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密室中,沥青顺着石墙的缝隙缓缓流淌下来。瑞安王举起手中的长鞭,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少年苍白的躯体上。
烛光摇曳,火焰泛着体液的气息。
国王毕竟还是上了年纪,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但他并没有停止惩戒,转身给皮鞭沾了水后再次朝少年甩去。
几缕亚麻色的头发被鞭子拉扯下来,混着血渍掉落在地。少年缩在污秽的角落里,皮肤上遍布的斑斓血痕远看上去倒有些像今日新娘穿着的刺绣红纱。
“畜生!你这挨千刀的畜生!” 瑞安王怒吼着把自己身上的礼袍一把扯下,然后用力朝少年的脑门上掷出一鞭。
此刻他看上去就像一只嗜血的怪物,哪里还有半点雍容华贵的样子。
眼见少年呛出一口血沫,他眼底的欲望更加炽热。
“你不过是只丧家之犬,我当初收留你是看在你祖辈的恩情上,可你非但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敢造出如此淫祸!呵呵呵呵,你猜猜看,环外国的那些人如果知道还有你这个小畜生的存在,会有多激动啊
面对狂风暴雨的虐打,拓琦垂着双臂,尽力绷紧胸膛去接纳。
他不能忤逆国王的惩戒。然而每一鞭落下来,他仿佛都能听到自己体内肉脂断裂的声音。
他的手臂条件反射地抬起做防护,但每次又克制了缩了回去。就这么上上下下地战栗着,他的双臂就像鸟儿抖动的翅膀,只是永远无法腾飞而起
恍惚中,他眼前浮现了女孩寂寞的脸庞。
她孤零零地坐在高塔一隅的阴影中,痴迷地仰望房间里唯一的窗户。
阳光穿透进来,房间被赋予了形状。灰尘像洋流似的飘向没有尽头的地方,她的床是一座岛,而她是一头被洋流冲散、远离同伴的鲸鱼。
她的声波在这片陌生海域不起作用,无论她如何呐喊,周围却总是空无一物、永恒静谧。
海诺... 少年橄榄绿的瞳孔开始涣散。
他无声地呼唤着那人的名字,不知她是否能接收到自己传出的声波
带我一起走吧。
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咔
密室的门被缓缓打开,亮光如他祈祷般那样洒了进来
女孩黑色的眼眸漠视着他,纤长的面颊略微凹陷,使她看上去刻薄且阴沉。
看清来人后,拓琦失魂落魄地垂下头,血一滴一滴地落在脚边。
“父亲,他们明天启程回【塔齐奎斯】的事务已经打点好了。” 苏格琴口气冷淡,对眼前血淋淋的场景熟视无睹。
瑞安王擦了把额头的汗,逐渐恢复了理智。“好,辛苦你了,今日早些休息吧。” 语毕,他赫然又变成了那个威严但不失温和的父亲。
“父亲,” 苏格琴微微仰头,“人我要一起带走的。”
闻言,拓琦单薄的身子不由抖动了一下。
瑞安王深呼了一口气放下鞭子,显然也是打算结束惩戒了。然而拓琦却跪在原地,似乎不愿意走。
苏格琴笑道:“怎么,你有不服气的地方吗?身为骑士,居然敢在公主大婚之日诱骗她与你欢好偷情,差一点耽搁了婚礼仪式,造成两国盟约破裂!为了掩护你们这对小杂种,还逼得父亲破戒饮酒!这些过错让你用一点血来偿还,太轻巧了
眼见拓琦依旧不肯跟自己走,苏格琴似乎也不介意。
“还是说,这流血的事,得让海诺先一起来分担才公平?”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还魂咒,让拓琦毫不犹豫地从地上爬起。
他脸色惨白,濒死般的虚弱,可身上那些青紫交加的伤痕却像武器,威胁着苏格琴的眼睛。
公主和骑士个头一样高。与他的愁苦沉沦相对的是,她视人如草芥的冷漠。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收这小畜生做终身骑士,你该不会真的要让这样的人一辈子在你眼前转悠,假惺惺地效忠于你?” 瑞安王不屑地啐了一口。
“他确实卑劣无能。”
“那小杂种跟他也是天生一对,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乐于张开腿给人干!”
此话一出,拓琦深绿的眼眸中立刻浮动起暴烈的影子。他咬紧下颌,幽幽望向瑞安王。
苏格琴注意到了这点,但还嗤笑一声顺着父亲的话说:“都是贱胚子嘛。”
察觉到少年的敌意,瑞安王不由发笑,“不用想了,你这辈子和她不会再相见了!怨人不如怨己,那小杂种的腿如今已攀上了【塔齐奎斯】的王,哪里还用得着你
在这间散发着咸湿血腥味的密室中,那父女两人笑个不停。他们的眼唇与肮脏的污泥相应,笑声如乞丐被踩住脖颈而发出的嘶鸣。
拓琦墨绿的瞳孔慢慢张大,神色沉静而决断。
“陛下,话不能说得太满
瑞安王眯起眼睛来。
“您的两个女儿都张开腿给我干过,二公主虽然出嫁了,但高贵的大公主日后还有用得上卑职的地方,不是吗?” 说罢,拓琦心满意足地低下头去准备承受国王恼羞成怒的反击
“阿琴
瑞安王震惊地看向自己那个不可一世的女儿,脸上突然浮现出痛彻心扉的酸楚。他高举起皮鞭,浑身颤抖着
“啊
国王突然像野兽一样哀嚎了一声,手脚的颤抖一时间变得更加剧烈,饶是拓琦也察觉到了异样。
“陛下?” 他怀疑又担忧地上前一步。
瑞安王的模样实在是反常。他的脖子紧绷着,脸色因为暴怒而涨红,然而手中高举的皮鞭却迟迟没有落下。
“畜生
拓琦撑着虚弱的身子直面他的威压,却见国王眼中那抹浓重的悲怨仿佛随时会化作两行血泪流下。有一瞬间,拓琦好像捕捉到了他记忆中一闪而过的某个影子。
那个腐朽的形象如同灰尘的反光一样,落在人眼前变得氤氲一团。
瑞安王最终还是没有挥出鞭子。
他喘着粗气,肩膀无力地垮下。“侯登
手中的鞭子像是射过精后疲软的性器,卑微地垂落。
拓琦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步伐踉跄的国王。一旁的苏格琴在听到那个名字时,几乎不可见地咬紧了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