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心沒肺的拋棄掉仙風道骨的趙八仙,阿元晚上拿著從趙八仙那裏尋摸的幾枚銅錢進了趙縣。此時裝完瘋賣完傻的趙八仙回來看見一室黑暗就明白小兔崽子跑了,進去一看特意放的幾枚銅錢被拿走了,罵了一句沒良心的兔崽子。可罵完又有點心酸,一個人飄得久了,跟著阿元搭檔了幾月有點捨不得。雖然那丫頭總是喜歡冰涼涼的看人,一臉的不耐煩,總覺得她自個沒良心了,其實還是個好孩子。
江湖裏沒有離散,只有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心酸了一會趙八仙又放開了心樂了起來,想起阿元那人憎狗嫌的樣子,說不得過他幾年討個媳婦還能生個像阿元那麼討人嫌的兔崽子呢!
人憎狗嫌的阿元跟街道上的野狗幹過一架後順利取得了八寶巷子的居住權,她就在蕭如山門外坐下了,打算發揚她無師自通的賴人技能。
有活就忙活沒活就愛喝點小酒的蕭如生這幾天覺得哪里哪里都不對勁,進進出出都有個八九歲的丫頭片子盯著他。蕭如生趕了幾次都趕不走,又不能真弄死這丫頭片子,只得默認了下來往廟裏拜去了。雖然他不信神佛,可從天而降被這麼個兔崽子纏住還真有點怕。
剛剛在山裏幹完一票的蕭如山數著銀子回了家,想不到這年頭熊賣得錢還不少,看來有錢的人什麼世道都少不了。一到家門口,蕭如生皺眉看著門邊上的阿元,惡聲惡氣的問道:“幹嘛呢你?還不走?”
這些日子他也漸漸習慣了門口蹲著個人,過得久了就知道沒什麼鬼神之說,就當是個餓瘋了的小丫頭。雖然也時不時的喂幾口,可也還是希望這兔崽子能自個離開。
阿元抬起洗乾淨的臉眼巴巴的看著蕭如山,她如今這就這臉能看了,其他地方都是傷疤。“看你老是不回來,怕你出事。”
阿元一直營養不良,此時都快十三了,看起來還跟九歲多一樣,白生生的,長得又好。蕭如生還是第一眼見著洗乾淨的阿元,這麼一看還真是個長得漂亮的心疼孩子。雖然有點心疼,可他沒什麼特殊愛好,又不想多養一口人,仍舊驅趕道:“滾遠點。”
阿元就回了對門口的巷子裏,蕭如生的驅趕沒放在心上,離蕭如生再次出征還有三年呢,她機會足得很。
等啊等的過了幾個月,等到了中秋,蕭如生醉醺醺的回來,醉趴到了門邊上。阿元倒提著蕭如生的腳就把他拖了進去,能拖進去就算她本事了,也沒去管蕭如生的頭在地上砰砰磕得直響。
把蕭如生脫了衣裳收拾乾淨塞到被子裏,在蕭如生屋子裏東翻西掏出藥粉,阿元生火燒水給自己好好洗了個澡除了個蟲。很久沒洗過熱水澡的阿元也不禁爽快的歎了口氣,太TM舒服了,蕭如生這次就是趕她走她都不走了。
阿元回到蕭如生的屋子裏隨便找了幾件舊衣服,都特別大,她也不在意,卷起來拿布條一砸就出門把髒衣服扔了。阿元關上大門,外面的燈火都被她關在了門後,只留下一室的寂寥,她看著正屋裏睡著的蕭如生,心裏歎了句對不住了。
第二天在頭疼欲裂的感覺裏蕭如生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院子不大,廚房就是搭在窗外的棚子,現在那裏面正有一個人在生火做飯。
覺得自己身處幻覺的蕭如生盯著人影也沒出聲,老婆孩子都找不到了,離了軍營孤家寡人的日子其實難過。人影做好了飯一掀簾布,一股麵條的香味就傳了過來,肚子就開始叫了。蕭如生一快三十的漢子臉上紅了一瞬又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接過碗一邊開吃就一邊說:“手藝還不錯,算了,你就給我幹活吧!錢沒有飯管夠。”
原本想死皮賴臉的阿元看蕭如生這麼好說話也不禁有點樂,省了她多少事啊!她爽快的答應了一聲就開始到院子裏忙活去了,又是架竹竿洗衣服又是打掃院子,還特意把從院子後面移了棵植物到前院。
沒過一天,院子就變了個模樣,精精神神的,蕭如生光著膀子披著單布衣裳站在門口都有點不敢認,摸著頭琢磨了一回,想著還是得有女人,哪怕是個小女人呢!
蕭如生的院子不大,正房三間,中間是堂屋兼飯廳,左邊是蕭如生睡得地方,右邊被蕭如生弄成了個四不像的書房兼雜物房。阿元一點也不挑剔,將就著睡了一晚,第二天把右邊好好收拾了一下,找了幾塊板子拼在一起放了床褥子就算是有個床了。再將一些要用但是蕭如生沒用的東西清理出來,房子裏就只剩一個床一個書桌一張圓桌再加個櫃子了。阿元打掃的乾乾淨淨往圓桌上拿個陶盆插了束野花就算完事了,蕭如生看著大變樣的房子整理得漂漂亮亮也有點懵,這是正經過日子啊~
阿元沒去管蕭如生的心思,這這個世界漂泊了幾年,她急需一點東西來讓自己安定。晚上給蕭如生煮了鍋米飯,在廚房裏殺了只蕭如生獵的瘸腿兔子,炒了個辣子炒兔肉。吃得蕭如生滿嘴流油,雖然好歹也是個小將軍退下來的,可蕭如生還是一派豪放作風,邊吃邊稱讚:“這手藝地道,我跟你說我這裏其他沒有,肉管夠。”說完看了一眼阿元的單薄身體,“太瘦了,多吃肉。”說完就把兔子肉肥的撿了幾塊出來放到阿元碗裏,其餘的都被他一盆燴了。
散養了多年的蕭如生撿了個小雞仔回來,原本是抱著一半做善事的心思,可是過了一段日子卻覺得實在太TM划算了。他反而被養得吃得好喝的好,什麼地方都弄得乾乾淨淨,家裏家外都換了個模樣,院子裏還移植了棵葡萄藤。
日頭西下的時候蕭如生就坐在屋簷下看阿元做飯,自從撿了小雞仔,他也沒去外面鬼混了,家裏有吃有喝又沒人嘮叨,實在是好。算計著家裏錢快不夠了,晚飯時蕭如生一邊吸溜粉條一邊跟阿元說話。“我得出去幾天,你就跟家裏待著,我給你五十文,你算計著花吧!”他家裏雖不是家徒四壁,可也沒什麼好換錢的,小雞仔又是無家可歸的,就剩他這麼一個收留她的地方,他放心得很。
阿元曼斯條理的吃著肉,她如今就想著怎麼給自己多補補,前些日子身體虧狠了。“知道了。”對著阿元的寡言少語,蕭如生也沒放心上,吃飽了洗了個臉就回房睡覺了,他明天可得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