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库 > 鲜网浓情 > 爰其适归 > 02 冲突(二)
中国与东国交界之处,伍源镇。
小市最边缘的老药铺子,店主伍巴就着散落进屋内的几束阳光惬意地眯上了眼睛,不远处飘来的阵阵桂花糕香仿佛掺了清冽的清酒,又吊起了那已渐渐聚集的瞌睡虫,令伍巴将睡未睡。
“想吃,不想吃,想吃,不想吃……”伍巴皱着眉头开始碎碎念,“前天已经吃了两个,昨晚想吃又不知被谁偷偷吃掉了最后一个,那么今天……那么今天!小愔!快去给你巴叔叔安排上!”
“刚出笼的桂花糕,我买了五个。”会愔啪得一声把刚买好的桂花糕扔在了桌上。她抖了抖沾满各种植物屑的外套,才进门把摘来的草药小心地放在药柜旁。
“知我者,小愔也!”伍巴嗖得一声从位置上弹起,眉开眼笑地冲着会愔夸到。
“得了老巴,也只有这个时候你的嘴最甜。”会愔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提起桌子上被包好的药包,笑道,“我去家里给小洛送药去啦。”说罢,便推开了后门,朝山上的小屋走去。
“去吧去吧,不然你那宝贝弟弟又要闹着找姐姐了。”伍巴随意地挥了挥手,接着抓起一块桂花糕就往嘴里塞去。他转了转眼珠,看了看墙上的挂历,忽然笑出声:“我就说这丫头今天怎么主动给我买桂花糕,原来是那个人要回来了
会洛从水里起身向岸边走去,清澈的水流滑过白皙而清瘦的身体,和着灿烂的阳光撒下串串亮珠。他抓起放在石头上的白布往额头的花纹缠去,目光却一直凝在远方,似是预感到并期待着谁的来临。
不一会儿,一道问喊声从山间小屋的篱笆里传来:“小洛,你在哪里?”声毕,便见一与他面容酷似的少女推开了篱笆的门,一双明眸在捕捉到他的瞬间绞上了满满的无奈。
“大秋天你也不怕着凉,快把衣服穿上。”会愔边说边快步走上前,拿起搁在石头上的干布往会洛身上裹。少年特有的淡淡薄荷清香扑鼻而来,会愔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揉了揉会洛湿漉漉的头顶,笑骂道:“完全就是个小孩子。”
一听这话,会洛一把抱住会愔,坏心眼地把身上的水全部蹭到会愔身上。泠冽的寒意在两人肌肤相触的瞬间沁入到了会愔的血液里,这寒冷卷裹着那股埋藏在记忆角落的阴冷之水倾倒在会愔的脑海里,她仿佛又回到了初到这世界的那刻,闻到了那被一双手掐着脖子快要窒息之时捕捉到的冰冷潮味。
“愔愔……愔愔!”会愔蓦得惊醒,便看到会洛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忽然露出这么恐怖的表情,是我……”会洛担忧而急切的话语还未落,便被会愔一个伸手反抱给打断。他感受到女孩在微微颤抖,心中油然生出隐隐的喜悦以及一种颇为复杂的期待。
“你……”他压抑着涌动的雀跃,正欲开口,腰间猛得传来一阵剧痛。
会洛“啊”地惨叫一声放开了会愔,就看到始作俑者一脸坏笑地看着他,并朝着他道:“小洛洛,胆子可真大,竟敢把水蹭到你姐身上。”
“姐,你还知道你是我姐,居然对你最最亲爱的弟弟痛下杀手,我非常委屈!非常难过!晚上如果没有麻辣小鱼头我是不会轻易原谅你的!”会洛皱着脸,扁着嘴,极为不满地控诉道。
“好,好,那晚上再加一道麻辣小鱼头吧,你快点收拾收拾好,我先进屋看看药怎么样了。”会愔叹了口气,又摸了摸会洛的头,转身走开进了屋。
会洛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在看到女孩进屋后,脸上瞬间褪去了所有的委屈不满,面无表情地扯开裹在身上的布返身重新进到了水里。因女孩亲密接触而粗大昂扬的性器在冷水的浸泡下连同着全身躁动的情欲在慢慢退去,而比这水更冷的是他长久期待再次落空的心。
今天是第一次,第一次会愔在陷入那种情绪的时候选择了拥抱他。他以为他终于被赋予依靠二字,他以为她终于愿意向他吐露埋藏在她心底多年的那份深重的不安,他以为他终于有资格追上那个人在他最深爱的姐姐心中的位置,但到最后,原来这份期待终还是他的一厢情愿。
今天是那个人回来的日子,所以即使是平日软磨硬泡许久姐姐才会愿意做的麻辣小鱼头,   她也是会立马答应的吗,他默默想着。
不忿和暴虐开始在心中滋长,他仰头看着溪边深红的枫树,想起了七年前那个和今日一样明媚凉爽的日子,在他和姐姐迷路于深林里遇到一群凶恶的狼之时,那个人操控着巨风宛如神兵天降般将早已饿得眼冒绿光的狼群尽悉抹去。当他看着他的姐姐捎着一脸后怕扑进那个人的怀抱时,他第一次对那份他坚信了八年的比谁都深的独属双生子之间的血缘羁绊产生了动摇与不解。像是验证了他的不安,那天之后,姐姐搬去了隔壁的空房不再于他同住,哪怕他再三撒娇挽留,他的姐姐都不为所动。
她说,洛洛长大了,需要自己的个人空间了。
她说,洛洛不能这么依赖姐姐,要学会一个人独自生活。
于是,他等待着,等待着在狂风暴雨的夜晚她再陷梦魇时,跑过去抱住她,安慰她,表示他是不可缺少的。然后,他就看见,他的姐姐在风雨欲来之时强忍着泛起的恐惧急切地敲开了那个人的房门,然后扑进了那个人的怀里。
五岁时的势能检测表示他没有驾驭任何势能的资格,姐姐是否觉得这样的他无法像那个人一样好好地保护她,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呢。
不过很快就不会是这样了,我亲爱的姐姐。随风散落的枫叶悄悄地结上了层薄冰,会洛脸上挂上一丝微笑,开始用手撸动性器以加快情欲的宣泄。
他从来不屑所谓的纲常伦理,他的姐姐,他的血脉相连的至亲,亦是他念了十五年的爱人,这辈子只能独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