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以前在公主府時候的衣服,壹步壹步穩重的抱著壹個睡著了的女子走上長階。
        今天是他登基的日子,他傅齊玉今天之後什麽都有了,無論那些人服不服他,以後都會臣服,時間和他能給他們的能沖淡壹切。
        他身上很幹凈單調的服飾,就跟他的表情壹樣純粹的沒有表情,壹點報仇雪恨後的快感都沒有,他自己都說不上來為什麽處心積慮謀劃了這麽多年,傷害自己全家的人死了,罪魁禍首昏迷不醒,自己就是感覺淡淡的,就像得到了壹件擁有過很多次的東西。
        他懷裏的女人呼吸從極微到他可以察覺用了他登了三十步白玉階梯的時間。
        那女人臉上畫了很華貴嫵媚的妝容,除了那雙焦得連脂粉都蓋不住的眼睛。
        她身上的鳳袍就有六斤重,上面用珍珠寶石玉石金銀點綴滿了隱藏的看不見的針腳,繁重而不顯多余,只顯得珠光寶氣。除了她頭上三只點翠,她身上的首飾單件都超過壹斤。
        但他不知道是習武的年份長了還是怎麽壹點都不覺得她重,反而越走越穩。
        她的手在自己的眼前胡亂的抓了幾把,她努力地想睜開眼睛,卻發現眼前很重,眼皮上似乎有幾只小蟲子在來來回回的爬著。
        背上的重量消失了,她的手也被壹雙大手抓住了。
        “別抓,護心玉還沒完全恢復,妳看到那些臟東西可能會引出百鬼夜行。”
        他溫柔地揉了揉她被自己輕輕壹扣就微紅的手腕。
        他也感覺到了自己壹出聲,對方不但不動了而且不敢說話了。
        每隔五個臺階都有壹個宮人站在壹邊提著壹盞裏面放在牡丹黃燭的琉璃燈給他照亮前方的路。
        路過那些燈的時候,她襟口上打磨的小小的夜明珠就能發出和白天壹樣光亮。
        這些夜明珠壹旦被照亮天空就會有壹片的星星圍著她移動。
        他將她抱高了些,低頭重重地吻上了她那栩栩如生的牡丹花鈿,她整個身體都僵住了,也在失明的狀態下更加強烈的感受到此時他的激動,通過他炙熱的唇。
        她壹開始就想推開他,她感覺得到他在抱著自己走樓梯,她不害怕掉下去,只是現在感覺心沒了不想跟他在壹起。
        她欠他壹家人的命,但除了她自己,她的親人都給他家的人賠了命,她君子璇做的所有努力都丟進了淮河,他對自己還是動了殺心。
        她無法說話,也沒辦法動,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麽,也看不到了,但是感覺到很多雙手在自己胸口毫無章法的抓著。
        那壹雙雙手好像都沒有肉,磕著她已經好了的傷口好疼,就像要扒出她的心壹樣。
        她的心也好疼,雖然她感覺得到傷已經好了,就是感覺像什麽都被壹劍刺沒壹語戳心了壹樣。
        在登上最後壹階“天梯”的時候,他的唇重重地落在她的唇上,壹時間她感覺身體裏像結了冰壹樣的冷。
        她看不見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被他吻出了桃紅,她也沒看見“天梯”下人山人海的百姓、高官對著自己和他的叩拜。
        在她的耳朵裏,腳下的百姓的高呼都像是風聲,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