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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云入宫来看我,她高兴得说话语调都带着笑声,拉着我讲府里发生的事,晓环甄了茶给她,她却把茶推到一旁,红着脸道:“妾身不能饮茶。”
我这才注意到她今日穿的是软布鞋,手有意无意地放在腹部,原来是有孕了。
我又惊又喜,摸了摸她的肚子,现下还很平坦,也感觉不到里面有生命在跳动,她笑着道:“才一月多,也是前几日才诊出来的。”
我指了指库房,晓环立刻会意,不一会一众丫鬟太监抱着大堆补品走了出来,斐云看这架势想跪下谢礼,我连把她按在座位上,提笔写道:这些东西在本宫的库房里堆着也是积灰,燕窝红枣阿胶什么的都有,你吃了补补身体,方可安心养胎。
斐云眼眶已经红了一圈,嘴里不停地道谢,我又写道:孩子出生了,本宫可以要做他干娘的。
她这会子眼泪也掉了下来,拉住我的手抽噎道:“妾身出身低贱,又受人欺凌,活到现在就两件事称心,一是遇见如是,与他相知相识嫁他为妻,二是遇见娘娘,娘娘教妾身读书认字儿,不嫌弃妾身的种种过往,妾身真的感激不尽。”
我用手绢拭去她的泪水,摸了摸她的肚子,摇摇头,她看懂了我的意思是让她不要哭了,对孩子不好,于是破涕为笑。
临走前斐云才犯难地告诉我,因她有了身子出行不再方便,许如是让她安心待在府里,无甚大事不要再坐马车了,是以以后应该都不会入宫,但还会和我保持书信往来。
“妾身的诗还得娘娘指点。”
这是斐云的最后一句话,我心里却很不是滋味,送走了她,我坐在书房看着窗外的夕阳从一片金黄到被黑夜吞没。
许如是防着我,找了一个好的借口,他猜不透我和斐云交好的缘由,但防着总不会错,以前找不到什么理由不让斐云入宫,现下斐云有了身子,的确不适合再频繁出入皇城,既断了我和斐云见面的可能,又不得罪我,这个孩子来得可真是时候。我又想到斐云满脸泪水感激我的样子,心就绞痛得厉害,我和她尊卑有别,但在她心里,是早已把我当做姐妹的,是以把一颗真心托付得干干净净,我却存了利用她的心思为我的家族谋利,把她看得透彻,她却傻傻地把我当做活到现在的第二件称心事。
想到这儿,我又开始头疼。
不知道一个人坐了多久,殷渠来看我的时候我才恍然意识到已经不早了。
“殿内怎的不掌灯?”
殷渠掀开帘子进来,看到我缩在书房的椅子里,笑着把我整个人都抱了起来:“皇后这是同我捉迷藏么?”
我打起精神,笑着摇摇头,搂住他的脖子贴得他更近,他抱我走到卧室,放我到床上,我还没完全躺倒便被他吻住了嘴,我闹着推他,他抓着我不放,撕闹了一会我肚子发出了不争气的叫声。
殷渠讶异:“没用膳么?”
我点头,他整理好衣服去传膳,不一会小厨房便上了几个菜。
殷渠陪我一起吃,给我舀了一碗鸡汤:“补补身子。”
给我夹了一块红烧肉:“多吃点。”
给我倒了杯茶:“解解腻。”
我被他哄着吃了两碗饭,最后撑得站在窗前吹冷风。殷渠煞风景地关了窗子:“虽是夏日,小心着凉。”
晓环已经备好了沐浴的汤池,这会子就等我消完食去洗了,殷渠正在书房里翻书,眼睛未抬道:“快去洗吧,再晚水就冷了。”
洗完之后他已经睡下了,帘幔虚掩着,露出他明黄色的裘衣,我蹑手蹑脚地爬进去,身子还没完全探进去脚腕就被他捉住,他的手有些粗糙,却很温暖,我僵在他身上,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他支起一只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剑眉星目,若是随时这幅笑眯眯的样子,倒真的很像话本里写的让诸多女子垂心的公子哥儿的样子。
我顺势躺倒,和他面对面,刚洗好的头发擦干没多久,软软地塌在枕头上,他放开我,给我盖好被子,仍然是撑着脑袋看我。
我也不露怯地看着他,看着看着竟有些困了,他笑着捏住我的鼻子,我喘不过气来,打开他的手,他又把我的头发拿起来盖住脸,我五岁时也不见得有他这样幼稚,于是赌气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他不知廉耻地凑上来,紧贴着我的脊背,手放在我的腰间反复地抚摸。
他很喜欢摸我这个地方,隔着衣服摸还不够,他撩起衣服下摆探进去,我挣扎着不让他碰我,他却吻了一下我的脖颈:“皇后今晚泡的是茉莉花澡。”
他的手从腰间移到我的脊背,沿着脊柱一点一点地往上摸,我痒得很,不想让他再摸,他倒是很听话,见我挣扎得厉害,从我衣服里退了出来,搂着我不再有动作。
我俩就这样抱着睡了一夜,我醒来时他已经走了,晓环笑盈盈地掀开帘子:“娘娘,用早膳了。”
阳光刺眼,我遮住眼睛,光斑星星点点地洒进屋子里来,我竟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