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为什么你不睡呢？”一道声音突兀地在宿舍里响起，把赫里克（Herrick）吓了一大跳。
赫里克吓到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声音——虽然这个声音并不响，轻轻的，听上去就像圣堂花园内小喷泉里的细小流水，即使在安静的室内给人感觉也足以吵醒巨龙——但他吓到的原因实际上是他违反规定被人抓了现行。
按照正律教会对圣骑士的规定，这个时刻他应该好好地在床上躺着了，而不是像现在，坐在床上发呆空想。
赫里克下意识的觉得是哪位室友又在耍他玩，刚想回过头去小声斥责一番。但看清发声者后，他便不知为何说不出话了。
甚至想要呼吸，都让人觉得困难。
他就那么的突然出现，坐在他的床头柜上，顶着一张和他所信神祇相似的脸，张着好奇的眼睛看着他。
那不是他的室友，甚至不是任何一个他在现实里认识的人。
但赫里克莫名觉得他可能知道是谁。
“复仇骑士阿德拉斯特厄斯（Adrasteaus）？”赫里克脱口而出，然而他马上又觉得自己太荒唐了。
对方的确给人以正义女神最忠诚的伴神兼女神的复仇骑士阿德拉斯特厄斯的印象。不止是印象，甚至连长相都几乎与圣堂中的雕刻一模一样：与正义女神极度相似但又更为柔和的面庞，虽然努力向后平整梳理但末端依旧随意翘起的铁灰色略长短发，以及复仇骑士最具代表性的在他额头上环绕一周的羽翼冠冕，还有传说中女神赐予他的圣骑装。
只是……这个复仇骑士外表有些过于年幼，与那些雕刻相比，这个意外来访者的外观最少年轻了有五六岁，与他年纪相仿。且比起雕刻上那张充满着隐忍的痛苦以及悲哀仇恨的脸，这一个看着实在过于柔和温暖。在一瞬间的错视后，仔细想想，实在让人难以想象是真的复仇骑士。
也许只是单纯的长得像。
但是对方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稍微歪了歪头——赫里克难以自制地留意到对方堪称漂亮的脖颈。
“你认为呢？”对方把问题轻轻地又丢了回来。
“我……我不确定。”赫里克发觉自己的视线有点挪不开了，“你显得有点太
“太年轻了？”对方接过了他的话。
“对。”赫里克咽了口口水，他莫名地感到有些口渴。
“如果我说我是，你会信吗？”对方的头朝赫里克探了探，似乎是在观察他的表情，仿佛想从他的脸上读出些什么东西。
“我想我应该是在做梦吧。”赫里克抹了一把脸，现在的确是在睡觉时间。
“如果你真的是在做梦的话，你也不会对后天将要举行的圣誓仪式紧张得睡不着了，不是吗？”复仇骑士说道。这句话戳到了他的痛处。
圣誓仪式对圣骑士来说是人生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每个人成为圣骑士的原因总是多种多样，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选择进入骑士团后，人人都得从最基础的开始受训，从侍从开始，慢慢地趋向于合格，然后受封，得到骑士的名号。
常人一般就认为这样就是圣骑士了。
然而并不是。
每一位圣骑士都清楚，圣骑士这一职业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公义的事业效忠，为善良与正义斩除污秽与邪恶，只是拥有骑士的名号，还远不足以获得圣骑士的头衔。那要怎样才能成为真正的圣骑士呢？
答案是圣誓仪式。预备圣骑士们只有在神圣之日中在圣誓仪式里对着他们的神祇、对着他们的良心立下由自己选择的神圣誓言，并得到神力回馈后，就才能真正成为一名圣骑士。
而赫里克，他对自己的信心一直不足。虽然年纪轻轻地就得到了骑士名号，并拥有了预备圣骑士的殊荣，得到了整个骑士团分部领导者的看重。只要他申请，骑士团就立即会安排他在最近的神圣之日立誓，以成为真正的圣骑士。
但赫里克害怕。他害怕在圣誓仪式上得不到神力的回馈从而让导师失望，让他颜面扫地，让他自尊受挫。因此，他一直在拖延圣誓仪式的日期，直到现在，导师不允许他一直躲避下去了，命令他立即做好决定选择所立誓言，并安排他在最近的神圣之日立誓。
也就是后天
分明他的受训成绩优异，大家都很看好他，他到底在害怕些什么？赫里克质问过自己。然而，其实他自己也早早就有了答案。
他的出身一点也不稀奇，只不过是受不了原生家庭里贫困又相互折磨的痛苦，而成为万千离家出走的儿童一个。
刚刚离家出走的时候，他的确快乐，感觉自己总算成为了自由的小鸟。但是，这样的快乐非常短暂，它迫于现实压力很快就消失了。广阔的世界让他感到迷茫而无法适从，且他又缺食物又缺钱，很快就到了过不下去的地步。
就在这时，他感到自己仿佛受到了什么感召，阴差阳错地来到了正义女神优文塔斯的神殿。
传说中优文塔斯女神原是秩序之神霍特提伦的圣骑士，为了抗击降临人世的邪神，秩序之神亲赐力量，让她得以凭神的身躯阻止了人类文明的消失，在完成这最后的一切后，她才散尽人性，拥抱神格，晋升为了一名神祇。
正是因为从凡人升神，和那些抽象的古老原神不同，她拥有具体的外貌。在正义女神的神殿前，赫里克对着女神神像上庄严端正的脸陷入恍惚
一时冲动之下，他加入了骑士团
他一直清楚，他起初成为正义女神的追随者并不是因为与邪恶有什么血海深仇，也不是对公义不得张而抱有什么不平之心。他只是，对这个神祇的形象有着一些不能言说的，隐秘的不纯私心
即使后来经过大量的训练和学习，他已经完全明白并接受自己职责与使命，并持之以恒地严格去奉行，但是他依旧为自己最初的不纯之心感到自我厌恶，无法接受自己，因此也害怕在圣誓仪式上被女神公开刑审
这是他不敢给任何人知晓的不安，然而果然还是瞒不过神祇，最终还是被看出来了
看到他不回应，复仇骑士也没不开心。他只是换了个姿势，静静地看着赫里克，等着他发言。床头柜似乎不太好坐。
“我没有。”赫里克硬着头皮说，“我只是担心失败。”
这不就是侧面确定了复仇骑士的话，还嘴硬说没有，神祇面前也敢说谎。赫里克心里对自己嘲讽道。
但是复仇骑士对此并没有任何评论。他只是带着些关切地看着他，真诚地说道：“我想这不用担心，圣誓仪式一般而言就只是个宣誓仪式，你早已获得圣骑士的资格，你没有任何理由通不过。”
不是这样的。赫里克心里下意识地去否定。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瞬间，他几乎要被复仇骑士说服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骑士团很多人都曾对赫里克表明了对他的信心，但说了很久都没有复仇骑士的一句话来得有说服力。
也许就是因为他是复仇骑士，正义女神唯一的亲人，正义女神唯一的软肋。
“或许吧。”赫里克喃喃地自语道。
对方笑了出来。
相当好看。
说真的，赫里克从没见过任何宗教画或者雕塑有描绘复仇骑士的笑。也许和与他相关的传说有所关系，在经历那种黑暗绝望后，实在让人很难觉得很难再有人能拥有笑脸。
但是，眼前的复仇骑士真的是在笑。这一瞬间让赫里克简直怀疑是不是什么恶魔或妖鬼为了愚弄他开出的玩笑。但这里是神圣裁决骑士团的领地，是直接受正义女神庇护之地，除了得到光明许可的生命外，不可能有任何邪魔能够入侵。
只可能是真正的复仇骑士。
也许他是用了年轻时的外貌的因故，毕竟根据历史记载，复仇骑士在经历厄难之前，他性格实际非常亲切温和。赫里克看着复仇骑士的笑，感到自己似乎开始有些意识不清了。
“真的不用担心，你一直都是在女神祝福之下的。”他微笑着说，“还记得你刚进入骑士团的时候吗？明明你在拥抱信仰的时候可以选择进入教会，可最终你还是加入了骑士团，这已经表现了你已拥有真正的圣骑士一般敢于承受凡人不能承受之重的责任心。之后，骑士团按你的意愿赋予了你新的名字，祭司通过仪式中得到神启为你选择了Herrick之名。‘你既可以带来和平，也可以统治战争’，我想这就是女神对你的期待。”
赫里克感到自己有些哽咽。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脑海里突然迷迷糊糊地想起了曾经教导过他神学的文教官所说的一句话。
“万一哪天你碰上降临的复仇骑士，一定不要看他的脸。”
那时候文教官看上去忧心忡忡，但是课堂上这一帮没心没肺发年轻人并不在乎，甚至还觉得非常扯谈。
“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就遇到复仇骑士。”有人笑着说，“他不应每天都忙于前线去对抗魔鬼和恶魔吗？再说，为什么不能看他的脸？”
对这些脑子过浅的学生，文教官露出了感到可悲的表情。
“因为他在成为阿提迈欧伴侣的期间，受到了魔鬼的诅咒，尽管最后女神将他从中解脱，他也依旧带着魔鬼的力量，利用他们的力量去与他们战斗。”文教官对这些愚笨学生露出的目光充满了怜悯，“如果你不想受到魔鬼力量的干扰，就不要去看他的脸。”
心底出现一股冲动，让他想抱住复仇骑士。
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
赫里克抱住了他，被圈抱在怀中的复仇骑士，给人感觉却出乎意料的瘦小。
这也难免，虽然被称为复仇骑士，但他在随血亲登神之前却是一名理法师，并未接受过作为武技方面的训练。登神之后，即使被赋予了骑士的头衔，但据研究他也未特别训练过武技，使用的本质上仍是以魔法构造的武器。
也许是他显身时候选择的年龄过小，也许是所带的神光为其镀上了一层光辉，所以体质才显得要比实际来的强健。
现在，抛开加诸于复仇骑士身上的神光，他的身体实际上非常柔软，皮肤细滑，感受好得让赫里克的手忍不住在其身上移动。
他的手顺着复仇骑士的脊背向下滑去，最后停在了对方的腰上，他感觉到了怀里的人小小地瑟缩了一下。
真是亵渎的、不可原谅的行为。赫里克这么想着，但是却无法停下他的动作。他侧过了原本埋在对方颈间的头，在对方的脖颈上轻轻地舔咬着，之前搁置在对方腰上的手也动了起来，轻轻地揉捏着柔软的侧腰。
复仇骑士在他怀里颤抖着喘了口气。
会不会被杀死？赫里克脑子的一角闪过这个念头，并开始想象复仇骑士震怒之下唤出魔法之刃将他捅个对穿。毕竟他现在做的事情是如此淫邪，大概和以前玷污、侵犯他的魔鬼没什么两样。
可是最后没有。赫里克的嘴唇小心翼翼地沿着复仇骑士的脖颈线条向他下颚游去，在下颚停留、啃咬一会后，又再往上，直到覆上了双唇。复仇骑士没有将他杀死。他在赫里克吻上他的一瞬间发出了一声呜咽，随即就张开嘴唇，热情地迎接着他，双手环上赫里克的脖颈，纤长的双腿一个拉伸之间勾住了赫里克的腰。
果真还是一个梦。赫里克心想。毕竟现实中没有微笑的复仇骑士。
想通这点之后，赫里克便坦然起来。即使他还是不安，毕竟他的确不应当肖想女神或者女神的血亲，甚至还将其纳入自己的邪恶梦境。但毕竟还是自己的梦，不管是多么的不堪，他都必须直视并承担可能会产生的后果。
梦中的这位复仇骑士简直是魔鬼诅咒的那一面的单独具象化，在情事方面极其天赋异禀。赫里克一直认为，在讲述复仇骑士历史的时候，那些文教官其实没必要出于什么德育的考量或者什么高贵的矜持，而对复仇骑士那段被迫堕落的时期具体情况避而不谈。什么笼笼统统的“受到魔鬼的诅咒”，实际上那些处于荷尔蒙旺盛期的学生早就通过各种方式对这段历史知之甚详。
被迫堕落时期的复仇骑士，说白了就是魔鬼的泄欲玩物。
不知道是否应该说，不愧曾为魔鬼的泄欲玩物，复仇骑士随随便便就能把普通的接吻变得极其色情。他的舌头与赫里克的时而缠绕在一起，时而舔舐着赫里克的口腔内壁，吮吸间带出色情的水声。
两人唾液相互交融，尽管复仇骑士仿佛饥渴般地将其迫切地尽数吞下，但仍有大量没来得及吞咽的溢出对方口腔，漫过下巴，蜿蜒过脖颈，从领口处滑入了衣物，将沿途带起湿润的水光。
也许是对方无意识间在引导，也可能只是同为天性淫邪的他自己天赋异禀。分明之前并没有什么接吻的经验，但他眼下却能自然而然地在对方几乎是邀请般的默许下，仿佛饥饿般地啃噬着对方的嘴唇，贪婪地吸走对方肺里的所有空气。
赫里克感觉到了复仇骑士的腿随着他们愈发激烈的动作愈发抬起，最后圈上了赫里克的腰。这种无声地打开自己默默接受对方的一切的事实，让赫里克有一股冲动就是立即把他占有。
明明是女神的圣骑士，却对女神行着不义之事。就算这发生在梦里，也不会对其背德的程度减少半分。
这个认知让赫里克下体愈发疼痛。
“复仇骑士……”赫里克喃喃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吮咬着复仇骑士的锁骨。
“阿德拉斯特厄斯。”复仇骑士喘气道。赫里克闻声稍微愣了愣神，后才反应过来这是要他称呼名字。
“这有点了……”赫里克说着舔了舔复仇骑士的耳垂。
复仇骑士的喘息声更重了，他没有及时回复。过了一会，才轻轻地艰难发出声：“……阿德拉？”
“行。”赫里克这回很干脆地应声。就像是要求对方为自己的同意进行回礼，赫里克向前一倾，勾着阿德拉的膝窝就把对方牢牢地压在床头柜上。
这个动作换来了他的一声呜咽，赫里克发现自己的心情因为这声呜咽而变得愈发愉快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动手把复仇骑士的衣物几乎剥干净了，复仇骑士身上仅剩的只有半卡在臂弯处的长风衣外套以及腿上空挂着的长靴。
他头上的羽冠不知道什么时候取下了。那可是正义女神赋予其神性后再赐予他的冠冕，在他们教义中象征着永远的圣洁与美德。它的消失，到底意味着什么，简直让人不敢细想。
赫里克伸出一只手指按向复仇骑士的后穴。
他此前没和男性做过，仅有的几次性经验也只是在朋友的撺掇下背着教会找的“特殊服务者”。但是，没有过经验，并不意味着他不知道理论。
圣骑士不仅是一介武夫，作为神的剑与盾，在接受最好的武术教育时，他们也要接受文化教育。赫里克他的文化成绩也与他的武术成绩一样优异，因此他在获得那些微荣誉的同时也不得不承受起过度的期待，否则他就不会有今天的困扰。
当然，这也意味着他有着极佳的学习能力。
青春期的孩子总是对性和猎奇充满了好奇，复仇骑士的历史也间接性地促使了部分早熟的学生想方设法地去疯狂查阅人类与恶魔交媾的具体细节。虽然作为在教会学校学习的普通的学生，在这个年龄段仍无法接触到由“恶魔学之父”里格斯开创的“理论恶魔学”学派之作品，对恶魔方面的生理生态仍几乎一无所知，但是作为补偿，对人类方面的同性以及非常规的性爱方式理论却知之甚详。
赫里克在与同学的玩闹中也有所深入了解。在眼下，他正是检验这些理论是否可靠的绝佳时机。
不过，也许不能忘掉事实，只是把复仇骑士单纯地当做人类来看待。
赫里克按入复仇骑士后穴的手指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他此前从同学那里有听闻后穴因天生不是交配之处，所以一开始都较为干涩，若要强行进入的话还得预先做好扩张的准备。
然而现在，赫里克却不需要这样，它是如此的柔软湿热，仿佛实时都在为外物的进入做好了准备。
魔鬼的泄欲玩物。
赫里克脑子不禁想起这句话。他没有再犹豫，又往复仇骑士的后穴中加入了两根手指。
复仇骑士立即发出了奶猫般的叫鸣声，并在这个叫鸣声中软下了身体。
反正是自己的荒诞梦境，不需要顾虑那么多。赫里克这么对自己说着，渐渐显露出了被教会以外力施加的道德教化压抑着的，人类生来就潜在的暴虐欲。他毫不留情地操作着手指，大力地以手指操干着他，好奇地想看到在情欲中的复仇骑士会有着什么样的表现，好奇地想要知道他是如何得到以“耻辱”为号的高阶魔鬼阿提迈欧的特别青睐。
大概真的是得到了魔鬼充分的“教育”，复仇骑士那原本不是为性爱而生的后穴在受到刺激后就仿佛女穴一样地软化了，湿淋淋地、可怜兮兮地流着水，充血高热的内壁焦急地、热切地容纳着入侵物。
赫里克当即为复仇骑士的这个反应满意到了。
复仇骑士被赫里克的动作搞得坐都坐不安稳了，为了寻找新的支撑点，他收紧了缠在赫里克腰上的腿，双臂还主动抱上了赫里克的脖颈。现在似乎是稳当了。因为现在，他在接受赫里克手指操干的同时，他还会随着赫里克的节奏摆腰挺跨，似乎在调整寻找着最舒适的角度。
只见他一边摇晃着身体，还一边半眯着迷蒙的眼睛小声呻吟，小声地哀求着赫里克的力度再大一点。
这样的情景对还属于一个愣头青的赫里克来说真是巨大的冲击，真难以想象在他身下那位毫不吝啬地展露媚态的人竟然会是永伴在正义女神边的复仇骑士。赫里克可耻的硬了，还前所未有的硬得离谱。
果然这是梦境，在梦境里才会一切皆有可能。
也只有在梦中，他才能以梦神塑幻为借口，充分地享受在属于他自己梦境中无所拘束的自由。
床头柜上并不方便，因此他把复仇骑士一把抱起，扔到了床上，自己随之也压了上去。
教会分配的廉价床铺危险地晃了一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幸好，最后勉强撑住了两人的重量。这也没办法，毕竟在教会在为圣骑士的宿舍安排床位之初，也没考虑过会有圣骑士要在宿舍的床上与其情人幽会。
梦里的床也太随现实了。赫里克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一边直起身来仔细打量身下的人。
众所周知，复仇骑士是正义女神的弟弟，受到这个认识的影响，不管什么时候看到表现复仇骑士外表的形象，总是能让人立即自动脑补出一位成年男性来。
但是眼下，在赫里克身下近乎赤身裸体，静静地躺着，睁着迷蒙的眼看着他的那位复仇骑士，不管怎么看也都摆脱不了少年的印象。
大概这就是神学里偶尔会提到的显相吧，受到信者心识所影响而呈现出来的，反应信者内心的神之显像。赫里克瞬间觉得自己的喜好还真是有点糟糕。
可是赫里克真的想不出有谁会不喜欢了。复仇骑士的身体在月光下仿佛象牙一般温润细腻，再也不是常见的宗教画中那种略显病态的惨白模样。他情不自禁伸手抚摸，手中摸到的似乎也真是象牙一般的触感，纯洁又高贵，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将其玷污。
然而在他将自己身体那块硬得发慌的东西捅进复仇骑士身体里的时候，复仇骑士还是会轻轻抬起臀部，弯起脊背，发出顺服的呻吟声，就像什么被驯服的动物。他瞬间就由纯洁又高贵变得色情而淫靡。
也许是梦神塑幻得并不够真实，至少赫里克在进出复仇骑士身体的时候，并没有理论中所说的进出男性身体之初时会有的干涩和不适感。但也许他并不应该把复仇骑士当做普通男性，毕竟普通男性也不会在魔鬼身下承欢后还为其生下无数孩子。
赫里克的手控制不住地朝复仇骑士的面颊伸去，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复仇骑士看上去似乎被他伺候得很舒服，身躯在床上懒散优雅地曲成一道优美的曲线。他似乎是感受到自己抚上面颊的手，没有做多大反应，只是像小动物一般蹭了蹭，缠在腰上的腿收得更紧了点。
仿佛魔怔一般，赫里克驱动着自己抚摸复仇骑士面颊的手沿着面部光滑的曲线来到对方的唇边，先是轻轻用大拇指抚摸了下唇沿，然后就猛地使力，将手指粗暴地插入对方的口中。
对方无言地接纳了这一切。不但接纳了这一切，在赫里克刚刚插入手指的瞬间，对方就立刻热切地舔舐起这些手指来，仿佛是什么渴求已久的东西。
看上去就像在舔舐我的屌一样。赫里克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这句话，在自己被自己用词之粗鄙吓一跳的同时，也点燃了他。
赫里克插在复仇骑士口中的手指一弯便如爪子一般固定住了其头部，另一只原本在复仇骑士身上逡巡的手也停止了慢吞吞的行径，一把滑到其腰部把对方胯部在自己的跨上固定住。
原本埋在对方体内的阴茎，也在一次狠狠刺入后，就抛弃了与理智的连接，狂暴般地进出起来。身下的床在一声巨大的哀鸣后，也开始危险地大幅度晃动。
宿舍寂静无声，赫里克床位四周仿佛被法术加上了禁制一般，似乎自带着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同屋里的人没人为这边毫不掩饰的响动有所反应。仿佛他们已经在深沉得无法醒来的梦境中溺亡，而赫里克，只是因为有了复仇骑士才没有被淹没。
复仇骑士之于他，就像他在地狱中的引路人，带着身为罪人的他一层层下往冥府，确保他在这一过程中不被沿途的噩梦给湮没。他每下一层都会被剥除掉一层虚伪，直到最后如刚出生般寸缕不挂，在审判之厅中接受灵魂净重的称量，最终被决定赋予毁灭还是新生。
结局应该不是很坏。
赫里克感到小腹骤然紧缩，似乎他终于要看到结局。然而他的引路人却突然挣扎着，他难以想象在陪伴他走了这么多路后他的引路人却要离开。
他没有多想，只是更为用力地将他的引路人束缚在自己身下，感觉似乎只有这样对方才不会离开。他束缚的力度之大，感觉自己的手掌几乎要在对方的腰上留下瘀痕。
在天平最后一下摇摆后，结局终于书写成章，灵魂的重量最终还是比邪恶要轻。在这瞬间，白光划破审判之厅穹顶，是新生的黎明。
引路人最终没有离开他，与他躺在经受磨难而摇摇欲坠的小船上由河流带出审判之厅。乳白色的河流在血肉造就的河床上渐渐趋于平稳，谎言揭露后真理与秩序将平静又来到了他心间。
赫里克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出冥府的，待他再度睁眼之时晨光已经洒入室中。不过室友还没起床，根据他室友平日的生活作息，现在也绝对还没到规定起床的时刻。
他刚在床上坐起身，昨晚发生的事便立刻回到他脑海里，因为以理性来看过于荒唐，以至于他的脊背瞬间便陷入僵硬。
但是就眼下的情况来看，这一间室内并没有除原本住客外还另有人来拜访的痕迹。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除了……
赫里克脸色一变，感觉到了他内裤下一篇潮湿。
没有犹豫，他拉开裤子一看，果然他亲爱的外生殖器官永远是那么诚实的给他反馈。非但如此，随着他慢慢回忆起昨晚那应该是梦中的情景，他亲爱的外生殖器官也照例忠诚地慢慢展示给他内心的反馈。
赫里克感觉自己终于明白复仇骑士的圣名到底指代什么了。Adrasteaus，“无法逃避的”，“无可逃避之人”，象征着永远无法逃避的罪恶。就像那场愚蠢的春梦一样，快感与沉重并重，明明应该是充满欢愉的事，可随着梦境的消散，带着自己罪恶锁链终也牢牢地锁住了自己的灵魂。
就像正义女神无言的谴责，就像对自己提前的审判。
所幸自己的罪恶还不算很深，还有负罪继续追求正义女神之路的资格。
仿佛因为已经被宣判过，赫里克轻松地通过了仪式。
他的同伴笑嘻嘻地对他说他们早就告诉他仪式很简单，就是他一直不信不停推脱，现在事实是否有证明他们是对的？对此赫里克也只能假笑着表示同意应付过去，在圣誓仪式前的夜里做了个和复仇骑士一起上床的梦这种话，他不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赫里克突然想到教会周围去散散步，排遣一下略为郁闷的心情。
不过，他还没离开教会多远，就被人叫住了。
“你好，请问这附近的正律教会怎么走？”一个轻快的、音色让人想起梦中复仇骑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赫里克再次僵了脊背。
他回头看去，更是让他差点没了呼吸。
复仇骑士就站在他的身后，穿着一身学者袍，手里抱着书，就像他还是那位魔法女神的追随者那样。光滑柔顺红棕色的中长发衬着他浅灰色的眼睛格外好看。
等等，红棕色的头发？
“你好？”来访者眨了眨眼睛，看上去似乎对赫里克冷漠的表现感到有点受伤。“我只是想问问正律教会是不是往这里走，我是预约来访的恶魔学者维洛（Willow）。看你的着装似乎是正义女神的圣骑士。”
“威德（Weide）？里格斯学派？”赫里克下意识说道。
来访者看上去有些惊讶。“对，我就是里格斯那个学派的学者，威德是我的导师。”
“果然是，毕竟你们学派的人名字都叫柳树。”赫里克嘟囔道。他知道自己这样不但一点也不礼貌，对来访者也是极大的怠慢。可是赫里克还没法调整好心态去对他，他看上去真的太像那夜荒唐春梦里的复仇骑士——幸好维洛看上去并不很在意这些。
“这算是一种学派继承吧。”维洛的声音听上去很愉快，就像碰到了什么好事一样。“既然你没有回答，那我是不是可以推断正律教会不在这附近？拜托，请告诉我一个明确的回答，如果不是我好去找其他的路。”
就像复仇骑士一样天真。赫里克莫名地想。
虽然心里这么说，但赫里克嘴上却答着：“是这里没错，沿着这条街直走右转就可以看到。”赫里克感觉自己心跳有点加快“我正好要回教会，我陪你去吧。”
“谢谢。”恶魔学者粲然一笑。
“不知道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复仇骑士？”赫里克脱口而出，他终于憋不住这句了。
对方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是有。”恶魔学者眨了眨眼，“不过只是神似而已，毕竟我没有铁灰色的短发，不是吗？如你所见，我的头发是红棕色的。”说着他示意般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顺手还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不过。”学者沉思了一下，改用了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倒是有人说里格斯是阿德拉斯特厄斯的那些混血恶魔孩子之一，也许是真的呢？毕竟一般人类也很难对恶魔有那么根本性的了解吧？”
面对这句，赫里克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可能是他的表情过于古怪，学者赶紧又补充了一句“我开玩笑的”作为强调。
赫里克感到有点尴尬，于是指了指前方的建筑。“前面就是教会了。”
“噢！”学者的注意力立刻被建筑所吸引。“是正义女神的神殿没错！我看到她的圣徽了！”
“不得不说，学者您这个时候来拜访真是机智，因为现在正好是一年间信众和游客访问最少的时期。”看到学者疑似进入游客状态，赫里克立刻习惯性换上了一种官方导游般的腔调。“非旺季的时段，只要一天就可以把这里的教会建筑欣赏完。”
“游客？”学者的视线转回了赫里克身上，眼睛里一时间有点疑惑，不过他立刻反应了过来。
“喔，我不是来单纯参观的。”学者微笑着说，“我是来这里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学习访问的。我很高兴第一个认识的就是你，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我想我们可以经常会碰到了
※人名表（新增部分k - 赫里克；神圣裁决骑士团圣骑士as 优文塔斯 - 正义女神eaus - 阿德拉斯特厄斯；“不可逃避之人”，正义女神的伴神，人称复仇骑士 - 里格斯；恶魔学者，理论恶魔学学派开创者，人称“恶魔学之父 - 威德；恶魔学者，理论恶魔学学派知名学者，维洛的导师，里格斯第三代嫡传弟子 - 维洛；恶魔学者，理论恶魔学学派知名学者，威德的徒弟，里格斯第四代嫡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