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盛南起来时,看见本该周一去上班的白樾竟然戴着一副眼镜端坐在餐桌前,而熟悉白樾的盛南知道:白樾近视,却只在谈正事时才会戴眼镜。而极为敏感地,他一眼便看见了放在门口角落里的行李箱。他抿了抿嘴,不情愿地向餐桌走过去。
听到动静,白樾抬起头看向盛南,示意道:“坐。”
盛南见状自嘲地笑了声,用长腿勾开一张椅子,翘着二郎腿坐了上去。
白樾皱眉,下意识地轻斥:“把腿放下去。”
盛南挑了挑眉,嘴角扬起嘲讽的角度:“你不是要走了么,还管我作什么?”
白樾一时没有接上话,她捏了捏眉心,放缓语气道:“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见盛南没有明显的抵触情绪,她接着说道:“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已经不适合住在一起,所以我打算从今天起搬出去住。”
“骗子……”盛南看着她一副公事公办地表情,吐出两个字。
“什么?”白樾没听清,眼神疑惑着扶了扶镜框。
“你昨天还说你不会和我分开住。”盛南阴沉着脸,低着声一字一句说道,“骗子。”
白樾有些头痛地闭上眼,开始回想自己是什么时候说漏了嘴,但又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就只能是昨晚喝了酒,她有些懊悔。
“对不起……”她缓缓睁开眼,眼里是深深的自责,“以前是我没有注意我们之间的距离,让你误会了你对我的感情……也许我们拉开些距离更加合适,对你的成长也会更加有利
“我对你什么感情我自己清楚!”盛南突然怒吼,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凳子在瓷砖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我也一直如你所想的那样正直乐观地成长,考上的是国内最好的大学!是
盛南突然哑声,想起那天午后,一位同为学生会的学姐谈起白樾时眼中的憧憬。他那时才知道,白樾远比他在家中所看到的那样更加优秀,是平常人遥不可及的程度。
“呵。”他冷嘲着出声,“是……我是比不上你……你是谁啊,16岁就读大学少年班的天才、两年后就被看中邀请去美国进修硕士、同年在华尔街名声大噪的天之骄子
“盛南,你冷静点。”白樾跟着起身,有些生气,生气这场谈判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盛南的反应会如此之大。她试图理清接下来的思路,不料桌上的手机却突然开始震动。
她想了想还是拿过手机接通:“说。”
电话那头的人语速十分快,盛南听不清,只知道在焦急地说着什么,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白樾边听边皱眉,回应道:“我马上过来。”
她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拿起电脑包转身出了门。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盛南便一拳打在餐桌上,发出一声巨响。餐桌应声而裂,迸发出无数碎玻璃渣。他垂下手,任凭受伤的手往地上趟着血。无意间,他突然看见门口白樾还没有拿走的行李箱,内心升起最后一丝希望
白樾匆忙上了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的车:“去公司,立刻。”
张司机闻言连忙踩下油门打着方向盘,一边问道:“那行李箱呢……不拿了么?”
她打开电脑的手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先送我去公司,行李箱等会你帮我送到北江庄园吧。”
“好的,大小姐
盛南一直在餐桌前坐到中午,门铃响起的那一刻,他连忙从餐桌前站起,兴奋着三步并两步走到门前打开门:“姐姐
声音戛然而止,门口的张司机有些尴尬的用手帕擦了擦汗:“盛少爷,大小姐让我来拿行李。”
盛南拉着门把的手猛然收紧。
“少……少爷?”
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他才松开手,让了一步。微长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眸,让张司机拿不准这位少爷的脾气,他颤抖着,拿了行李便着急着离开。
“她的地址在哪?”
盛南的突然发问让司机脚步一顿,他想了一会,想到从头到尾大小姐都没有交代他不能向盛少爷透露她的新地址,便磕磕巴巴地老实交代了。
盛南得到地址,嘴角微微上扬。他靠在门框上,眼眸弯起,冷着声吐着字:“别想甩掉我。”他掏出手机给白樾公司的一个小妹打了一个电话。得到白樾至少会忙五六天的信息后,他放下手机,在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六天后的傍晚,盛南特意挑了曾经白樾去过的那家酒吧,点了那天晚上白樾点的那杯酒,酌着酒等着他的鱼儿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