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汀汀突然捉住他胸前的羽衣,一把将他拽到自己身边,眯起眼睛吻上他的双唇。
小鸦瞪大双眼,僵在原地,惊讶地看着汀汀,不敢相信刚才贴在自己嘴上的柔软之物是什么。
汀汀也双颊通红,羞于直视他的眼睛。见他没有拒绝自己的举动,又鼓起勇气解开他的羽衣。
羽衣滑落,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肌肤,遒劲的肌肉是汀汀从未见过的。她低垂着头继续向下拉,在小鸦平坦健硕的腰腹完全袒露时,他摁住她的手,让她无法动弹。
汀汀又羞又失望,颤声问:“你是不是不愿意同我躺在一起?”
她以为只要两个人不穿衣服躺在一处就能做夫妻。
小鸦不语,只是默默地把汀汀出了很多汗的手握在手心里,放在胸口,“抱歉,你我不可如此。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只要你还想在人间立足,我便不可让你因我而蒙受一生骂名。”
汀汀感受到小鸦的心脏跳得比自己还快,知道他对自己绝不是毫无情义,一股喜悦之情油然而生。她没再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句该回家了,踉跄着跑下山。小鸦跟在她身后,一路护送。
家里人并不知道汀汀半夜出去做了什么,只知道她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死命反对她和腰子的婚事。大家以为她长大了,认命了,就不再对她严加看管,放松了警惕心。
汀汀在无人注意时为自己准备好行囊,只等三日后的中元节,全村人都出门祭祖烧纸,她好趁机离开这个地方。
她以前最怕中元节,因为人们都说七月半是鬼门大开的日子,她平时敢摸黑上山捉蝉,唯独在这日从不敢出门。如今,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一心只想逃走,再也不要看见腰子那张猪肝色的脸。
无独有偶,有个人跟她有同样的想法,都想趁着村中无人自行其是。她一出门就遇到这个人——腰子。
这个无赖垂涎汀汀已久,之前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一亲芳泽。如今人们都去后山烧纸祭祖,他便有了可趁之机,意图在今夜强行占有汀汀。不料半路碰见她背着包袱在外鬼鬼祟祟,当即拦下她,不客气地问:“你去哪?莫不是要逃婚?”
汀汀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只要被他抓住定然是九死一生,不假思索地扔掉行囊,拔腿就跑。
她在山中野惯了,对山路熟悉,步履亦是矫健,跑里来轻盈迅疾,难以追赶。但是腰子铁了心要捉住她,一路紧追不舍,虎视眈眈。
汀汀慌乱中选错路,险些走到人们祭祖的地方。她怕人们和腰子沆瀣一气,回头见腰子已被自己甩开,没了踪影,便折回去另选他路。
腰子埋伏在树后,趁她不备,粗暴地捉住她的辫子,将她拽倒在地,欺身而上。
汀汀厉声尖叫,又踢又咬,从头上拔下小鸦送的黑羽扎向身上的禽兽,那支黑羽犹如尖锐的锥子,瞬间扎透他的手心。
腰子吃痛抽回手,汀汀趁他不备翻身逃走。此刻山上的人陆陆续续地走下来,恰巧看到这一幕。吕老爹和三郎在亲眼目睹汀汀被如此对待后,不但不去惩罚腰子,居然煽动人们把汀汀抓起来。
汀汀对自己的家人失望透顶,最后一丝流恋瞬间荡然无存。激愤之下,她奔向无人敢去的瘴气林中,从此消失了踪影。
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让人毫无反应的余地,吕老爹跪在地上大声嚎哭,后悔不已。
汀汀所在的瘴气林就算在白天也看不见路,这里曾经是个战场,无数将士死于其中,白骨随地散落,无人来拜。她在里面走了很久,听不到一声鸟叫,只看见蟾蜍和蜈蚣满地乱爬。
待她以为再也没人追上来后,紧绷的心弦砰然断裂,浑身气力通通瓦解。她气喘吁吁地坐在一块湿滑的石头上,看着手中的黑羽,默默出神。
“汀汀。”
瘴气中传来小鸦的声音,她环视一圈没发现他的影子,笃定自己中了瘴气的毒,以至于出现幻觉。
“汀汀。”小鸦从树上落下,将她从地上拖起来,用羽衣遮住她的身体,不让瘴气再靠近她。
汀汀眼神迷离,意识涣散,无力地任由他摆布。她大约记得他想抱着她飞起来,她痛苦地皱起眉头,似乎还在为上次的经历感到后怕。他没有一意孤行,而是背着她一步步走出瘴气林。
瘴气越稀薄,汀汀的意识越清晰,渐渐的,她看清了眼前的景色。小鸦把她带到深山中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这里山石锋利如剑,长满粘腻的青苔,血肉之躯难以踏足。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即便烈日当空,地上也看不到一丝阳光。
汀汀听到鸟叫的声音,左右环顾什么也没发现。她张开双唇,想要问问小鸟都在哪里藏着,却惊恐地发现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她又试了一次,还是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微弱的嘶哑,吐出温热的气息。她这么爱说话,若是再也不能发出声音,日后该如何活下去?
小鸦发现她的异样,扭头看到她一脸泪痕,目光绝望,赶紧把她放到一棵柳树的枝干上,扶着她坐好。“汀汀,为何哭?”
汀汀伤心地抽泣,张开嘴巴示意自己再也不能说话了。
小鸦会意,捧着她的脸仔细看一遍,道:“你吸入太多瘴气,嗓子受伤了,要过一阵子才能好。”
汀汀还是很难过,哭得稀里哗啦。她宁愿做一年的木头,也不想当一天的哑巴,说不了话的感觉可太难受了。
“只要你多喝水,很快就会好。我有多同类都中过瘴气中的毒,他们现在都好了,和没事的时候一模一样。”小鸦悉心安慰,尽量让她心里好受些。他突然想起什么,抬起汀汀的脚,一声不响地扒光她的鞋袜。
汀汀吓坏了,想推开他,岂料整个身体犹如落进棉花里,全然使不上一丝力气。白嫩的脚丫裸露在空中,小鸦不加掩饰的目光盯得她如芒在背。
小鸦没在她脚上发现要找的东西,抬手要解开她的衣裙。汀汀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变得和腰子一样可怕,激动地发出无声的反抗,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
小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止有多莽撞,惭愧道:“我不是别有用心,是,是那片瘴气林中有恶虫,最喜钻进血肉中寄生繁衍,最后将寄主吃成一具空壳。我只是想检查一下你身上有没有
四周有很多鸟兽藏在暗中偷窥,有些热心肠的小鸟认定汀汀肚子里已有虫子安营扎寨了,催促小鸦赶快为她驱虫。小鸦知道事态有多严重,刻不容缓地抱起汀汀,朝着自己的洞穴奔去。
汀汀依偎在他的怀中,虽然不知道他会把自己带到哪里去,但她坚信,这次他不会再把她扔地上。
汀汀一直以为小鸦住在树上,也许还有一件树屋,万万没想到他住在一处宽敞凉爽的山洞中。一片又一片的黑羽层层叠叠地堆积在地上,钩成一张光泽美丽的巨毯,她不敢踩在上面,惟恐弄乱如此罕见的至宝。
小鸦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何稀奇,毫不惋惜地在上面走来走去。他把汀汀放下来,双臂环着她的腰肢,轻声道:“试试能不能走动。”
汀汀尝试着驱动手脚,抬起腿往前迈去。不知为何,她明明能感知到腿脚的存在,但它们却一点都不听使唤,兀自地扑向大地。
小鸦连忙托住她,忧心忡忡道:“汀汀,恶虫已在控制你的身体,我得把你的衣服脱下来驱虫。若是再耽搁,恐怕就晚了。”
汀汀平静地望向他,算是无声的允许。
小鸦扶着她躺在柔软的羽毛毯上,一层层地褪去她的裙子。她凝望着神情专注的小鸦,看他俯下身检查可疑的伤口,莹白的小腿在他眼中似一根亟待诊治的树枝。见他不曾流露出半点想入非非的心思,汀汀也不再害羞。
他纤长的手指摁在小腿内侧一处红点,眨眼间,一只鲜红的小飞虫从红点里钻出来,神速逃往他方。小鸦看也不看就捡起一根黑羽射去,红虫被无情地贯穿,钉在地上动弹不得。另一条腿上的虫子也是同样的死法。
“疼吗?”他抬头问。
汀汀点点头,虫子怎么钻进她肉里的,她一点也不清楚,但它们钻出来的时候可令她痛苦死了,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很快就好,只要把它们全挤出来,你就能走路了。”小鸦拭去她额角的汗珠,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她,原以为她会疼得难以自持,没想到她连滴泪都不曾落下。紧接着,他将她翻过身,脱掉单薄的上衣,在她的背上寻找伤口。
此时的汀汀在他面前不着一物,腰肢若柳盈盈一握,肌肤粉润吹弹可破。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身体,脑海中涌过一阵阵滔浪,他动用了很大的念力才让自己不被一些荒唐的想法搅乱理智。看着眼前洁白如玉的身体,他突然很好奇这会是什么味道?
汀汀紧皱眉头,等待虫子钻出来,奇怪的是,她一直没等到那种尖锐刺骨的疼痛,只感到一股热气喷到背上,留下一点柔软的湿润。她僵直了身体,肌肤滚烫,耳朵红得滴血。
“背上没有。”小鸦又把她翻过来,手指落在她的脖颈间,一寸寸地向下游移。
汀汀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看到他黝黑的面孔泛起红晕,便知道他也是会害羞的。她无声地笑了,肩膀耸动得厉害。
小鸦歪着脑袋看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开心。根据她以往的行事风格,此刻她一定是认为他在出丑,所以才会乐不可支。他无奈地摇头,接着找红点。
汀汀的心口有一粒突出的红点,右面也有,都长在饱满的软肉上。他双手覆上,将它们往上推,发现左边有一处虫咬的痕迹。他捏住那团绵软往下挤压,伤口竟然被挤得看不见了。他为自己的笨拙感到自责,满是歉意地望向汀汀。就在此刻,他终于发现汀汀变得不太对劲,她整个身体微微颤抖,烫得惊人。她半眯着眼睛,泪水在眼眶打转,乌黑的睫羽湿漉漉的。鼻翼翕动,呼吸急促,看起来像窒息一般痛苦。
小鸦抽回手不敢再轻易碰她,一脸紧张地问:“是我弄疼你了吗?”
汀汀无法表达自己为何如闪电击中般战栗不已,只是微微摇头。她分不清小鸦刚才的所作所为究竟是无心之举,还是刻意为之。她唯一清楚的是,虫子再不捉完,她就要崩溃了。
虽然汀汀否认了自己的痛苦,但小鸦依旧觉得自己下手太重,他决定换个办法,让她好受一些。于是,汀汀亲眼看着他俯身含住自己的乳尖,用微妙的力量吸吮那个隐秘的伤口。她只觉得天灵盖上骤然落下一层寒冰,冻得猛一激灵,满脸惊愕地瞪着他。
小鸦抬起头,见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极为复杂,还以为她在恶心自己吞了那只虫子,解释道:“我是鸟啊,吃虫子也是为了填饱肚子。”
说到填肚子,小鸦意识到,在自己内心深处有一个地方异常空虚,急需饱餐一顿。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饥饿感,他明明才吸收过大量的日月精华,这很不一般。更不一般的是,每当触摸到汀汀的肌肤,他就感到出乎意料的满足,这让他想摸得更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