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人容易犯懒，遑论孕妇。荀昉没把怀孕的消息广而告之，和她关系亲近的也少，单位几乎没人知道。她的工作依然繁忙，很多杂而乱的小事情，因为偶尔的犯懒都堆到一块
她在工位上瞌睡，王菁菁隔着挡板敲她
“昉姐？最近熬夜
她直起腰身无意摸了肚子
“身体不舒服？我刚好工作都完成了，你还剩多少
秋招来的一位实习生，工作效率不是一般的高，估计是看她长得漂亮又好说话，总是粘着追问，各种工作流程，社交技巧，荀昉作为老员工了，是前辈，更不好拒绝。说了声谢谢，把工位让给她，荀昉揉着眼睛往茶水间走。返回时小姑娘已经把文件都考走了，见她来还甜甜一笑
午间被电话轰炸过，因此回家前就知道麻烦事躲不掉，特意给章纹通知了，让她下班去超市买点菜，招待她姐
章女士神神秘秘的，她的羊毛卷最近疏于打理，整个人显得很毛燥，对着自家妹妹和妹媳哭哭啼啼，但两人很淡定，荀昉更是直接问出口
“需要我…们怎么帮你
知情人假意给出了主意，让章女士打包饭菜带回去。果然到仝兹饭点时候，那孩子看了桌上的菜，抬头茫然地望着妈妈，似是有话但不想开口。章女士觉得有转机，立马开口
“你荀昉姨娘做的
按照荀昉说的，只说她做的，旁的不多解释，如果孩子感兴趣，就说姨娘还做了糖水，邀请她去家里吃
进展顺利，仝兹甚至洗了个澡，头发吹得干爽，在妈妈欣喜的注视下走出了家门
出来的那一刻，久闭不见的深邃压在她的头顶，如果不是目视前方她都觉得自己会倒下去。这深巷里的天空终究还是成了她的噩梦
阿姨家的大门微敞，似乎就是为了等她推门而入。客厅是熟悉的摆设，茶几上没有准备糖水，那个女人从卧房出来，身上穿着陌生的孕服。阿姨和她打了声招呼她才发现女人身后跟着人，蔫蔫点头，抬手却不知道往哪放
“卧房给你准备了，荀昉要和你彻夜长谈
章纹的语气严肃，她觉得外甥女这事纯粹就是一个青春期的孩子开始不老实了，整出所谓抑郁症的幺蛾子
进去之前当着章纹的面，她的荀昉姨娘还是一副和蔼的姿态，关上门之后就俨然恶劣，脸色难看，走到床头的桌前打开保温壶，看动作是准备用勺子喂她吃，气势却像自己要被她生啖
“你有什么疑惑，都说出来
“你会和我说真话吗
“我会和你讲道理
一个没道德的人讲道理，说得还不都是废话。仝兹张嘴喝她手里的糖水，被烫了也不叫疼，生生咽了下去
“我想问的，很早就问过你了
她记得当时被嘲是个小孩子，难堪又难过
“显然我没有给过你答案
“你给了
“我看得出来，生气，伤心，失望，还有报复。但我只看得到你的情绪，根本看不到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像小时候，刚结婚的姨娘陪同阿姨来到这里，她听到左邻右舍都被敲了门，各种寒暄关照还有糖果，就一直偷偷躲在门后，等着自己这扇也被敲响。她在门后紧张着雀跃着，还有期盼的喜悦，结果直到一切静默，她都没有迎来自己的糖果。这一次，她还会把属于自己的真相完整送给她么
“也是，你那么聪明，不也和我一起做了糊涂事？看样子你确实很喜欢我。”女人自嘲地笑，也舀了勺糖水送进嘴里
她们恍惚都被某种情绪烫到了，静静地不再说话。时间和糖水一点点消逝，仝兹猛地想起什么，起身夺走汤勺。妊娠期高血糖，这样吃岂不是在要胎儿的命
“你知道？哦，你当然知道，章纹和我说过
“对，章纹，我就从这告诉你吧。你的阿姨，章纹，她才是彻彻底底的道德败坏。是她先背叛我的，是她先出轨和别人上床的。你知道她在床上是什么样的么？她连肏人都不会！呵
“欺骗我，然后和那群酒肉耍我，她每次聚会拍给我的照片上，无名指都空荡荡。你应该懂吧，不懂也没关系，成年人的酒局半个风月场，她把我们的婚戒撇开，不了解的认为她单身，了解的也会理所应当认为她开放
“而你，作为她的亲外甥，作为她亲姐姐的女儿，又被我从小好心照顾，替她赎点罪，或者帮我个小忙，这怎么了？你不该么
她连嗤带怒，嗓音不大却敲得仝兹耳膜疼
“可是…”这凭什么，自己被当作了牺牲品
“可是什么？我没有满足你么？你不是一直都想肏我，我满足了你的欲望，结果现在反倒成了我一个人的错？一次不行要两次，两次不行要三次，你和章纹那个烂女人有什么区别
仝兹被她的质问重重击在心口，苦起脸拼命摇头。她只是很喜欢姨娘而已，喜欢她抱自己，喜欢她做的饭，喜欢她在周末的晚上陪自己聊天或者看看电视，她以前总觉得，如果没法建立更亲密的关系，起码会有亲人关系的余地。她们一样可以一起吃饭聊天，她也可以像以前一样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可为什么姨娘要变？明明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做爱也没关系，被利用也没关系，为什么她和阿姨之间可以维持假象，和自己却
“还是你想要拿那件事威胁我？然后继续我们之间的苟且？如果你确实想这么做，我目前也确实没有办法反击，你尚可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摁倒身前的人，开始愤怒和剥她的衣服
仝兹太伤心了，软着身子任她摆布。自己的外皮被她一点点撕掉，脆弱的内里大喇喇赤裸。荀昉的手很冰，但整个人是被怒气浇灌的热，向仝兹的心底辐射，她觉得自己好烫，也可能是冷出了幻觉，直到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私处
“这是你想要的么
“肯定是
“你的目的一直在此，我也愿意帮你重新再看清自己一次
荀昉把她的屁股抱起来放在大腿上，捏着外面一层皮帮软塌塌的东西立起来，然后低下头含进嘴里。她自以为是地鼓动着口腔，小孩的肉身在里面一点点膨胀。仝兹不想看，闭上眼睛扭过去。直到她被完全口硬，阴茎可笑地竖在两人之间，荀昉抬起头。她什么也不说，但仝兹却觉得她好像在炫耀：看，如我所说
可怜的东西又被握住，女人直起了身子，仝兹的头因此被挤得靠在了她的臂弯，像个给孩子喂奶的妈。但手上却撸动不停，极富技巧和柔软，年轻的欲望根本驾驭不住，慢慢在她手心崩溃。一只埋在怀里的小狗，难堪地泄出她的精。可荀昉显然不觉得她会满足，手掌在坏东西上面拍拍，嘴上戏谑
“真精神，还要是么
她放开仝兹开始脱自己的孕服，仝兹撑着身子往床头退，后背抵在靠板上了双脚依然使劲蹬。眼睁睁看着那人褪去外衣，身上只留一件胸罩。她很瘦，肩胛凸出，腰腹紧实，可小腹却微微隆着，因为里面有个孩子
“姨娘…不要
害怕，哭泣，然而却无奈。成年女性的力量拉住她的双腿往外拖，她又害怕反会抗伤害到姨娘，无助地摇头，眼泪滑进嘴里
荀昉张开自己的腿把那块硬红的东西吃进去，掐着女孩抗拒地细腰，在上面陷进一个个指痕
“姨娘满足你了…是不是觉得，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和我做几次就能把姨娘肏怀孕了
“怎么又射了？是不是肏孕妇比平常更爽？嗯
被骑着射了起码三次，身上的女人也精疲力尽，卸下身子把她的双乳和女孩的叠在一起，伸出手盖住女孩哀伤凌乱的脸
就这样吧，最后一次结束荒唐。她想她应该懂了。懂她的难过和挣扎，确信这件事情里没有好人
第二天早晨，弄堂里起了浓雾，仝兹一边走一边回头，阿姨家门口的照明灯忽闪，最后灭掉，她也最终头都不回地拐进转角
度过最后一个周末，仝兹在妈妈的陪送下进去学校，恢复日常学习和作业，发泄般地和同学打成一片。没有人觉得怪异，这个年龄段就是充满不定性，昨天忧郁今天欢畅，未来不被放在眼里
除夕前几日，章纹发了朋友圈通知荀昉怀孕三个多月的喜事，趁亲戚朋友返乡大家伙一拍即合准备搞个聚会庆祝。从早晨开始门头就在各种杀鸡鸭鱼择菜，仝兹也被拖去帮忙。她现在和姨娘已经释怀，两个心理素质极高的人还能当着亲戚朋友面聊课业聊生活
也不算大张旗鼓，就是周围亲戚多，在客厅凑了张大桌。团圆围在一起，边吃边聊，各道发展
“章纹你俩早该要个小孩了，你爸妈泉下有知，这回欢喜极了，老章家可算有后了
章纹乐道同喜，荀昉却在一旁安静吃菜
席上吃得热闹，章女士刚给女儿夹了块鱼，只见女儿脸色一变，手捂着嘴就往一楼洗手间跑。一众人都愣了，心说是什么菜给孩子恶心到了，瞅瞅桌上又瞅瞅洗手间
“兹兹那孩子咋了
“生病了吗
“快得去医院瞧，我看脸色都白了
章女士反应过来就跟上去了，跑到洗手间看女儿呕了一滩污秽，伸手给女儿拍背，嘴里念叨
“怎么啦兹兹？怎么吐了？难受么？要不要妈妈带你去医院
仝兹只觉得有东西堵在嗓眼，刚想开口又是一阵反刍，午间吃的都吐了出来
章女士会也不聚了，连忙叫上丈夫，开车送孩子去县医院。年间值班医生少，他们去挂急症，值班说孩子未成年，得去儿科。又辗转到县唯一的儿童医院，初始以为是着凉伴急性肠胃炎，因为仝兹前年也得过，上吐下泻把章女士折腾够呛。这回的医生拿过单子，把大人叫到一边，指了指上面的激素水平，表情严肃
“这是妊娠反应
两个大人惊掉了下巴，半天才支吾说：“可我们家孩子是alpha呀
医生也不懂，给开了张证明，让他们带孩子去一趟产科
仝兹晕晕乎乎被爸妈推着轮椅走，孩子只是犯困了，大人急得跟热锅蚂蚁一样。到了产科给医生看了报告单，经验老道的一眼看出端倪
“孩子有没有性生活
仝家父母再次傻眼
“她这是妊娠转嫁，很大可能是和omega有过性关系还标记过，那个omega怀孕了
章女士哆哆嗦嗦，还是仝父抓到要点
“那剩下的那部分呢？还有可能是因为什么
医生见多识广，上面那种情况很常见，但他接下来要说的几乎很少见，犹豫着开口
“小概率是孩子近期和孕期omega相处频繁，受到激素影响导致的，不过
他扶了下眼镜，见两位父母情绪紧张，还是按部就班
“不过你们还是要仔细问问孩子，这关系到omega权益和未成年人保护法，虽然不排除以上后者情况，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医生问完诊就下班了，出门遇到他们一家还打了招呼。仝兹在轮椅上睡了一会，后又朦胧间被抱上车座。一上车她就清醒了，被妈妈抱着脑袋横躺着
“兹兹啊
“嗯
“妈妈可以问你个问题嘛？这个问题可能涉及到你的隐私，需要争取你的同意
仝兹猜到是和自己生病有关，不想父母担心
“嗯，我没关系
“就是…妈妈想问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吗
仝兹脑袋里一闪而过荀昉的脸，随即摇头
“没有
“这样啊…没有吗…妈妈以为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有什么心目中男神女神一类
“没有
仝父比孩她妈急，忍不住插嘴
“你妈的意思是，你长大了，我们得教你些大人的预备知识
“啊对对对，妈妈就是这个意思。妈妈就是想问，你之前和异性发生…呃…性关系时候，有没有做避孕措施，比如说
章女士还没说完，女儿从她腿上起身坐起来，坚定道
“没发生过性关系
气氛有些尴尬，夫妻俩慌了会神，继续磕巴道
“嗐，妈妈忘了你说过没有喜欢的人，没有喜欢的人自然就没有对象，没有对象怎么会有性…生活呢。爸妈就是想告诉你，不管alpha还是omega，那种事上一定要做好措施
仝兹听两个大人在自己耳边轮番教育，心里猜想着这件事和自己生病的关系
“妈，我药呢
章女士这才恍悟，一拍大腿
“哎呀，我给忘了，老仝前面药店停一下
“医院药房下班了，我拿处方去药店给你买
两口子合伙骗女儿，她这不是病，医生也没给开药，在药房拿了副预防感冒的冲剂随便交代。他们觉得自家女儿乖巧懂事，就是性格冷了点，自然不会有医生说的那种大概率情况，无非就是孩子受到了荀昉的影响，毕竟还在发育期，激素水平不稳定。这件事也就不明不白下去了，只是章女士留了心眼，跑去妹妹那旁敲侧击
章纹那里必然什么都不知道，她最近和那群人断了，每天早晚琢磨孕妇餐，对姐姐的打扰也浑然不觉，具都如“实”说。什么兹兹从小就粘我老婆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荀昉人美心善也爱照顾小孩，两个人更像亲母女姐你要有危机意识，又说荀昉和她聊过兹兹可能进入了叛逆期，这几个月也不让荀昉周末陪她了。章女士这才放心。除夕夜还和荀昉包了饺子，两家在一块吃
只有仝兹，她虽然面上装作释怀的样子，见到姨娘和阿姨关系亲密心里总是会觉得落寞。然而年假一过，阿姨一家和父母都走了。她私下和妈妈打听过，两妇妻要在大城市找工作，但是没说去哪，只说安定再告知。仝兹本就不想主动联系，这会全然和荀昉失掉消息，干脆埋头学习，麻痹自己不去想
放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