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播放列表里只剩下一首歌,早中晚的菜单也只有同一道菜,就此度过余生。婚姻无疑是忠诚的试金石。站在围城前时,没人能不忐忑——自己到底该不该走进去。
阮君并不打算提供多么细致的建议,因为建议总有把思想强加到他人身上的嫌疑。只有一点,她必须要说:“不管你作出什么样的选择,一定要把自己的想法排在第一位。”
这依旧是陈晓怡所熟悉的,阮君的表达方式,不带任何说教,倒是叫人可惜——阮君的声线柔和,近距离交谈时,有羽毛拂过耳廓质感,烘得人耳尖发烫,不由自主地与冬日晨光联系在一起,如果被她长篇大论教育一番,未尝不是一种享受。
陈晓怡微微分神,感叹起老友的好命。他们几个人好友做的太久,连对人的嗅觉都被同化得高度一致。当年林棠文第一次把阮君带到他们面前时,她就发自内心地喜欢她,仿佛是已经退化的犁鼻器在作怪。
暂且,陈晓怡不打算考虑太多,就此把一切抛到脑后,毕竟她的人生准则是不为没有发生的事情烦恼,比起未知可能到来的幸福,她显然更看重眼前的快乐。
于是她应了一声:“你说的对,我的想法当然最重要。”
接下来很是洒脱地说:“不聊这些了!走吧,进入正题,今天我可是准备把卡刷爆。”
她表现出要“血拼”的架势,阮君也只能在跟在一旁。从大衣到切尔西短靴,两人脚边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购物袋,陈晓怡的购买力果然足够惊人。中间穿插着她问阮君:“林棠文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吧。”
“噢,那没两天就除夕了,今年你们回哪过?”
阮君无奈一笑:“他春节医院那边还要照常值班,在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一通电话叫回去了。所以打算除夕春节陪他父母,初二我自己回去看看家里人。”
陈晓怡玩笑道:“林医生救死扶伤不容易,比日理万机的季总还忙。”
等过了午时,两人才后知后觉感到饥饿,去了陈晓怡口中的那家野生菌火锅店。店里火锅煮沸的蒸汽弥漫,驱散了深冬的寒冷,再没有比冬天更适合吃火锅的季节了。果真如陈晓怡所说,菌汤之鲜美,叫人心旷神怡。
与屋内的温暖不同,室外显然是另一番天地。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坐下便发现外面下起了鹅毛般大的雪,看上去下了有好一阵。
这雪下得让人发愁,陈晓怡蹙着眉,“完了,我打车来的。这雪下这么大,等下可不好走。你有开车吗?”
“我也没有,刚好车送去检修了。”
陈晓怡捶胸顿足:“早知道我早上就不应该偷懒不想自己开车,这块可最难打到车了。”
“没事,实在不行这离地铁站挺近的。”阮君安慰说。
对方哭丧着张脸:“我不想顶着雪提着这些大包小包挤地铁啊。”
她们打开打车软件,寄希望于提前排队能解决眼下的窘境,但页面上显示的排队人数让人没法侥幸。一时间没有更好的办法,阮君思考了片刻,打算等会在软件发一个金额较大的调度红包。
陈晓怡百无聊赖,拍了一张窗外的雪景图,天地间是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但她没心思欣赏。她先是把照片发给正在郊区盯装修的男友抱怨了一番,又随手转发到好友群里:“倒霉,我和阮君出来逛街,两个人都没开车,碰上下雪。”
李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奚落:“你的运气是没谁的。”
远在异地学习交流的林棠文倒是出奇地秒回:“你们在哪?我给你们叫车。”
她叹口气,回:“我们俩已经叫上了,这不是还没排到。”
只剩下季珩没说话,陈晓怡猜,要么是正在忙压根就没看到,不然就是懒得搭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过了大概十分钟,一通电话打进来,她看了眼来电,没避讳直接在阮君面前接起来。
“喂,找我什么事?”
阮君没过多关注,她正忙着在打车软件上发出了一个大额红包,吸引司机来接这一单。
“我在国贸这边,怎么了?”
“是吗?那好啊。”
阮君抬头看向陈晓怡,正好捕捉到她眼中迸发出的惊喜,还有几分稍纵即逝的诧异。
“好,我们也快吃完了。”
陈晓怡简单地说了几句,匆匆挂了电话。手机的页面提示,有司机接单了,金钱的力量奏效。阮君赶忙告诉她:“我打到车了。”
“没事,你把订单取消吧。等下有人来接我们。”
“是你的朋友吗?”
这人,阮君也曾见过。“季珩的司机。他说正好派司机在这附近取东西,可以顺道把我们都送回去。”
大约半小时不到,一辆大众辉腾停在她们面前,阮君跟在陈晓怡后面坐进了后座。
陈晓怡笑着和前座的司机打招呼:“夏师傅,麻烦您大冬天还来接我们。”
夏师傅乐呵呵地说:“不麻烦不麻烦。”
“劳驾您先把她送回家,她就住在
夏师傅打断她:“我记得阮小姐是住在嘉和园吧。”
“对,原来您知道啊。”
回家的路上,陈晓怡和阮君谈论即将在春节档上映的电影,她们同时对其中一部颇有兴趣。聊到一半,到了阮君和林棠文所住的嘉和园。
阮君打开车门下车,“那我先走了,你们路上小心。”
陈晓怡摇下车窗,挥手和她说再见,直到再也看不见那小小的人影,才把车窗摇上来。
汽车平稳地行进着,她随口一问:“夏师傅,季总让您拿的文件您拿了吗?”
“啊?季总没和我说啊。”
她拍了拍脑袋,笑说:“看来是我犯糊涂记错了
过去半个月,我在一个海拔920米,没有暖气,全靠电热毯活着的山上。只要把手在空气暴露30秒,就像冻成冰一样,戴手套也不管用,这种情况真的是对打字有心而无力...现在,我终于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