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拥有弟弟的姐姐来说,最失败的事是什么?既不是和弟弟吵架,也不是闹得反目成仇,而是,以另一重身份爱着他。我很早就认清了这件事,并把这个秘密揉成团,塞进嘴里吃下去了。
我是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
但当他把我背在背后,双手托住我的臀部,我还是无法控制地感到羞耻与心动,我们已许久不曾亲近过,就连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我都要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
从展厅走到出口的这段距离我们什么话都没说,我没问他为什么会在最后一个展厅等我,他自然也没开口说一个字。
我的鞋子被他装进书包里,里面是他干净的笔记本与练习册,如果弄脏该多不好,我默默想,他却没注意到似的,连眉头都没皱。
馆内的空调开得很低,我的裙子褶皱都冷如冰片,更别谈露在外的皮肤,更是冷到起一层小疙瘩,被他用手覆盖住的皮肉却烫得吓人。
整个臀部都被江遇包在手里,这一认知在脑海里不断炸开烟花,我觉得疼痛从脚后转移到了大脑,连接痛觉的神经一抽一抽的。
馆外,天空昏暗,灰蒙蒙的云朵压得我心里发堵,雨水倾泻而下,分裂出无数细小的水珠在地板上飞溅,极速荡开成千上万的小水花。
雨雾交织,过往车辆的车灯在其中也散成光晕,猩红,暖黄,冷白,还有灰黑作为底色。
江遇背着我一动不动地站在雨幕前,与潮湿相邻,他身上发散着暖烘烘的热,一种属于皮肉的热,热得我唇舌干燥。
雨水突如其来,而我们没有准备伞。
“应该看天气预报的。”我说。
江遇没说话。
他不接话,我就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好不容易见次面,就落得这样的场面。我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卖伞的老人提个小桶,里面装满廉价塑料雨伞,十元一把,有要买伞的吗?这么吆喝着。
“江遇,去买把伞。”说完,我又后悔,反省自己这语气是否过于生硬,简直是命令式口吻,于是婉转斟酌道,“这里不好打车,我们买把伞到外面的路口去,怎么样?”
“江雨。”他叫我的名字。
“在。”
“太吵了那我不讲话。”
“不,”江遇侧过脸,他的眼镜蒙上一层白雾,细密的雨珠黏附在镜片表面,“是雨太吵了,我听不见你。”
我好像被人扼住喉咙。
“所以,你靠近一点说。”江遇歪歪头,又转回去了——
雨很大,没看天气预报绝对是我重大失误,买的塑料小伞遮住了我们去路口打车时的雨,却没挡住我们回小区这段路的暴雨。
豆大雨水砸在伞顶,发出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声响,伞骨被狂风刮得歪歪扭扭,好似营养不良任风捶打的病柳,导致我根本抓不稳伞柄,雨水把我和江遇彻彻底底浇透了。
楼下路灯坏了一段日子物业没管,我只能把手机掏出来,紧贴着江遇的身子,打开手电筒往下照亮回去的路。
祸不单行,上楼时发现电梯也出了问题,我们卡在一半不上不下,门也不开,没办法,我租的房子有些年头,口头上好听是电梯房,实则老发生故障。
江遇按了警铃,与物业进行短暂的沟通后,我们得到的答复是大约十分钟后有人来查看。
“你把我放下来吧。”我拍拍江遇肩膀。
他半蹲着身子,慢慢放低重心,我的腿踩到地面那瞬爆发出尖锐的疼来,我没忍住小声闷哼,他赶紧又站起来,手牢牢抓住臀部两瓣肉。
因他过于用力,肉缝间的两片肉也被迫豁开口子,张口的小洞凉嗖嗖的。
而且,他的手指离那个隐秘的洞口也太近了……
“没事,我能站住,你扶着我就行。”
说这话时我必须咬着牙齿,因为一股不同于身体冰凉温度的粘液从穴口流出,黏糊糊地染了一内裤,要是再久一点,江遇肯定会察觉到的。
“不。”江遇冷酷地说。
“为什么?”我不理解,并且快因为身下泛滥成灾而发狂。
他又跟闷葫芦似的不讲话了,每次和他说点什么不称心的他就拿沉默回击,而这对我来说是最有效果的方式,我拿捏不准他的心思,猜不透他的想法,一拳打在棉花上最无力,而我需要的是确切的回应。
好巧不巧,有人给我打来电话,手机刚才顺手放在他背在身前的书包侧包里,他双手背着我不方便拿,我只得自己动手。
有点低,我必须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手臂拼命向下抓,这个过程我的胸在他脖子处碾来碾去,整得我面红耳赤,好在是背对他,他不知道。
总算,电话拿在手中,来电显示林子离。
我划下接听键的手犹豫了。
显然,江遇也看到了打电话来的人是谁,他浑身肌肉僵硬了一瞬,我敏锐捕捉到他不悦的情绪,更加不想接这个电话。
“接吧。”但他却这么说。
我心底窜上一阵无名火,干脆利落挂掉电话,“不接。”
他又开始沉默战术,我们暗暗较劲,谁也不再开口说话,就连物业来了我俩也一并沉默,把人整得一头雾水。
“电梯里人呢?咋回事儿,没人说话,你们给我个回应,电梯可以运作了不?”物业迷茫地说。
电梯开始上升,江遇背着我走到门前,而我从包里掏出钥匙,打算开门。之前塞进去的黑兔子玩偶掉了出来,在地上扭曲,与暗色门毯融为一体。
“啊,兔子。”我伸手没接住,空落落僵在半空。
江遇没动,我挣扎着要下来,但他的手几乎钳住我,我只能无能狂怒地蹬蹬腿。
好吧,僵局总需要人来打破。
“放我下来好不好。”我尽量心平气和。
没人理我。
“好了好了,咱不闹脾气了,我认错我认错,你觉得哪里我做得不对我和你道歉。”
还是没人理我。
江遇像块沉默的石头。
我有点绝望,完全不懂他在想什么,只能叹气,“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懂你啊。”
声控灯熄灭,一片黑暗中,我听到我的弟弟冷淡的声音。
“想和你做爱,可以吗
江遇:啧,非要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