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库 > 鲜网浓情 > 柳烟和雨隔疏钟 > 2.刺客
“有刺客!保护长公主!”
守在前院的护卫大喊。
因为要避人耳目留宿曹曜,早先长公主已将留守内院的护卫尽数撤去,如今防务虚空,刺客轻功极佳,自偏殿屋顶而入,被护卫发现时,三名刺客已近内院。
“快,内院!”
前院护卫长持着火把,召集人员向内院奔去。
“弓箭手准备!放箭!”
守在内院外围的护卫长组织弓箭手,向房檐上的刺客射去。
铿锵数声,羽箭被刺客拦下,其余的落在了瓦片上,激起尘土飞扬。
“走水了!”内院护卫长大呼。
只见内院西厢和东边角楼忽然燃起烈火,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炸声,纵是今夜微雨未歇,火势依旧很大,两边夹击,直往长公主的屋子窜。
护卫们大呼不妙,这火定是刺客事先安排,纵然刺客被击杀、行刺失败,但拖得护卫无法分身救火,烧的内院一片火海,长公主依旧性命难保。
“召集水车!召集水车!”两个护卫长往来奔走。
外院护卫长领着一半护卫分去运水救火,内院护卫长领着弓箭手和侍卫往内院赶。火势太大,烧塌了进内院的东西偏门,轻功好的护卫翻墙进去,轻功不好的便只能绕道。
刺客们趁着火光占据高处,几下挑翻了翻墙追上的护卫。伤者躺在地上哀嚎吐血,剩下的护卫仍然英勇,持剑一齐跃上围墙。两名刺客留下与他们缠斗,另两人转头就往内院去
外面打斗、哀嚎声不断,这边火光冲天,传来阵阵烧灼烟气。
曹曜怀抱美人刚及床榻,才解开自己的衣衫,正欲褪去公主的外袍,便听到了响动。
“如闻莫怕!”
曹曜愤慨刺客破坏自己的春宵美事,下腹阵阵热浪传来,前裾都快显出形来,他实在憋得难受。
但今日事急,男子汉大丈夫,若是将长公主救于危难之际,再于床笫云雨安慰一番,未来长公主怕是更离不开自己。想到这,曹曜决心好好表现。
但今夜私会,方才沐浴更衣,他并未穿甲佩剑,急忙往外室寻到自己的宝剑。
不过片刻功夫,两名刺客却已杀进内室。
曹曜急急冲进来,只见长公主已经起身,亦寻得一把匕首,站在墙角,又将几案拦在身前。
冷艳的女人白衣披发,脸上因酒色起的潮红还未褪去,眼里却是清明与决绝。
呼~~~尖锐的呼啸声。
曹曜大呼不妙:“小心暗器!”
三枚袖箭向长公主的方向齐发,直逼胸口。她将几案一掀,箭头扎穿了木身,将将停在她的胸前,再入一寸,便是一个“死”字了。
公主真乃奇女子!
曹曜佩服之际,提剑杀向刺客
两名刺客训练有素,招式妖诡,一个持长剑刺挑下盘,另一人持双刀直逼面门,配合默契。但曹曜年少成名、勇冠三军,自是功夫非凡、英武过人。以一敌二,打得难分高下。柳如闻乘机逃到了门口。
“如闻先走!”曹曜大喊,剑花翻飞,将两名刺客逼得忙于招架。
柳如闻正欲冲出门去,两名刺客破窗而入,一前一后拦住了她。
他二人刚在院墙上杀退了三十几人,刀剑带血,眼里尽是血色,对着柳如闻直攻而去。
曹曜心焦,刺客久练杀人术,斗室内的功夫极佳。自己虽勇冠三军,学得却是大开大合、万人军阵的身法。方才全靠一身力气以一敌二才是平手,如今又舔二人,敌众我寡,难保周全。但他护妻心切,用左手生生接了一刀,从二人缝隙间跃出,舞剑挡在柳如闻身前。
那两名刺客追来,将二人四面围住。
刺客们互相对了一眼,便四人齐上,上下左右同时发力,顿时曹曜便挂了彩。鲜血慢慢渗出,染红了他的内衫。道自己身经百战而不败,今日却要命丧于此?可惜美人在侧,春宵苦短,却未尝一口便要死了罢了,罢了,或拖来救兵绝处逢生,与长公主举案齐眉,或战败身死,却与长公主同穴长眠,皆是美事
曹曜于绝望中生出必死之志,一把脱去被割破的外袍,赤裸着上身,以袍为盾,以剑为刃,双手同上,与四人缠斗起来,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
“杀公主!”
刺客之一忽然清醒,撇了曹曜,剑锋直往柳如闻后心去,另一名刺客闻言也持刀向柳如闻劈去。剑气冷峻,裂开了公主的长发,刀锋也逼近了她的后背——
“哐当”一声,长刀劈在了金钢臂鞲上,卷了刃。
三尺青峰泛着白光,隔开另一人的长剑。
来者正是内卫统领柳烟,不知从何处及时赶到。
少女左手还握着柳如闻飘落的那缕发丝。
因着帮手的到来,长公主再次大难不死。这给满身是血的曹曜提了心气。他左右腾挪、虚劈实刺,重伤了一人右臂。那刺客的双刀慢了下来,给了曹曜一丝喘息之机。
柳烟这边,两名刺客见再拖下去援兵将至,欲求速决,刀剑急攻,均是柳如闻要害。
好在柳烟体力尚盈,剑花轻舞,将柳如闻周身罩住,使剑气刀锋不能伤及毫发。
内室门厅狭长,七人战成两股,势均力敌,难分胜败。
不知何时,房顶过了西厢的火,火舌顺着椽梁直窜,拱木发出噼里啪啦的炸裂声。
双方僵持不下,内室火势见长。烟气熏得柳如闻睁不开眼睛,她用衣袖捂住口鼻,还是忍不住轻咳起来。
四名刺客皆是死士,见此情形,改变策略,对着曹曜和柳烟只守不攻,却将逃生路径堵死,欲将他们围困于此,统统葬身火海
“来人,公主在此!保护公主!”柳烟大喊。
随即取出一直鸟哨吹响,发出尖锐的呼啸。
片刻,内室四周八扇窗户同时破开,跃进十数个红甲黑袍的护卫,借持月牙弯刀向着刺客猛攻过去,顿时扭转了局势。
“殿下,属下来晚了!”为首一人喊道:“柳大人,保护公主先走!”
“留活口!”
柳烟一边指挥,一边护着柳如闻向门口走,然而门口火势太大,通路已经被堵住了。最西边的房梁已被烧断,垮塌下来,屋内顿时烟尘四起,不辨方向。
曹曜见状,想抱起柳如闻从窗里跃出,却被柳烟抢先一步。她抱着公主,用披风罩住她单薄破碎的裙衫。
最近的窗仅仅三步之遥,但上方的椽木也在燃烧,烈焰熊熊,木头吱吱作响,随时都会垮塌,即使是跳到屋外也未必安全。
柳烟将柳如闻周身护住,抱着她向数丈外用力一跃。从窗户穿出时,披风和外袍蹭上火星,也燃了起来。柳烟借着腾跃的力,抱着柳如闻在细雨湿润的地上滚了三丈远,才灭掉周身的火星。
她浑身擦伤,有多处烧灼,脖颈也挂了彩,但护得怀中人毫发未伤
曹曜见柳如闻脱险,也想顺着同一扇窗跃出,不曾想伤口剧痛,右脚一阵撕裂之感,足底一软,将将跃出窗台。还未来得及跑远,烧着的椽木落下,正砸在他的背上。
“曹将军!”
柳烟安置好柳如闻,正替她系禁披风,回转过来看到曹曜遇险,飞身便冲进火海。
她卸下腰间的金钢带一捆一抽,用力挪开燃烧的椽木,又脱下被细雨沾湿的外袍,裹着曹曜将他从火海中抱了出来。
曹曜须发皆着火,白色的内衫成了乌黑破布条。那十几个内卫捆着四名刺客亦是破窗而出,由于火势太大,众人身上皆是火苗。
柳烟上身只余小短甲,护心镜紧紧裹着内衫,她站定,重新把腰带捆上,显出极细的腰身。因着刚才激烈的打斗,粉扑扑的脸上挂着潮红,分明还是十六岁的少女模样。
“来人,提水,浇。”
她气势十足,指挥救火的护卫对着曹曜和内卫们浇了几大桶水,将他们身上的火势齐齐灭了。夜风一过,众人冻得瑟瑟发抖。
“如闻……如闻……”曹曜躺在地上疼得意识模糊,嘴里不断喊着她的名字。
柳如闻俯身上去,紧紧握住他的手,道:“阿曜,你要挺住,我还等着你娶我过门。”
说着,眼泪扑簌簌地流淌过熏黑的脸庞,洗刷出原本白净的底色。柳如闻的脸上深一道浅一道,向来冷静的长公主现在狼狈又焦急。
“如闻,我爱你,为了你,我死不足惜。”嘶哑地听不清楚。
曹曜望着她紧锁的眉头,回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用尽最后气力说出心中的爱意,终是疼得昏死过去。
“好,我知道了。”这是柳如闻最后的话
内院中庭,一些护卫们被四名刺客砍得零落在地,全然忘却保护公主的指责,另一些被猛烈的火势吓得魂不守舍,疲于运水救火。
柳烟和内卫的及时出现安抚了大家慌乱的情绪。
“长公主无碍!刺客尽数被擒!”
少女甲衣单薄,身形瘦削却高挑,她按着剑,撇了昏死在地的曹曜,抱起柳如闻便飞上屋檐,大声地发号施令。
“各人!阻隔火势,安置伤员!将刺客押去前院客厅。伤员抬去前院东厢,去通知徐大夫先行诊治,召集丫鬟们帮忙。许魏、许晋,你们去附近的药房请大夫来,伤药、夹板、巾帕等速速备妥。若是人有不治,尸体抬到四角亭,通知管家商量后事。”
见主人无碍,刺客也已被擒,群龙无首的众人立刻有了主心骨。柳烟熟练地指挥众人,柳如闻不发一言,只静静靠在她的怀中,停止了哭泣。
局势瞬间得到了控制,大家分工有序地救治伤员和救火,到了下半夜,火势终于小了,但内院的东西厢房、中庭、内室及角楼都已残破。
好在火势没有蔓延到中庭和前院,也没有人被困火海,旌旗府再次逃脱劫难。
除了被砍杀和刺死的护卫,眼下受伤最重的竟是曹曜,这个第一次来长公主府做客的未来驸马。
少年将军俊削的脸上美髯不再,昏身乌黑焦灼混着暗红血迹,人因为失血过多和烧伤疼痛,已经彻底昏死过去,倒在中庭满是水的地上。
柳烟命人用门板小心翼翼地将他抬去外院安置,令府邸徐大夫即刻救治,又派三名骑手快马通知骠骑将军府、献国公府和曹氏各处家宅。不到半个时辰,整个曹氏都知道了今夜长公主遇刺,自家骠骑将军为救爱人生死未卜的消息
曹曜的父亲,献国公曹承丙,还有他的哥哥中郎将曹晖,带着几十名仆从匆匆赶来,刚进门便看到成排的尸体安置在前院亭下,一旁还堆着些残肢断臂。
东边厢房,几个大夫领着丫鬟和婆子们进进出出救治伤患,给他们上夹板和止血药,伤员们叫声凄厉。
旌府的后院里浓烟四起,还有隐约的火光,不断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炸和梁柱垮塌的声响。尚能活动的护卫们推着水车,拿着水龙持续灭火。
前院大厅,四个刺客被绑得结结实实,两个已昏死过去,但他们嘴里全上了塞布防止自尽。看守的护卫袍甲显然是烧过火又淋了水,夜风一吹被冻得瑟瑟发抖,按着剑在左右踱步。
旌府刚遭大难,仍是有条不紊,女主人治家有方啊。曹曜心下佩服
“献国公,在下柳烟。”
内卫统领柳烟从大厅出迎。曹承丙没想到她竟是个少女,甲衣单薄,好几处焦黑,仅披着件外袍罩住风寒,手却一直握着剑柄。
“曹将军还在昏迷,今夜长公主遇刺之事凶险非常,除了四名刺客,竟有人买通书童,于内院纵火
柳烟粗粗讲了今夜的情景,赞叹着曹将军勇武过人、情深义重,保护了自家主人,才没有令长公主香消玉殒、旌旗府合府尽丧火海。
不需多言,单看她满身焦黑,脖颈还有烫伤,脸颊也挂了彩,还有这满院尸体和伤患,曹承丙便知道今夜危急。
何人如此歹毒,欲置长公主于死地,又令我儿不幸受伤……曹承丙心中已有猜想。
“我儿在何处?”他心下焦急。
“在西厢,长公主亲自照顾,徐大夫也在。”柳烟拱手,带着他便往西厢走。
“曹晖、曹旬,你们带十人看住刺客。”
曹承丙心中愤恨,定要好好审问替孩儿报仇,一边走一边吩咐:“柳大人,可令护卫先下去换身衣服,我的人在这,你大可放心。其余人等去后院帮忙救火。”
柳烟一挥手,便让内卫下去休息了。曹家的人接管了前院,余人奔向后院救火
柳烟带着曹承丙推开西厢门,只见曹曜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遒劲的肌肉上满是伤口和血渍,焦黑的袍子被扔在地上。
长公主也是满身污垢,头发被泥土粘在脖颈上,脸上还是黑一道白一道的。
右手小臂被烫伤了,虽已敷了药,伤口实在狰狞,但她浑然不顾,正用着药巾替曹曜轻轻擦着身子。
一旁的徐大夫则不断将止血散敷上擦拭干净的创口,两人配合默契,一块帕子满是血污就扔了,换令一块干净的继续擦拭。
“长公主殿下。”曹承丙深深一拜。
他有些动容。
来之前,他怨儿子对长公主太过痴情,堂堂男儿为救美色不顾惜性命。但现在,看到公主不顾男女大防亲自照料,肯定也对曜儿一往情深。
她夜里留宿曜儿,两人想必已私定终身,只待向皇上求取诏书,曜儿便能当上驸马。曜儿年少有为、英武过人、执掌军权,长公主国色天香、才貌双全、位高权重,两人却是良配。
“献国公。”长公主的眼底染上了雾气,但她咬了咬唇,强忍住了泪水,道:“今夜多亏曹将军舍命相互。是我贪恋儿女情长,致将军受伤,本宫对不住您。”
长公主的头发被削去了一些,发尾还有些焦黑,白色的衣衫上沾染了曹曜的血迹,又被细雨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饱满的柔软和细瘦的腰身。
她忍得红了眼角,但纵是颜面带土、披头散发、委屈含泪,大齐长公主、天下第一美人柳如闻,依旧美艳动人、有如神女。曹承丙看着心疼,也有一丝心动。
“公主哪里的话,是指使之人穷凶极恶。”   曹承丙满眼恨意:“曹氏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曹承丙怨自己大意,没有替儿子、儿媳提早防范歹人。明明此前已有先兆,他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报应到了自家儿子头上。此仇曹家一定要报
柳如闻闭了闭眼,皱紧了眉头,似乎有些晕眩,但她强撑着力气,想换一块新的药巾,然而手上无力,差点打翻了药盆。
“殿下,您今夜遭逢大难,又淋了雨,小心受寒。曹将军身子康健,只是失血过多昏了过去,没有生命危险。不如您先回去,我命云平煮点驱寒的汤药,您喝了早些休息。”徐大夫劝道。
“是啊,这里有我,我来给曜儿擦洗。”曹承丙听闻儿子无大碍,放心了许多。心想明日就去请旨,等儿子醒来能下地,便让二人完婚,而这幕后主使,便杀了给儿媳做贺礼。
“我希望他醒来便能看到我。”柳如闻话语轻轻,却满是情意。
“今夜已深,想必是会昏睡过去。不如您明日再来探望,殿下,您要是病了,曹将军也会心疼的。”徐大夫语中要害。
“是啊,殿下。您放心回去休息吧。”曹承丙也劝到。
“好。谢过献国公。”
柳如闻颤抖地站起身子,原本倚在门旁一言不发的柳烟连忙过来,扶着她往外走。
柳烟已吩咐云平在偏院备下热汤,但柳如闻没有回去,而是径直到了对面东厢,探望受伤的护卫们。她一一谢过今晚拼死护卫自己的人,吩咐管家要重金酬谢和好好照料。
众人感念家主关爱,长公主虽为女子,却处变不惊、果敢坚毅,还能爱惜家丁、礼贤下士,纷纷觉得今夜拼死效力很是值得。
柳如闻又转至中厅,谢过其他几位曹家人,为曹曜将军今晚的英雄救美落了几滴泪,方才往偏院走
“阿烟,抱我。”柳如闻轻声道。
柳烟摘了硬甲,轻轻抱起她,用外袍将人裹住。怀中人显是累极,倚着少女初显的胸口沉沉睡去。
柳烟稳稳地抱着她行走,到了汤池,华灯明亮,睡梦中的人任眉头紧锁,双拳握着,并没有醒来的意思。
少女叹了口气,左手抚上她的眉心,轻轻抚向眉尾。
这细细长长却藏着锋刃的新月眉,何时能如三月柳枝般舒展呢?
少女温柔地解去她满是黏土血污的衣衫,轻轻脱下她亲手缝制的软甲,随后褪下自己的衣袍,小心地抱着她浸入水中,不忘将她受伤的小臂搁在池边。
柳烟身材高瘦,腰细腿长,还是十六岁的少女体态。怀中人也才十九,同样腰肢细瘦,胸前却是丰腴浑圆,同自己完全不一样。
水汽太热,蒸得两人双颊绯红,怀中人动了动,头向后,斜斜依偎进她的颈窝。
柳烟将身子靠在池边,挺腰坐正,让柳如闻能更舒服地倚在自己怀里。一只手圈住怀中人,另一只手拿起一块光滑地丝帕,细细擦拭她身上的每一处污渍。
柳如闻肤白胜雪,透净如冰,纵是轻轻擦过,也泛起点点红晕
帕子缓缓擦过她的胸口。
唔。
梦中人呓语。
少女轻轻擦拭她的小腹。
唔。
梦中人嘤咛。
一点点地擦拭,红晕渐渐展开,怀中人腰肢轻转,紧锁的眉间渐舒,双拳缓缓展开,周身也松了下来……
“嗯……阿烟……”耐不住的呻吟泄了出来。
柳烟知晓她的感受,偏头吻上梦中人的耳廓,脖颈,肩头……
“阿闻……我在
柔和的梨花香溢出,
少女抚上她的花心,
水波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