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烧的上好的银骨炭,网状铜碟些渐渐都烧灰了,要差人来换炭,就是在这小小的间隙,孙氏已经呈恹恹昏睡之势,半阖着眼睛。下人将小篮中的炭倒入铜盆,晃荡的一声闷响,孙氏从惊悸中醒来。
朱夜简一言不发摩挲手头上的佛珠,那是她平日都要戴的,这次起身得匆忙,反而搁在了茶案上,见她醒来,他唤道:“祖母。”
这一声真真切切,敬重有加,孙氏心头堵得厉害,几番辗转,终是切切道:“你舅舅此番咎由自取,但莫要牵涉旁人,你记得你母亲最疼爱阿绒,给一条活路吧,”
阿绒是他表妹朱惜雪的乳名。
朱夜简步子极轻地走到榻前,躬身扶着外祖母,“孙儿不能任人宰割。”他没忍心直说太多,只道:“我自有主张。”
“阿绒自小最盼着嫁你,你好生再想想。”
见朱夜简不愿多谈的模样,又思及他舟车劳顿,孙氏不好再说,挥手命下人撂下纱帘,“我乏了。”说完便阖上眼沉沉睡去。
朱夜简替她掖好被子后,退了出去,门方开了,便瞧见凌竹立在廊上,手中托着茶盘,在看着院外新种的紫竹。湛蓝的天色下,那些竹子稀稀疏疏地从地里伸出来,抻高了也没有半人高。
听见身后响动,凌竹回过头来,茶盘上头是刚煮好的茶,袅袅茶烟很细小地冒着,才动了动脚,他直接说,“不必进去了。”
他将凌竹领回自己的的房间。
房间内没怎么住人,下人还来不及烧炭,屋内寒凉如水,茶香的芳洌就明显许多。凌竹放下茶盘,直截了当,“你会娶她吗?”
也不知道她听去了多少,朱夜简心头倒是不恼,嘴上却说,“这不是你该问的。”
凌竹一动未动,半晌才道:“对不起。”
小碟上是新作的糕点,精致小巧,他拈了一只,咬了口发现是板栗糕。
凌竹解释:“用熟板栗混的,因为吃不完。”
朱夜简微微失笑。
他私下调查过凌竹,无父无母,自小寄养在顾家。按理说寄人篱下的小姐性子都是谦恭温顺,凌竹也不例外。
但在他看来,凌竹这个人,是有小脾气的,并且很执拗。
“过来。”
凌竹依言靠近,被揽进怀里,朱夜简盯着她的发旋,低声问:“你也想嫁过来?”
“不行吗?”凌竹越说越小声,倒像在自言自语,“你不是说你喜欢乖巧的,我觉得我挺乖的啊。”
有一小片雪白的肌肤从她衣领间露出来,这时候朱夜简想起来一些,凌竹皮肤白,眼睛转一圈就像是有坏主意似的,这种灵巧放人堆里也很醒目,但感觉现在呆了点,难道因为他说过他喜欢安静的?
朱夜简忍不住,两指微分凑上前去,夹了她的鼻子,痛得她皱了脸,最后怒瞪起来。
他笑道:“女孩子家要矜持。”
凌竹瞥他,“我要是矜持,你早就沉江里喂鱼了
入冬之后,孙氏的病也越发重了,可以用风中残烛来形容,朱老爷捎来信,另一边太子也在催促去上京的事宜。
所有势力蠢蠢欲动。侯爷朱北山最终被太子问斩,孙氏不知道哪来的消息,一下子昏倒了,初雪的那日,她便再也没醒过来。
震怒下朱夜简将好几人吊死在树上。
“谁传的消息?”
所有下人都聚到一起接受盘查,那男仆哆嗦着说了一个人的名字,他却鲜有地动了怒,道:“滚
白绫取代了即将张贴的福字,听着彻夜的哀曲和憋闷的锣鼓,凌竹睡得不安稳。
睡梦中,凌竹的双腿被拽了出去,有人握住她的脚踝分开,一个滚热的胸膛混着浓郁的酒气压下来,三两下将亵裤退了去,挤进腿间。
这场性爱凌竹早已经有了预感,她醒了过来,脊背绷直,认命地垂下头去。
撩开的衣物下,私处在触到微凉的空气后,便贴上一个硬物,龟头在四处滑动急切地寻着入口,那两瓣软肉被顶戳着分开,没有勾出水来,便要进去,沿着滑腻的穴口,入得又深又急。
凌竹痛得喘了一声,咬着唇要往前爬,奈何脚腕被死死握住,面对目无章法的耸动,她不得不放松被入的地儿,身下涨痛着往两边张腿要去自己适应这个庞然大物,她哀求道:“慢些吧
穴肉含着阴茎,带着狠劲往里入,不管不顾插进去往深处送,再在阴道的缠纳中退出大半截,带出透明的汁水,再送回去,循环往复。
花心中那枚朱核在嫩红中微微鼓起,在被粗粝的柱身擦过,激起战栗的情潮,小腿绷直了也
汗裹在身上腻得化不开,凌竹已经没了气力,将脸埋在枕头里,朱夜简稍微起身,掐她的白嫩的腿根,往湿烂里肏。
没完没了。
抽搐中又被捞起来,就这连接交合的地方,硬是钻到了最深处,将宫口猛得一顶,酸涨后随之而来的痛蔓延开来,凌竹手攥紧了被褥,将哭吟咽下,身子底下湿了大片
最后朱夜简伏在她肩上,凌竹正沉在畅快的余韵中,冷不防的,肩头被烫了一下,她以为是泪,侧头看细了,不过是他豆大的汗。
这样静的夜,彼此的心跳声清晰,从急速到平静。
“是我。”凌竹忽然开口,“下人们没撒谎。她问起,我便说了,只是没想到她猜出来了。”
那头静息片刻,朱夜简道:“你先回江陵吧,我父亲来了,他正差人查此事,你在这里不方便。”
“你不是要去上京赴任吗,你会来接我吗?”
“我自有主张。”
凌竹没再作声
朱夜简沉在夜色下,立在飘雪的阁楼。
他唤来一人,“取最好的貂毛,马车要最稳的,你亲自送她。”
“是。”
帘一动,风铃不止。铃音止,阁楼人影不在。
只余雪无声无息地下着
小雪天里,朱夜行带着随从沿着驿道顺当走了三日,驿站内,有信差等着,就着涔涔热汗将信笺递与他。
他拆开来看,信上说凌竹半途下了马车,便再也不见了,沿途寻了好几日也未曾找到,随在信笺上的是一片金叶子,上头落了刚消融的雪,融成水珠子,零星的一点,顺着脉络滑倒手心上,瞬间被体温蒸掉。
“大人,江陵那边也找了,说没有凌姑娘回去的消息,您看要不要继续
“不必了。”朱夜简打断他,“不用管了。”
“是。你看着天色晚了,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在驿馆里将就一晚?”
侍卫问了两回,朱夜简才有反应,“嗯,知道了。”
答非所问,人却是不动的。
侍卫叹气,转身去交代差役过夜的事宜
一晃又过去数月。
太子称病,朱夜简在太子府里耗了大半日才出来,提了太子命人备好的贵礼,要往顾家去。过完年,返京之期既到,上京又热闹起来,街道余着新年的红灯笼,春寒料峭,遍地开花。恰逢顾府大公子生辰,宴请了八方贵客,朱夜简也在其中。
顾宅已有百年,门前贴的春联还未卸下,围墙修葺过几回,古旧朴实,那种古味别有神韵。
酒宴之上,人们放声议论这位太子身边的红人,太子那厮才处置的朱家旁系的侯爷,又不计前嫌,举荐了这位朱家公子,坊间都传闻朱夜简才智过人,就是这绯色传闻太多,不愧为江陵的纨绔。
“朱兄,不知道是江陵的姑娘身子美,还是我们上京的姑娘娇哟。”
朱夜简坐在席上,但笑不语。
席上便转了话头,提及大公子既好事将近,二公子应是不远,听闻顾二几个月前回来,便一直称病不出。
有人说了,“我看啊,是二公子在屋里头养了小娇娘这才不愿出来吧。”
众人一听就笑开来,顾家主母脸色陡然不太好看,说了句头疼便借机离开。
席上继续议论纷纷。
“他家的童养媳你可曾见过,模样如何?”
“哪里啊,我只见过一面,就前几日,远远看去身子婀娜,那顾二护得紧。”
“不知道咱上京多少姑娘心碎咯
他可能真的是醉了。
手边的酒壶空了,朱夜简打算散散酒意,便寻了机会离了席。
院内风水宝地,喧嚣声渐远,他挑了条路随意走过去,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便有银铃般的笑声在夜色中传出很远,鬼使神差,循着声,他进了一处院落。
一处偏隅,种满了竹子,小角落里有篱笆围了一圈,里头搭只小木屋,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狗耷着脑袋熟睡,皮毛光滑,脑袋滚圆,见了来人,也不叫,掀开眼皮子看了一眼又继续睡。
再往里些,隐隐的笑声停了,此处就更为僻静。整条长廊上只有尽头有烛光,他轻手轻脚走近了看,透过门缝,热气从里屋透出来,拂到他面上。
屋里明亮,一男一女正在下棋。
少女一袭鹅黄色的衫裙,光着脚,背对着他没什么坐相地坐在蒲团上,她面前摆着棋盘,手执白字,可以看到棋盘上白字的落点张乱无理,这又一个子落错了位置,她有些懊恼,“不行不行,我不下这儿。”
对面一个青衫的公子,眉目俊朗,双目炯炯,望着对面的眼神柔似水,“行,但是这是最后一回了啊。”
“行啦行啦。”少女说着又呵呵笑了起来,两人隔着棋盘,影子在屏风上映在一处,倒显得更亲密无间。
“顾哥哥,”又下了一会,棋盘上已穷途末路,少女发愁道:“你就不能让我几把吗?”说着将头扭了过来,她的脸颊没有涂脂粉,耳边一朵用红绸绞成的芙蓉花,一花一人,相映生辉。
顾怀瑾指尖捻了一指棋,点到棋盘上,不过一笑,“我都让你十子了。”
他唤她,“阿竹。”
朱夜简整个人静了一静
屋外夜色正浓。
他似在门边站了很久很久,久到有人掌着烛火从远处过来。怒骂他:“你是何人!怎么跑到这儿来的?”
“当断则断。”这是当时在汴州,亲信给他留的话,如果他听了,他便不该呆在这儿,但不知道为何,话已经出口——“我乃你们的席上宾,”
朱夜简故意提高了声量,“走错了而已
   作者有话说:
卡肉了,卡肉了,卡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