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为人妇,却要给丈夫跟前妻们生下的儿女们敬茶
这世界上还有比这还要荒唐的婚礼吗
饶是庆桃这没念过多少书的女人也心知,丈夫沈成余的儿子女儿这是在瞧不起她
她轻轻咬唇,进门前听六姑说,只要陪沈成余到他病死,沈成余就会给她两千万
这可是两千万,是连她干工程的前夫也挣不到的钱
即便男人已经年近七十,那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想到此,她两条纤瘦有度的腿往前迈出几步,饱满的臀肉随之晃荡起来
一旁的佣人忙不迭把茶水推到庆桃的手上
美轮美奂的别墅大厅内,几位衣着华美的男女一字排开。沈成余的二儿子沈景卓跟小女儿沈依菱正似有若无打量着庆桃,男子三十出头,女生倒只有二十七八,与庆桃年龄相近。一旁无视庆桃而交谈甚欢的是大儿子沈和风跟他的同胞妹妹沈和柳,两人年纪相差不大,俱是四十有余。头也不抬在一侧打游戏的是小儿子沈峋,年纪最小,只有二十岁
据给她跟沈家牵线搭桥的六姑所说,这几人中,沈和风跟沈和柳是沈成余的第一任妻子所出,沈景卓跟沈依菱出自沈成余的第二任妻子,沈峋是沈成余娶了第三任妻子后老来得子
也就是庆桃命好,沈成余年轻时娶的妻子都是非富即贵的大家闺秀,如今沈成余年纪大收心了,不然哪轮得到庆桃
沈成余坐在几人对面的轮椅上,默许这一切
庆桃捧着微烫的茶水,缓步至大儿子沈和风身前,跪下
她柔柔地随佣人般喊了声大少爷
在沈家,不能叫沈成余老板,要管他叫老爷,自然他的儿女都是少爷小姐
虽然庆桃想不通老板跟老爷之间到底有些什么分别
眼前,沈和风只瞥了庆桃一眼,没接过茶水,也没有还礼
庆桃也不意外,接过第二杯茶水,走向二儿子沈景卓。沈景卓倒是接下了茶水,目光继续打量着身下跪着的女人,因穿着贴身旗袍,这么看胸脯倒是挺鼓
那双眼,真是风骚得很
沈景卓吹了口茶水,便把茶碗放在身侧
捧着新端上的热茶,庆桃指尖的温度更甚,沈家的佣人也不上心,仿佛也笃定家里的几位少爷小姐不会喝
庆桃想着,脚下一时不察,被一双银色高跟鞋轻巧地绊倒,“啊”地大叫一声,身子跟热茶一道往前扑去
“卧槽
少年惊呼出声,一时间,屋内乱作一团
佣人忙不迭上前查看,沈依菱踏着银色细高跟起身,瞪大双眼看向邻座,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
没有想象中的狼狈落地,庆桃心中有些庆幸没出大丑,毕竟她将要在这个屋檐下生活好几年
“滚开。”伴随着女人的柔软跟馨香,沈峋感受到手臂上、裤裆下的灼热,径直骂出声
庆桃这才慌忙地意识到,她闯祸了,她正在以一种极暧昧的姿势趴在男人的腿间
下意识地,她抬眸望向说话的男人
然而等待她的却是热辣的一巴掌以及毫无怜惜的一踹
“脏死了。”那少年冷冷地开口,不远处已经有佣人拿着烫伤膏赶来
“没事吧?”作为沈成余的长子,沈和风早已见过大风大浪,问候沈峋过后,朝一旁的佣人冷冷道,“还不带小少爷去清理伤口
沈和柳皱眉,语气不善,见沈峋小臂火速红了一大块,立马责问众人:“是谁准备的茶,难道都感觉不到烫不烫
站在沈峋身旁的始作俑者沈依菱倒是局促,听闻大哥与大姐的话,即刻朝佣人发作道:“还不快点动作,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真不晓得你们平时怎么照顾爸爸的
沈成余也被这意料之外的场面惊得站起身,见小儿子疼得只呲牙,气得将拄着的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敲,目光冷冷扫过小女儿,怒道:“都别吵了!小庆,你给小峋道个歉,这敬茶就到此为止,真是荒唐
此话一出,屋里好些人这才将目光转向庆桃
庆桃跪坐在地上,捂住被踹得生疼的小腹,面颊上火辣辣地疼,求助地望向十米开外的沈成余
好歹她也是他名义上的新老婆,给他的儿女们敬茶已经够难堪了,现在被他的女儿使绊子,又被他的小儿子一脚踢开,无人过来关心就算了,反而还要道歉
她到底算什么
她虽然穷,但总不至于下贱呀
“我庆桃张了张嘴,眼下所有人都以为是她把自己绊倒的,想辩驳两句
“你什么你,毛手毛脚的,捧杯茶还能摔到三弟身上,是不是见大哥二哥没喝你的茶,有心想报复我们。人呢,贵在有自知自明,”沈依菱许是心虚,越发牙尖嘴利,对着庆桃,她有着超然的傲慢在身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住嘴!”对于这个漂亮的新老婆,沈成余还是有几分怜惜的,瞪了眼一向娇蛮的小女儿,他目光偏向庆桃,语气也带了些无奈,“我把这几个孩子宠得太过,你作为长辈,多包容包容他们,给小峋道个歉,这件事就过去了
沈成余能在小女儿面前为自己说话,庆桃心里还是有几分欣喜的。只是,望向年纪比她还要大上不少的沈和风沈和柳等人,想到日后还要退让,一时有些哑然
这时的庆桃,自然也不会细究沈成余的袒护,究竟有几分是为她的体面,又有几分是为自己的脸面
只不过彼时彼刻的庆桃不能奢求更多。她强忍疼痛,在佣人的搀扶下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沈峋面前
那几步,她走得很艰难,花了很大的气力,她才终于站到了沈峋的面前
少年并没有看她。他扬着高傲的头颅,漠然地注视着急得像陀螺般的人来给他的伤口降温上药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庆桃唯唯诺诺地开口,在这个小她整整十岁的少年的面前,她是那么不值一提
但老天已经对她很好了,庆桃努力宽慰自己
从那一踹开始,沈峋没再注意这个老头子新娶入门的女人,对他而言,这种从底层出来的女人迟早会被别的女人代替
但害得他手臂受伤却实在不能忍受
见女人战战兢兢朝他道歉的模样,他只淡漠地嗯了声作为回应
沈依菱那些心眼上不得台面,自有收拾她的办法
至于这个叫庆桃的女人,自然也不能放过
谁让他沈峋自小就是睚眦必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