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叔,初来驾到,多谢各位为我们举办的接风宴。”曲中正举杯迎着众人一饮而下,滚烫炙热的烧刀子辣的人四肢百骸都成了暖烘烘的。
“小曲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村长于常平也举起来酒杯迎着到来的年轻人笑的脸上的沟壑遮住了眼睛。
白净的姑娘板正的坐在油灯明亮处,好看的眉眼带着夜晚灯光映照的柔和。
陈山钉一身黑色的秦服,高鬓上簪着金龙金凤衔珠钗,双手叠在小腹之上,气势伶俐,带勾的眼睛与藏青短袍衣的姑娘遥遥相望。
阮绵儿神色一凛,瞳孔骤然缩小,捻着小酒盅的兰花指僵硬的翘在空中。
一直悄悄偷眼瞧着阮绵儿这个漂亮姑娘的城里汉子自然都发现了她的不自然。
贺兰孩子心性,藏不住心思头一个顺着绵儿姑娘的视线望去,只见离院子偏远的石台上站着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天黑看不真切,树里的古槐已经枯了枝桠,那个隐隐绰绰的影子就站在树底下的石头台子上,自然吓了胆小的贺兰一跳。
那…那是鬼影吗?山里的孤魂野鬼这是见着村里来了生人,想要趁夜里天黑来逮人吃的?
他又看了一眼已经扭脸笑出酒窝的阮绵儿,心里突突的想,大抵是自己看错了吧,不会喝酒的贺兰发呆着猛的饮了一大口的烈酒,顿时呛的咳嗽止不住。
“没事吧。”孟林久掏出手帕递给了已经被辣掉泪的贺兰,神色古怪的也看了看那棵大槐树。
“没…没有,我没…没事。”呛到肺管子的酒是咳不出来的,贺兰接过帕子胡乱的擦了擦脸上各种水渍。
今个月亮是下弦月,薄薄的月钩子在山里也不明亮,反倒是数不清的星点子一闪一闪的好似点缀着深紫色的琉璃罩子,让已经看不清山间路的夜晚有些秋日的清亮。
布鞋啪嗒在沾着尘土的小路上,阮绵儿扶着墙跟,嫩白的脚背从鞋里露了出来,跟在她身的贺兰迷迷糊糊的瞪大了眼睛,而扶着酒醉后贺兰的孟久林红着脸撇开了头。
一声口哨声让露脚的姑娘警觉,刘冬吊儿郎当的用稻草剔着牙,眼神不怀好意的看着提鞋往脚上勾的女子,嘴里打着酒嗝,想要往姑娘那边走两步,却被后跟上的曲中正和许青岩拦了个正着。
“怎么?这姑娘脚不错?”刘冬吐掉嘴里的稻草渣子,脸上的横肉撇着邪恶的表情。
陈山钉坐在墙头上晃荡着两条腿,隐藏着兴趣盎然的看着这一幕。
她笑着轻盈的跳下墙头,两三步晃荡到了刘冬跟前,抬手两个嘴巴子就呼到了刘冬的脸上。
刘冬被莫名的打蒙了,他看不见谁打的自己,火气忽的烧了起来。
“操,谁他妈的打的老子?”他推开牵制着自己的两个人,厚重的手掌莪成了全,下一秒就挥向了一直沉默自持的许青岩。
许青岩侧身躲开了刘冬的攻击,回身一个肘击顶上了刘冬的面庞,又狠踹了刘冬的腿窝,反手擒拿住了用疼痛单膝跪地的刘冬。
“真不错啊!”陈山钉在旁边看得开心拍手叫好。
没人能看见陈山钉蹲在刘冬面前,她脸上带笑,眼神却冰冷,双手掐住了刘冬的脖子。
刘冬已经疼出汗的脸上开始出现了窒息的深红。
“够了。”
陈山钉翻着白眼,听着阮绵么不知好歹的制止,没有再加重力道。
而制住刘冬的许青岩只是看了一眼出声的女孩一眼,就放开了情况不好的刘冬。
大家因为饮酒,都有些熏醉,就连郁影也面上带着薄红。
“喂,难道你不应该睚眦必报吗?”陈山钉从耳后拿出了黑色的钉子不停的扎向刘冬。
而阮绵儿捋了捋自己零落的辫子,露出了一个带着酒窝的笑容,和其他人道了谢后就离开了。
“喂喂,别装傻啊,明明能看见我吧?”陈山钉跟在阮绵儿身后,黑色的裙摆拢起陈山钉的脚腕,可带着金色脚环的脚上并没有穿鞋。
脚环上的铃铛叮铃作响,和‘小透明人’陈山钉的声音交杂显得杂乱。
阮绵儿买进了自己家门,上好了门阀,看了看自己爹娘已经没有响动房间,她不紧不慢的进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