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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川和夏芝萱站在仰德大道看夜景最最美麗的轉角,旁邊也有幾對情侶在欣賞台北的夜色。
「歐陽川,謝謝你。」
「不用謝我,我太太這樣子我才應該抱歉,也謝謝妳原諒她,答應要保密。」
「不要緊的啦!我還得到一套新衣服,還有好吃的晚餐,我得到太多了,你不要想太多啦!」
「我必然要謝謝妳,因為這樣子陰錯陽差,我才意外有了機會一睹這傳說中美麗的夜景,呵呵!謝謝妳,夏小姐。」
「不要叫我夏小姐啦!直接叫我名字就好,我叫夏芝萱,當然妳也可以叫我小萱,不過以前同學都叫我小芝芝,很蠢吧!」
兩個人愉快地閒聊了一陣子,然後就由歐陽川開車送她回家。夏芝萱住在永和福和橋附近,那裡有一棟專門分租給女學生的老公寓,她住在五樓頂樓加蓋的鐵皮屋,因為比較便宜。歐陽川送她到樓下,然後目送她上樓,就開車離開了。
歐陽川經歷了莎莎的失控,想到了還是覺得心情沒辦法完全平復,他把車子停到路邊的便利商店門口,進去買了一杯不加糖不加奶精的美式咖啡,然後坐到用餐桌前,看著窗外稀落的車流,他拿起手機,打給了莎莎。
「喂,莎,妳睡了嗎?」
「還沒。」
「妳在做什麼?」
「我明天不會進公司。」
「噢!是嗎?沒關係,妳休息吧!或是去巴里島玩幾天,放鬆一下?」
「我以後都不會去公司了,我不想做了。」
「莎,要辭職當然可以,可是也要公事公辦,等交接…」
「公事公辦?你是總經理,我是你老婆,也就是總經理夫人,我為什麼要跟那些普通職員一般待遇?」
「莎,一碼歸一碼,不要混為一談。」
「對!你理智,你公平,你永遠都是為你的員工好,我難道就活該倒楣要受『你的員工』的氣?」
「莎,妳又來了,我的員工也是妳的員工,為他們著想也是應該的。」
「什麼我又來了?問題是,你為他們著想比為我這個妻子著想的,差太多了!」
「莎,我不是要找妳吵架,晚上我們已經吵得夠久的了…」
「那你打來是要惹我生氣還是要幹嘛?我已經忍氣吞聲太久了!我受夠了!」
莎莎情緒又崩潰了,在電話那頭哭泣,接著就是莎莎的爸爸接過電話對著歐陽川說:「女婿,你就別再說了,讓莎莎安靜一陣子吧。」
「岳父,真抱歉!我們的事吵到您了,不過,我也不是故意要如此…」
「唉!你們的事,我不想再聽了,聽來聽去都一樣,過幾天再說吧!掛電話吧!」
歐陽川被岳父很不諒解的掛斷電話,他感到些許的沮喪,還有一絲憤怒。他坐在那裡慢慢地喝著咖啡,無神地凝視窗外不停變換燈號的紅綠燈,他是個可以掌握整個公司的男人,甚至於對市場的脈動都具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為什麼就對莎莎─他的妻子搞不定呢?他省思自己沒有虧待過她,一切都給她最好的,她沒有理由不滿足呀!只不過要她盡點心看看醫生吃吃藥,有這麼困難嗎?在公司輔佐他把企劃部門管理好,這也是應該的吧?她還有什麼好不滿的呢?真是不懂……
他支著頤,偏著頭,拿著空咖啡杯在沉思,沒注意到眼前的玻璃窗外有個人影在晃動,直到那個人在敲玻璃,才發現到有人在外面跟它揮手。
「歐陽川!你在幹嘛?」外面的人是夏芝萱,她身穿超大T恤家居服,腳踩藍白拖,拎著零錢包,頭上夾了一個紫色的鯊魚夾,素著一張臉,這才看出她臉上有雀斑─最絕的是,她還含著一根棒棒糖。
歐陽川跟她揮了揮手,夏芝萱在窗外問他為什麼還不回家?歐陽川沒看懂,她又問了一次,還是沒看懂,夏芝萱索性跑進了超商,坐到歐陽川旁邊,問著:「你怎麼還在這邊?幹嘛不回家?心情不好喔?」
「沒什麼,只是想喝咖啡。」歐陽川晃了晃空杯子,表示自己真的是在喝咖啡─套句廣告詞說的,就真的「純粹喝咖啡」。
「喔!早說嘛!我剛剛回家也睡不著,就出來想說買個飲料。」
「妳要喝什麼?我請妳。」
「那怎麼好意思?」夏芝萱呵呵笑著,然後搭著歐陽川的肩膀說:「既然這樣,那就來杯烈酒吧!」
「好呀,妳要喝哪一種?」歐陽川起身走到酒品區,看著夏芝萱。
「我開玩笑的啦!我連一杯啤酒都會醉了,我只是逗你笑的啦!」
「妳不是睡不著?喝了會比較好睡。」
「真的假的?我每次喝,隔天都會宿醉,不舒服。」
「那是喝了太多種酒,容易醉,單喝一種就不會了。」
「真的嗎?不會是騙我的吧?」
「我不做沒必要的事情,妳可以相信我。」
「也對啦!不然總經理是做假的喔!」夏芝萱在椅子上隨著播放的流行歌曲搖頭晃腦打節拍,懸空的腳也前後擺動著:「這首歌我喜歡,可是我不知道歌名。」
歐陽川覺得異趣地歪著嘴角笑,聽她一邊含棒棒糖,一邊說著最喜歡的歌手和歌曲,講到高興處,還大言不慚的說古典音樂是老人音樂,爵士樂是給自以為是的人聽的,不知道在唱什麼鬼…
「那我就是那個自以為是的老人。」
「什麼?怎麼會?」
「我就是喜歡爵士樂和古典樂。」
「啊!真不好意思,我不是在說你啦!哈哈…」夏芝萱笑得很乾,連忙轉移話題,聊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這附近有可以坐下來喝酒聊天的地方嗎?」
「這裡聊天不好嗎?我不常去那些地方,我不熟啦!」
「這裡,應該不能喝酒吧?」
「你想喝酒喔?」
「本來沒想到的,剛才妳一提,就忽然想喝了。」
「那是我不對,真對不起。」
「不要緊的,是我自己的問題。」
「不然這樣,剛才謝謝你陪我看夜景,現在我陪你喝兩杯。不過不能陪太晚,我明天還要上班喔!」
「聽起來很合理,那就去喝兩杯吧!」歐陽川自顧自走出超商,夏芝萱叼著棒棒糖走在他後面,然後喚住他:
「歐陽川,我要回去換衣服,你要不要等我?」
「是嗎?還要換衣服嗎?這樣很浪費時間…」
「總不能要我這樣去喝酒吧?那我不要去,太丟臉了。」
「說得也是…怎麼辦呢?」
「除非,你願意去吃海產攤,那就可以。」
「海產攤?妳是說在騎樓擺桌子就吃起來的那種嗎?」
「對呀!要不要?」
「我沒吃過,只在電影裡看過,Discovery還有瘋台灣也有看過,就真沒親身體驗過。」
「好啦!今天給你兩個第一次喔!很棒吧!我知道前面一點就有,不用開車過去,走路就會到,我去吃過,還不錯吃啦!」夏芝萱拉著歐陽川的手臂就想拖他走,然後再打量一下他的穿著,就說:「歐陽川,把西裝外套脫掉,領帶也不要,穿襯衫就好,這樣去吃比較有fu啦!」
歐陽川真的把外套和領帶丟到車上,跟著夏芝萱往海產攤的方向走去。兩人沿著一間小學外的圍牆走著,過了兩條街右轉,就看到了海產攤子,夏芝萱帶領歐陽川教他攤子前擺的海產的名稱,然後挑了幾樣下酒菜,點了兩瓶啤酒,找了張外面騎樓的矮桌子坐下。第一次坐在馬路邊吃東西的歐陽川,很是新奇地東張西望,接著和夏芝萱聊沒幾分鐘,酒菜就上桌了。
「來,先乾一杯!」夏芝萱斟好了酒,舉杯就敬歐陽川。
歐陽川跟她碰了杯,喝了一小口,嚐了一小口炒龍珠,鹹辣的口感很刺激,讓吃慣了健康食物的他讚賞有加,不覺多吃了幾口,啤酒也多喝了幾杯。
「妳不是喝一杯就會醉?」當夏芝萱打開第二瓶啤酒的時候,歐陽川不禁邊吃菜邊問著。
「那也要看跟誰喝呀!跟你喝,安啦!」夏芝萱心中的想法其實很單純,不管花了多少錢歐陽川都會付帳,而且他很紳士不會亂來,跟這種人喝酒,還需要擔心什麼呢?
兩個人天南地北的邊喝邊聊,不知不覺兩個隔天還要上班的人,竟然在午夜12點多的路邊攤,開懷暢飲了半打啤酒,喝得兩人滿臉通紅,但是酒興正濃,就算已經醉得七八分,還是捨不得結束。
「好久沒喝得這麼痛快了…呵呵…」歐陽川喝醉了,講話也大聲了些,夏芝萱在旁邊也笑得很開心,陪著他大聲談笑。這時有兩名身材肥胖的男子從夏芝萱旁邊經過,竟然一個擠,就把夏芝萱擠得差點撲在桌子上,夏芝萱生氣地回頭咒罵了一句,那個胖男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就往裡面走。
「先生!撞到人不會說聲對不起嗎?」說話的不是夏芝萱,反而是歐陽川看不下去了,他站起來叫住那個胖男,胖男還是一付跩樣,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回嗆著說:「不然你是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但是你撞到這位小姐,你必須跟她道歉。」
「你現在是怎樣?我不道歉又怎樣?」胖男慢慢挪移肥步,他旁邊的朋友也圍過來助陣,夏芝萱看情勢不妙,拉著歐陽川要他坐下來別說話。歐陽川從沒受過這樣的挑釁,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反而迎到他們前面,大聲的說:「我要你跟小姐道歉!」
一觸即發的緊張場面,把夏芝萱嚇得連忙起身阻擋,連老闆都過來調解,請他們不要在這裡鬧事。雙方僵持了一會,才在老闆好說歹說下平息下來,他們也沒心情喝了,就掏了錢包準備走人,可是嘴賤的胖男瞄著他們,卻在這時說了一句要命的話:「土台客帶什麼爛馬子?醜得我想吐!趕快滾吧!」
「你說什麼?」歐陽川忍無可忍,立刻衝上前去,幾個人也馬上站了起來,一付準備幹架的態勢;夏芝萱看這幾個人並非善類,非常害怕他們對歐陽川不利,急忙過去擋在他前頭、緊緊抓住他的手,哀求他快走。
「這樣侮辱人,妳能算了嗎?」
「我不要緊,我是怕你受傷,他們人這麼多…」
「我不能這樣就算了。」歐陽川手機拿起來,撥了一通號碼,眼睛瞪著對方,等著電話接通。
「要烙人來喔?我好怕喔!最好是來多一點人,不然快點滾!」對方相當囂張的嗆聲,一旁幾桌的客人此時都默不作聲,等著看會發生什麼事。
「沒關係,你盡量囂張點!」此時電話接通了,歐陽川講了幾句之後,收了線,把手機收進口袋裡,眼睛卻一刻也沒離開過那個胖男的臉:「我最後一次警告你,要嘛現在快點道歉,不然等會兒可就後悔都來不及了。」
「呸!我聽你在放屁!」
「好吧!等一下別說我不給你面子。」
胖男一夥人嗆了老半天,也不敢真有動作,就這樣僵在原地,歐陽川耐著性子不講話,等待好戲上場。沒幾分鐘,十幾輛重機騎士從遠處轟隆隆地開來,接著是四五輛改裝汽車也隨後而到,他們唰地把車往海產攤前面一停,十幾二十個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壯漢,穿著背心、露出身上的刺青,下了車就往攤子走來,這可把那幾個人嚇得眼睛都直了,夏芝萱也看傻了眼。
帶頭的騎士脫掉安全帽,一臉橫肉,飛短的刺蝟頭染成綠色,手臂上大片鬼頭和裸女的刺青,一過來就衝著歐陽川點點頭:「歐陽老大,是這幾個嗎?」
「那個胖子撞到我的朋友,他不肯認錯道歉,只好代替他媽教教他什麼叫做『禮貌』吧!」
「聽說你們對我們歐陽老大不禮貌,是不是?」綠色刺蝟頭領著十幾個人圍住對方,他一腳踩著矮桌子,瞪著胖男,他們幾個嚇得臉色慘白,只得趕緊道歉求饒。綠色刺蝟頭押著胖男過來給歐陽川賠罪,他們馬上180度態度大轉變:「這位老大,我有眼不識泰山,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給您賠不是,對不起!」
「老六,這種怎麼處理?」
「要看老大您的心情,我看先拖到基隆碼頭去再說。」
「各位大哥!請給我一個機會,我下次不敢了!」胖男雙膝一軟就跪下去,惹得歐陽川十分不悅:「誰要你下跪?沒出息!站起來說話。」
這時旁邊的客人紛紛走避,免得掃到颱風尾,有人怕鬧出人命,還偷偷報警。過沒幾分鐘,就從永和分局過來了四名騎乘機車的警察,問清楚是酒客之間的糾紛,就權充和事佬,希望大事化小,不要妨礙到附近住戶的安寧。胖男一票人看到警察來解圍,趕緊道了歉、掏了錢,連找錢的時間也不敢耽擱,當場逃之夭夭。
「老六,謝謝你。」歐陽川對著綠色刺蝟頭道謝,他們碰了碰拳頭,還握了掌,可見交情匪淺。
「歐陽老大!小意思,你平常這麼關照咱們兄弟,您的事就是咱們兄弟的事,別客氣!」
「謝謝!以後還需要大家多多幫忙。」
這一大群看似飆車族的騎士,在跟歐陽川道別之後,就轟隆隆地發動車輛,揚長而去;警察確定現場沒事之後,也騎著機車走了,海產攤又恢復了平靜。
「歐…歐陽川,你是黑道老大喔?」一直在旁邊不敢說話的夏芝萱,嚇得雙腿發抖,心有餘悸,等到警察走了之後,才敢開口問歐陽川。
「我?我像嗎?我只是個生意人。」歐陽川掏出錢包要付帳,老闆忙不迭說著不用了,因為剛剛那個胖子匆忙丟了三千塊就溜之大吉,跑了,就當是他請客,說什麼都不敢收。
「老闆這麼客氣,那我就收下這個人情,謝謝了!」
「歡迎下次再來,只是不要再『傳』這麼多人來…」
歐陽川笑著離開了海產攤,經過剛才一折騰,酒也醒了,心情也散了,就要把夏芝萱送回住處,他們就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走到學校的圍牆邊,昏暗人行道上,除了們兩個之外,看不到其他行人。
「歐陽川,你還沒回答我,你是不是黑道?」
「跟妳說過了,我不是。」
「那剛剛那些飆車族,你一打電話就來這麼多人,他們還叫你『歐陽老大』,你還說你不是混黑道?」
「呵呵,做生意,五湖四海的朋友都要交,他們是開貨櫃車的貨運司機,公司很多進出口的貨櫃都靠他們幫忙,彼此合作,大家有錢賺,不是很好?」
「是這樣嗎?可是他們都好有殺氣,嚇死人了!」
「不這樣嚇人,我今天不就白白被欺負了?」
「也對啦!不過,他們真的不是黑道幫派的流氓喔?」
「當然不是,他們只是愛玩車,我知道他們晚上都會聚集在快速道路附近,所以才會想到要他們過來。人還是要靠腦袋,不能光靠蠻力。」
「不過剛才看到那個死胖子嚇到快要『剉賽』的臉,就覺得好爽!」
「誰要他惹錯了人?」
「歐陽川,你好棒喔!」夏芝萱一個興奮就跳到歐陽川身上,緊緊扒著他不放,還猛親他的臉頰。
「哎!哎!夏小姐,這樣很危險的。」歐陽川勉強維持了平衡,很自然地張手抱住夏芝萱,免得她摔到地上。
「我開心嘛!我從來沒有被一個男的這樣保護過,哇!想想真是太酷了。」夏芝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安靜了下來,默默從歐陽川身上放下雙腳,雙手還勾著他的頸子,然後貼到他的懷裡。
「夏小姐,妳怎麼了?」
「我長這麼大,都是被欺負的多,只有你,為了我,做了這麼多…」
「妳別想太多,那是因為那個人也把我惹火了。」
「我不管,總之,你就是為了我,我很感動…」
「妳真的不必…」話沒說完,夏芝萱硬把歐陽川的頸子拉低,對著他就獻上了一個熱吻,還非常不規矩地用舌頭頂開歐陽川的牙齒,伸進去攪動他的舌尖。歐陽川一下子亂了方寸,正想掙脫,卻被她摟得更緊,吻得更深。
這要是其他的女子,歐陽川怕就會嚴詞厲色地拒絕對方,不過,夏芝萱曾經和他有過極度愉悅的肌膚之親,身體的記憶在酒精餘威的麻醉中,一瞬間產生了強烈的渴望;彼此的舌,傳遞了快感啟動的密碼,讓血液開始沸騰運轉。
「夏…小姐…我,該回…」虛弱的理智和天上虛弱的星光一樣,存在卻沒有作用,很快的就讓慾望的雲霧遮了半邊天,掩蔽了所有虛弱矯情的道德感,直接控制了慾望的手心,去擁抱慾望的肉體。
「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好不好?」夏芝萱的身體,隔著單薄的T恤磨著歐陽川,把他磨得口乾舌燥,需要更多更多的滋潤。歐陽川想念那次獲得「不可思議的滿足」的性愛,還掺雜著對她虛弱的愧疚,縱然已經讓她進到公司,彌補了害她丟掉差事的愧疚。這一陣子莎莎或許是心情影響了身體,總是出現「旱災警報」,讓歐陽川不得其門而入,搞得她也會排斥行房,彼此床第之間已經出現了裂痕—拒絕行房,那更不可能懷孕。
這當然不是理由,但卻是強而有力的藉口。至少在這午夜的「火災現場」,力量是如此推波助瀾的強大。歐陽川把所有的虛弱的理由原由藉口托辭,管他是什麼,通通攪進了慾望的果汁機,混成一灘不知原來是啥原因的脫軌的理由,為自己的身體反應狡辯,為自己的行為尋找正當化的藉口,在翻騰的慾浪巨波中,就連「也許能為我懷個孩子」這樣螢火蟲般細弱的荒謬,都成了填補出軌罪惡的贖罪證據。
有點可悲。
歐陽川很不屑自己在那一瞬間,竟然有這麼卑瑣的想法!我何必心軟?只因為在和妻子爭吵過後不到幾個鐘頭,就想要和另一名女子交歡?不!我不需要背負十字架,我是個人,我沒得到的,就要想辦法得到!
「那又如何?」
道德和責任,是一種模糊又虛弱的「概念」,更精確的說,是比概念更虛弱的「想法」,沒有尺度,沒有標準,連個是非對錯都無法分辨,道德之於每一個人,都有不同的行動準繩。歐陽川總是高高在上,別說是挑逗他,連言語稍稍輕佻都會被他溫柔的嚴厲給制止,所以,他在某些部份是高道德標準的衛道者,唯有他的身體,因為平日疏於管轄與演習,碰到膽敢步步進逼到他最脆弱的身體防線的夏芝萱,幾乎不堪一擊,立即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