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萌其实学医的年份不久,也就短短三年,后来还进了监狱断档七年。但她这个人异常的胆大心细,做什么都很狠。
男人痛苦的瞪大了眼睛,不停翻滚着,乔以萌过于纤弱,根本抓不住他。她用英语呐喊了一声,要求来两个人帮她按住病者。
等了半天还是没人,大家都一副担忧的望着她和那个病人,看来是不太信任这个看起来一副二十岁不到的亚洲面孔,乔以萌又用英语重复了一遍才犹豫着走过来两个男人。
乔以萌指挥着这两人将男人身躯扶正并按压好,她又将男人的短袖T用剪刀从尾剪开到头,露出了男人满是金黄体毛的胸腔。
她用隔壁桌的高度数餐酒帮男人胸口随意消个毒,又顺手摸来打火机,将自己包里的圆珠笔烧一烧。
完了后她用左手中食指重重在男人肋骨处往下数,摸到了左侧的第五根肋骨下。
做好准备工作的乔以萌反握笔身,并高声让两个男人紧紧攥住病者,让他一分一毫都不能移动,否则就是在谋杀!那两个男人果然攥的十分紧。
她面色十分沉着,缓缓的将笔头往下戳。尖利的笔头戳破了第五根肋骨间,她要刺入的是病者的心包腔,几乎是一毫一毫在往下深入。
病者尖利的疼痛着,他想要抽动身体,乔以萌额头上的汗珠冒了出来。
那两个男人牢记着之前乔以萌的威胁,攥得更紧。
乔以萌继续往里推进着,忽然,肌肤里的阻力消失了。乔以萌面上一松,她戳对了位置,心脏的跃动感就在她的手下!
圆珠笔戳在那个位置一动不动,随着病患的呼吸而上上下下。那病患比之前要稍微安静些了,虽然还是异常痛苦。
机场附近就有医院,救护车来的极快。
护士和急救士一路抬着担架小跑进餐厅,看见那个圆珠笔时明显楞了一下。有人已经在他们到来前提前处理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帮病患放出心包里的积液。
乔以萌看见救护车呼啸着开进机场大门时就已经站了起来,她无照行医已经违反了规则。
乔以萌装作路过的行人退了出去,深藏功与名。
她不知道,就在机场侧门的黑色保姆车上,一双浅棕仿佛冰晶的眸子正透过黑色车窗静静向她看来
乔以萌坐了很久的大巴才从慕尼黑辗转到了图林根洲的耶拿,她拖着行李箱下车时天色已经完全擦黑。
耶拿虽然名为镇,其实占地不小,能赶上一座小型城市。
乔以萌提前预约过大学附近的旅馆,她顺着手机导航找了过去。
那是间三层的小别墅,除了一楼是公共使用区域。二三楼被隔成了一个个小房间,每间大概都在十坪左右。老实说,这房间还没乔以萌家的卫浴大。但她连监狱的九十公分铁床都睡过,环境优劣与她而言倒不值一提。
乔以萌在房主施瓦布大叔的帮助下找到了钥匙,凑合一夜后她又翻身起来看书。
向她提出面试邀约的是耶拿医学院,这所学校在全球都能排得上号,还曾出过诺贝尔医学奖得主。如果她没有案底,凭她的资历想读应该没多大问题。但,现在的她毕竟不是过去的她了。
木质结构的房屋时不时有年轻男女的谈笑交媾声传来,这也不奇怪。毕竟旁边就是大学,很多学生专门来这里开房交欢,倒是苦了乔以萌一直被打搅复习。
看不下去书乔以萌索性换了身衣物出门,别的不说,附近逛逛熟悉下环境也是不错的决定。
耶拿镇知名的不只是耶拿大学各学院,还有很多世界知名的生物科技公司和厂房都建立在这里。
现在的时间是九月初,正好置于夏秋分隔点。
沿路的矢车菊仿佛一朵朵蓝色小伞,娇柔而惹人怜爱的摇曳着身姿。
几只乱舞的金蜂摆动着半透明的翅膀,在空中结队飞撩着,‘嗡嗡’钻入了小菊花的金色蕊心。
乔以萌眼睛不眨的望着那几只小蜜蜂,似乎是看定了神。
此时,身穿围裙的金发女郎刚好送来了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并冲她露出了个友善的微笑。
沉默的笑容滑过了乔以萌的容颜,她纤细的手指绕在咖啡杯上。
烘焙的咖啡豆香气萦绕在这间专门招待学生的露天咖啡屋中,她坐在某座太阳伞下的秋千吊椅上,足尖轻轻点地,时不时摇晃一下。
周边学生大多三两成群,有的坐在一起讨论学术,有的在聊天,什么样的语种都有。
乔以萌抿了一口自己刚叫的冰美式,苦涩液体顺着咽喉往胃里滑。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喝咖啡,但附近能休息的地方似乎也不卖中式简餐。
‘喵’的一声轻叫,乔以萌转过头去,正好看见一只篱笆猫顺着隔壁桌轻巧的跃了过来。它脚步轻慢而优雅,转瞬就从她的桌子上踏足过去。
就是这下转头,乔以萌看见对面桌的几个白人小伙子露出惊艳的神情来。
乔以萌是典型的东方娃娃长相,但又不同于亚洲人给人的那种细眉细眼的刻板印象。美丽这种东西,其实并不存在东西方差异。真正的美人,在哪里都是美人。
乔以萌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继续欣赏路边的异国建筑,身后脚步却突兀的响了起来。
“美丽的女孩,能和你交个朋友吗?”身材高大壮硕的白人男孩转到她正面,先是用蹩脚的日文说了一遍。见乔以萌不理,他又切换成韩文和中文再问一遍。
乔以萌看都懒得看,她摆下了纸钞就起身离开座位。
白人男孩有些尴尬,隔壁桌的朋友笑闹起哄声也大了起来,似乎是在嘲笑男孩的搭讪技巧拙劣。
他有些愤怒,挡在了乔以萌的必经之路上。
乔以萌往左走他往左走,乔以萌往右走他往右走。嬉皮笑脸的,似乎是要将搭讪坚持到底了。
男孩朋友的起哄声音更大了些,咖啡屋的老板和招待也走出来阻止,但不起多大作用。
白人男孩恢复了本国语言,他想邀请乔以萌喝一杯咖啡留个通讯。
乔以萌站住了,她静静的凝视着他,并不出声。
白人男孩看着对面的东方姑娘,那美丽安静的脸庞让他渐渐说不出话来。他摸摸胸口,觉得心脏跳的非常快!他想他是对这位女孩一见钟情了吧!
乔以萌见男孩执意挡在自己面前,她转身往身后另一条路走。
但男孩的几个朋友们走了过来,刚巧拦住了她。
白人一般身材都很高大,这几位勾肩搭背的男学生少说都有一米八以上。乔以萌这种身高一六四公分才八十多斤的小身板根本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在他们眼里她和个小孩差不多。
“嘿!姑娘!和我们说句话啊!”
“东方小猫?”
“交个朋友,不要这么酷嘛!我们不是坏人!”
软话硬话各说了几句,乔以萌一概不答,终于有人想要上手了!
就在那几个男孩打算强行抓住乔以萌,按捺她和他们坐在一起时。一张男人的温热掌心伸来,那张手将乔以萌轻轻往身后塞去。
“她是我的女伴,请不要再骚扰她。”男人低沉的声线静静流淌着。
他的语气并没有多冲,甚至连威胁语句都没有用。可这个男人给人感觉十分阴冷,他即使不用说话,光靠气势也能震慑人心。
乔以萌被那男人高大的身躯完全笼罩在身后,海洋调的男香清新而隽永。她定定的看着这个背影,美丽眸子中似有一片水气旋转。
因为先天基因的限制,大部分的亚洲男子都不会很高。但乔以萌眼前的这位显然已经超出了遗传学,他少说有一米九。就算站在白人堆里,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也许是男人的声音太冷淡,也许是那几个白人男孩本身并不是想要闹事。在男人的简单一句话后,他们嘟囔了几句转头离开了。
顾霖转身,浅棕色的冰晶眸子凝视了乔以萌一眼。
乔以萌淡淡的开口。“还挺巧。”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霖,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最后一个是他乡遇故知。
可惜她不是他的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