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电梯,林莉珩才后知后觉地开始紧张
她把钥匙攥在手里,钥匙链上的一个小铃铛叮铃叮铃,像她的心,轻快地跳
“莉珩”,他在她身后唤她,声音低柔却近在颈后,气流温热,引她轻轻颤了一下,手里的钥匙“哗啦”一下掉在了地上
莉珩想去捡,却见祖慈已然俯身把钥匙拾了起来,起身退了半步,只笑吟吟看着她。而她此刻既失了主动也失了主意,既怕他造次又盼他造次,一时脸又红了,只好低头不去看他
两人僵了片刻,还是祖慈轻轻笑起来。莉珩半垂着头不吭声,门前吊顶上射灯的黄光正染在她的发顶。小巧的发旋像一个金色的漩涡,松松的头发都被镀成漂亮的金棕色。祖慈一笑她也忍不住抬起头来,一捧羞涩都变成了嗔怪:“干嘛笑
祖慈走近一步,沉声道:“笑我们莉珩是个好姑娘”。他的声音里悦意满满,林莉珩还没来得抬头看他,就被他轻揽在怀,低头吻在她那个漂亮的发旋上
莉珩的第一反应是庆幸自己每天从舞团出来之前都会洗好澡。她的洗发水是她最喜欢的柠檬马鞭草,清新的味道,他会喜欢吗?他的吻轻柔而又温软,像天鹅连绵不断的呢喃,在她发顶,在她额头,在她脸颊上。他身上有一种冷冷的木材香气,松柏?还是香樟或水杉?她区分不出,只觉得那清淡的香气藏在他的衬衣布料,或者侧脸下巴一天没修理的胡茬,或者温度逐渐升高的呼吸里,他吻着她,那香气兜头把她罩在里面,她迷迷糊糊的,感觉一个东西被他塞在手心里,叮铃一响
是钥匙
“不想勉强你”,他把她的钥匙握回她手心,又把一个吻落在她的手背侧面,然后是手背、手指、手背……翻来覆去、软语咕哝:“更不想放过你
他的香气还缭绕在莉珩额头、脸颊、头发上缠绵不散,此时手上、心上又温热朵朵,莉珩心神恍惚,觉得再吻下去,手心里的钥匙马上又要掉在地上,忙稳住心神握住了他的手。她屏住呼吸看住他,心知这是一切确定之前最关键的一瞬,她不愿这一瞬轻易溜走,却又说不出一个字来
祖慈静静地看着她,回味依然流连在唇上的布格罗式的温润感。她的脸颊是莱顿式的娇羞,眼神却是克拉姆斯柯依的静谧。他的眼波流过她的,又细细拂过她轻颤的睫毛、屏住呼吸的鼻翼、轻抿的嘴角,康达维斯小姐的纯真和科萨科夫夫人的典雅都在他眼前了,她不动,他也不能,他只能静静地调整呼吸,等待她下定决心的那一刻
钥匙握在她的手心,可她的手还在他的手心里,漫长的等待中,他们似乎都忘记了,又在同一时间想了起来。少女在那一瞬从油画里活了起来,她屏住的呼吸变成了一缕人间的微风,嘴角微微扬起。她的手指也轻颤了一下,反握住了他的。他一怔,心里的云雀还没来得及振动翅膀,她已经把微湿的手心贴在了他的手心里,和他一起握住钥匙,转进了门锁
“咔哒”一声,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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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墨迹……我都急
(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