不都是她的错?
他永远也忘不了,明明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他一个人孤零零站在窗边所感受到的自高处跌落的万般滋味。
白洛书、白洛棋、鸦夕,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很好。
白洛书、白洛棋是双胞胎,小时,白洛书爱笑,白洛棋却像个小老头一样总板着张小脸,但这些都不影响他们的优秀,两个人都受到了万千宠爱。与他们时常玩在一起的鸦夕,也是一视同仁地对待他们。
他本来是这样认为的!
白洛书、白洛棋慢慢长大,然后就像是突然有那么一天,身边猛地冒出了许多追求者。
他们是天之骄子,只是,那时他们还小,骄傲也幼稚,所以他们一边不屑着一边却又享受着那种追捧。
白洛书、白洛棋,相差2分钟的双胞胎兄弟,被同样宠爱着长大,没有坎坷没有阴暗没有嫉妒没有不平地顺风顺水地成长着。
直到,白洛棋在那么平常的一天,从钢琴房里出来,经过花房,不经意间的一瞥,什么都变了。
灿烂的花色中,鸦夕倾身吻着白洛书。
白洛棋站在窗边,面无表情地望着鸦夕倏地抬头,像受惊的小鹿,四处张望一番,双手猛地捂住脸,然后,躺在躺椅上的白洛书慢慢睁开眼睛,好似刚醒。
那张同样的脸上绽出笑容,还无措的鸦夕脸却一下白了,可马上又是通红一片。
一个笑得俊美无俦,一个红着脸羞羞怯怯,衬着一室娇媚春色,当真是美好,美好得那样得刺眼。
那天过后,三人还是时常走在一起,可是,总是不一样了。鸦夕对着白洛书笑得异常甜蜜,鸦夕送了白洛书一本书,鸦夕为白洛书仔细地贴OK绷,鸦夕总跟白洛书有说不完的话,鸦夕……鸦夕的眼里,都是白洛书,白洛书……
为什么不看他?为什么要躲他?为什么同样的生日而他却没有礼物?为什么要对他这样冷淡?他哪里不如白洛书?
白洛棋不明白,骤然而至的差别对待让他无法忍受。
而他的傲慢又让他不屑开口质问。
他的视线愈来愈多地落在白洛书和鸦夕身上,随之而来的,是各种令他难受的陌生情绪。
他愈发沉默。
医务室里,白洛书亲了鸦夕。
鸦夕惊跳起来,一脸惊慌。
白洛书抓住她的手,把她拉扯进怀里,抱住她。
两个人紧贴在一起,静谧安好,就像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没有别人了。
他只能一个人站在门外,透过虚掩的门缝偷窥着那完全不属于他的甜蜜。
白洛棋有一天,突然拉住鸦夕,不由分说把她拉到他的房间。
他做出了一个笑容。
他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的笑容。
站在他面前的鸦夕,却一直低着头,看也不看他一眼。
白洛棋记得,那时候他真的很愤怒,他抓住鸦夕的脸,把她的脸强硬地抬起来,他凑近她,笑得大概是很狰狞的,因为鸦夕一脸惊惶,那双眼睛水润通红,似乎是吓得马上要哭出来一样。
最后,他只是扭曲着张笑脸,阴沉地望着鸦夕夺门而去的背影。
白洛书来找他,问:“你怎么了?”
父母问他:“你怎么了?”
白洛棋长睫扑闪,笑颜青涩美好得让人心都要融化了般:“我这样不好吗?”
怎么可能不好?
白洛棋焕然一变,成了阳光少年。
再没几个人能辨出谁是白洛书,谁是白洛棋。
他把鸦夕压在阳台上,抓住她反抗的双手,强行吻她。
“小书,别,不要,小书
她叫他小书!
白洛棋咬破了鸦夕的舌头,一吻过后,两人都是满嘴的血。
鸦夕惊惶地看着他。
踌躇了许久,才试探地小声道:“小……小琪
白洛棋的回应是抓过她又一个充满血腥的吻。
白洛棋笑得越灿烂,白洛书反愈冷淡下去。
认识的人都惊叹着说,兄弟俩的性子这是互换了?
白洛书一脸冷漠,鸦夕却依然对他笑魇如花。
白洛棋无法忍受!
他现在也能笑脸迎人了,他现在做得都比过去那个爱笑的白洛书更好,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避着他?
白洛棋清醒过来时,鸦夕却已经是一身狼狈,死了一样地躺在他身下。
有一瞬间的无措,但不过转眼,白洛棋笑了起来。
白洛棋觉得自己病了,得了疯病,他把自己硬生生逼到了绝境,最后,再也走不出来。
他折磨着鸦夕,手段连自己也觉得残忍,可是,他却没办法控制自己,一看到前一刻还在自己身下凄惨哭喊讨饶的女孩,下一刻,就若无其事言笑晏晏地围着白洛书转,他就忍不住下更狠的手,用更残酷的手段对付她。
他到底是要得到什么?白洛棋自己也不知道。
鸦家破产,他从中作梗,白家终于是没有伸出援手,鸦家家破人亡,最后只剩鸦夕和她那个病秧子弟弟。
白洛棋一直以为鸦夕会去找白洛书,毕竟那样巨大的债务和医疗费她一个女孩子根本是无能为力的,白洛棋想不到,她竟会去卖身。
白洛棋赶到的时候,她就躺在一个男人身下呻吟。
那一次,鸦夕最后在医院躺了两个月。
白洛棋买了套公寓,鸦夕出院后就住在了里面。
鸦夕问他:“我还是人吗?”
跪在脚边的鸦夕,全身赤裸着,脖子上栓着项圈,被逼着捧着他的脚一根脚趾一根脚趾吻过去。
白洛棋没有回答她。
只是在那天让她哭叫得更凄惨而已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那个明朗的鸦夕终于成了个浪荡淫乱、低俗猥琐的女人。
白洛棋觉得,他大概是感到厌倦了。
不然,为什么一见到鸦夕,整个人便不对劲了?
厌恶、烦闷、暴躁,还有愈发无法控制的嗜血欲望。
撞上鸦夕跟他的保镖赤条条抱成一团的场面,白洛棋眉头皱也没皱一下,转过身就走。
鸦夕从白洛书、白洛棋的生活中消失了。
白洛书从头到尾都保持了沉默。
白洛棋既觉得满意,又分明能感到塞满了整个胸腔的愤怒。
白洛书、白洛棋优秀依旧,他们已经成了翩翩佳公子,落在他们身上的仰慕目光数不胜数。
他们谁也没再提起,曾经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孩。
“是命!”拨开沾在小夕脸上的湿发,白洛棋定定看着她,一会后,嘴角弯起,笑意轻淡,“最后,你还是只能在我怀里哭啊。”
鸦夕想要白洛棋去死!
呵!
她想,他就满足她!
白洛棋死了,她亲手杀的!
现在,只有白洛书!
她爱的,白洛书!
傻瓜!
没有理会两个人都粘腻不已的身体,白洛棋把人往怀里搂紧,闭上了眼睛,唇边还留着丝淡淡的笑意。
“小书!”慌乱奔过来的鸦夕,埋在他怀里,两手紧紧地抱住他,“你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你。”
白洛棋面色冰冷,但眼里却满是疼惜,他摸了摸她的头:“小夕不怕,不怕。乖,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我不要礼物,我只要你。”鸦夕的脑袋在白洛棋的怀里钻来钻去。
白洛棋极淡地笑了笑,两手用了力,捧住鸦夕的脑袋强行抬起她的脸,白洛棋冷若冰霜的脸上一双眼睛宛如灿星:“小夕,你只要谁?”
鸦夕跟他对视,苍白的脸色渐渐染上粉红:“我要你。”
“我是谁?”
鸦夕羞窘地垂下眼睑:“小书……白洛书。”
一声轻笑,鸦夕被扣住下巴再次抬起脸,那个清冷的白洛书吻住她,动作,是跟他的眼底的温柔截然不同的粗暴。
鸦夕隐忍地承受着。
两年一个月十一天,汽车爆炸的前一刻,鸦夕被一把推了出去。
那人,跟车,就在鸦夕眼前,炸成了碎片。
血糊了整个视眼,鸦夕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耀眼夺目的火光。
被抱起,抱着她的人一手捂住她的眼睛。
“别看,走吧。”
鸦夕笑了起来,伴随着几声带着血腥味的咳嗽:“啊哈哈哈,你知道吗?我啊,很早很早以前,曾经很认真地爱过一个人。”
那家伙明明很温柔却总爱板着一张脸,像个小老头一样。
而她,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她就偏偏喜欢上了那家伙。
羞涩纯真,偷偷摸摸地喜欢着。
那一天,她被一片春色迷了眼,她鼓足了勇气悄悄吻了她以为熟睡了的那家伙,心跳得就像要冲出胸膛,羞意和喜悦还未来得及褪去,那家伙醒了。
笑容像天上的太阳般美好。
温柔的双眸里闪烁着得逞的狡黠。
她一下仓皇了。
她竟是吻错了人。
一步错,步步错,对着那样美好的一个人,她怎样才能开口,说她吻错了人?
而那个家伙,却愈发沉默,那家伙看她的眼神慢慢的,竟让她有些胆战。
直到,有一天,那家伙狠狠地撕裂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
他高高在上,俯视着蜷缩在地上一身破碎的她,目光那么阴冷残虐。
为什么?
“哈哈哈,我爱的那个人,他却毁了我咳咳……咳……我好累,我睡一会……帅哥,谢谢你啊。”鸦夕靠上身后那个厚实的胸膛,很久没有这么轻松了,她长长叹息了声,慢慢闭上眼睛。
父母跳了楼,走之前笑着对她说,对不起,小夕。我们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弟弟哦。
小书死了,他说他对不起她,然后带着他曾经那样夺目的笑颜在她怀里没了声息。
弟弟死了,陷在一片白色中,虚弱地笑着,说,姐,对不起。
白洛棋死了,他完全有时间跳车逃生,他却偏要看着她微笑,搂过她狠狠地吻她,然后凶狠地把她推出车门。
最后一刻,他狠咬了口她的唇,说:“我不道歉。”
你得恨我,这辈子,下辈子,一直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