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库 > 鲜网浓情 > 黑狮SleepyAri > 艾瑞篇四
那天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餐桌後,並沒有誰關心我到底經歷了什麼。媽媽那時已經坐在預定的位置上,只是她還帶來了新的丈夫,她摸著隆起的肚子對我說我很快就要有新弟弟了。爸爸向我介紹那位年紀大不了我幾歲的女子,跟我說那會成為我的新媽媽。那女人不斷地奉承討好我,身上的香水味卻讓我覺得反胃。
         飯桌上大家各聊各的,沒有人聽我說什麼。沒有人關心我的世界讓我心灰意冷,讓我在瞬間放棄了向人求救的想法,甚至只是向別人述說我受過的這些遭遇。
         那天晚上我開始不停拉肚子,發燒使得腦袋昏昏沉沉的。胸口悶得難受,像是隨時要斷氣一樣,一番掙扎後我終於忍不住用最後的力氣站起身來,想要去爸爸房裡請他帶我去醫院。
         他房間門虛掩著,裡面正傳出一陣陣吟叫聲。我無意間在門縫裡看到了裡面的場景,爸爸正在那位所謂的新媽媽身上耕耘著。
         “啊~啊~老公~好棒~要被操死了~老公~不要了~啊~”
         那呻吟聲卻讓我想到了傍晚的自己,那時的自己也拼命呻吟了,那時的自己一定也是這副下賤的模樣吧?
         淚水不知怎麼就充滿了眼眶,模糊的視線下,我放棄了想要去醫院的想法,怕生出什麼聲響,小心翼翼地摸回了自己的床上。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大量湧出了,我用枕頭埋住了腦袋,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第二天燒退去的時候,那種悲傷終於也跟著退到可以忍受的範圍了。好在那一天是我人生的谷底,再接下來我的人生終於重新開始了上升的小陽線。
         我們的足球隊在校際聯賽中止步八強,卻也是我們學校足球隊有史以來最好的成績。我在比賽中說不上有什麼特別出彩的表現,但還是獲得了賞識,得到了江南高中的體育特招生資格。
         江南高中是傳統的足球名校,足球隊中有不少人是青年賽的國家代表。從小沒經過專業訓練的我一下子就顯露出了和他們的差距。原本學校的主力變成了板凳選手倒也沒有讓我多氣餒,事實上在和他們一起訓練中也的確學到了不少,技術和體力也迅速成長,能參與到這樣的足球隊我倒覺得是自己的幸運。
         一切都在變好,唯獨那段記憶。我原以為就像時間會治癒病痛一樣讓我忘掉那段記憶,事實上時間過得越久,那天的場景就越是會出現在我的眼前。更讓我覺得可恥的是,每次手淫時都會讓我想起那人撫弄我龜頭的場面,可就算模仿他的手法也做不到當時的那種感覺。我也不止一次將手指伸進自己的肛門,那種侵入感比單純的手淫更刺激,但和被真正的雞巴侵入相比,總還差些什麼
            “喂!你們幾個還在嬉皮笑臉的嗎?”教練把我們幾個正好坐著的人用腳踢了個遍。
            因為看到男人健壯的胸肌總讓我想到那個男人,偏偏足球隊裡又都是些健身的運動員,每次看到他們裸露的身子,陰莖就會止不住勃起。所以每次換衣服時我都坐在角落的板凳上等他們換好衣服都出去後再換。也有學長勸我不要拘束,但勸了幾次後以為我是在意前後輩關係最後也默認了。
         “你們今天都幹了什麼?一比零?說出去你們不怕丟臉嗎?對方是聯賽最弱的櫻花高中欸!說好的踢個十比零的結果就進了一球?!接下來你們的對手可沒幾個高中校隊了,都是專業的俱樂部少年隊!就你們這態度今年還想奪冠嗎
         教練發脾氣是因為今天的比賽。今天是聖麗都U16聯賽的第一場比賽,參加比賽的有幾所足球名校的球隊,更多的則是專業俱樂部培養的少年隊。櫻花高中雖然也是私立足球名校,但在這高手如雲的足球都市裡卻說不上入流,算是所有球隊裡實力最弱的。所以就算贏了,這成績也讓教練覺得不滿意。
            “贏了不就行了?贏多贏少不都一樣?”
         “贏了就行了?所以你今天在場上一副軟綿綿的樣子被裁判黃牌警告消極應賽?你們這幫小子真是一點體育精神都沒有!就這模樣做什麼運動員?!”教練逛了一圈更衣室,一個個拍了後背後走回我身邊說,“喂!艾瑞!好好準備下,下場比賽首發後衛換你。”
            “啊,教練!哪有這樣的?!”原本後衛上的學長叫了起來。
            “哪有這樣?你還不知道反省嗎?這兩天回家好好反思下運動員精神是什麼!你們幾個一樣!後面要是再這種態度踢比賽就算贏了我也給你們一個個換下來!都給我清醒點!”
         教練離開更衣室後我還想該怎麼面對學長,沒想到並沒有針對我,反倒是互相責怪起今天的比賽為什麼不盡力來。也是,大家心裡也清楚,下一場的西清工職比櫻花高中更弱,這比賽後衛並不是那麼重要的位置,教練無非是想通過耍手段給他們一些警告。
            可我心裡還是興奮地可以,坐了這麼久的板凳從沒想過自己也能成為球隊的首發。這消息,我忍不住想和別人分享。可畢竟是搶了學長們的位置,在學校裡我不敢表現得太開心,能分享這個消息的,好像就只有爸爸了
            趕回家後,家裏卻是空蕩蕩的一片。這兩天爸爸公司好像很忙的樣子,已經連續加班好多天了。而只要他不在家的日子,那位阿姨也就跟著不在。之前我還挺喜歡她不在的日子的,可偏偏今天我很想和人分享我的消息,反倒有些想念爸爸了。
            我正想著要不要聯繫爸爸,爸爸就打來了電話。
         “喂!艾瑞,你在哪兒?”
         “我?剛到家。”
         “你趕緊收拾下行李,收拾好後就待在家裡。除了我之外誰都不要給他們開門。等我到了我們就出發。”
            來不及我細問,爸爸就掛了電話。怎麼忽然就要我整理行李了?我之前有聽說過爸爸因為是二婚,所以並不想再大肆操辦婚事,想以旅行的方式進行婚禮。難道是這個原因嗎?那個比我大不了幾歲的阿姨,真的要做我小媽了嗎?
         說實話,自從知道媽媽懷了那個叔叔的孩子後,我對那個女人也沒有那麼厭惡了。只是也不怎麼喜歡得起來。她住在我家的時候,我也和她說不上一句話,這麼多天過去了,我對她的印象似乎只有每晚從隔壁房間裡傳來的笙歌。那女人似乎在床上把爸爸搞得服服貼貼,偶爾是角色扮演,偶爾是字母遊戲。搞出的聲響就知道,他們絲毫就沒有考慮過還有個青春期的孩子就睡在隔壁。
            一邊擔心該怎麼處理他們婚後的生活,一邊整理著行李。還沒把包裝滿,爸爸就回來了。他急急忙忙地問我:“怎麼樣?收拾好了嗎?”
         “還沒我們要去幾天?”
         “算了,這些就夠了,快走。”爸爸沒聽我說的,擅自把行李箱蓋住後拉著我往外走。
         我還有很多東西沒有帶呢,洗漱用品也沒有裝。可爸爸卻拼命地拉著我,硬是把我拽進了電梯。他慌慌張張地打著電話,只是好像都沒有撥通的樣子。出了電梯後,也是一樣的慌張神色趕我上車。我正磨磨蹭蹭放行李的時候,不遠處出現了一群穿著花襯衫的中年大叔。
         “快點!就這樣好了,上車上車!”
         車門還沒關上,那幫大叔就認出了我們,喊叫著爸爸的名字追來。
         可爸爸卻沒有應他們,一腳油門就用車衝散了他們。這場景未免也太熟悉了,每每電視裡有演到主角欠了錢,都是在高利貸來催債前這樣逃亡的,莫非是?
         “那女人說想做生意,而且正好有一個好的項目可以和地產合作,我就幫她做擔保貸了一大筆錢。沒想到這一切都是騙我的,銀行的錢一到手她就沒了蹤影。沒想到一切都是騙我的!去他媽的,又是感情又是錢,現在公司都被封了!沒想到她是個騙子!”
         他越說越激動,重複的話都開始變得斷續。汽車的電子屏不斷傳出超速的提示音,我呆呆地看著高速公路上的路牌不斷地從自己身邊閃過。我也一樣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按理說我這會兒是爸爸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應該盡可能地安慰他才對。但我這會兒才是最委屈的人,窮苦了一輩子,以為自己的生活終於要改變,結果才過了一年就被打回了原型。爸爸獲得這些也都是咎由自取,那女人每次和他在一起,就能看出她是利用性慾掌控他的一切,這一切都是貪色的惡報罷了。但我呢?我又做錯了什麼?好不容易有了好的條件,我拼命努力地學習訓練,現在好不容易還有了作為首發上場的機會。我什麼都沒有做錯!為什麼要受這委屈?
         “所以呢?我們現在打算去哪兒?”
         “那錢是這輩子不可能還清了!我們以後不能在聖麗生活了,之前我有給在中國的表弟一筆錢,我們先到中國投靠他生活一陣子。”
         “我不要!我要在這裡生活。”
         “你在這裡怎麼生活?你有錢嗎?”
         “可是我下禮拜還有球賽!那可是我好不容易爭取來的首發機會。”
         “那又怎麼樣?!你以為你被那些催收公司的人每天堵著打著,你還有機會再踢球嗎!你想留在這裡被他們打死嗎
         爸爸歇斯底里的吼聲把我嚇著了。雖然小時候他喝醉後也經常這樣罵我打我,但家裡條件變好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露出這副怒容了。
            恐懼讓我不再敢說話,只能跟著他到了渡輪碼頭。爸爸讓我在碼頭邊等,沒多久他回來後,手裡拿著便利商店的飯糰和兩張身份證。
         “把身份證上的信息背出來。等等出海關的時候,如果有人問你叫什麼名字,你就說這個名字。”他把飯糰和其中一張身份證給我說,“艾瑞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先給爸爸保管,等等到了奧谷我們要坐私船,一定要小心船上的那些漁民。那些人都不是什麼好貨色。”
            爸爸一邊囑咐著我一邊拉著我的手上了渡船。本來還對去中國沒什麼概念,但爸爸不斷提醒我的注意事項,反而讓我對這一旅途愈加恐懼。
            “不用慌,不管什麼時候爸爸都不會拋棄你的。你要記得,爸爸愛你。”
         奧谷島是不遠處的離島,渡船並不用花太久,我們以前也來玩過一次。因為行政上不屬於聖麗特別都,所以要憑身份證做一次登記。這登記利用電子識別通道就可以了,但我刷了身份證後,閘道卻響起了警報聲。
            就在我嘗試了幾次都無果後,站在一旁監督的官員走過來一把奪過了我的身份證。他看看身份證又看看我問:“你名字叫什麼?”
            “吳泰恩。”
         “生日呢?”
         “這這個”
         他已經拿出手持設備掃描了身份證的詳細信息,一個手勢後站在兩邊的警察迅速跑過來架住了我。
         “爸爸!爸爸!”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連忙向爸爸求救。
         但爸爸與我對視後,轉身撒腿跑了起來,很快就消失在了碼頭的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