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她？”
“天神选择了一个恶灵？”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到季莹莹身上，她缩了缩身体，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
那束光也跟着她挪动，再次精准地照到她头上。
“既然如此，我们不能违背天神的旨意，神爱世人，他给了恶灵一个赎罪的机会。”金边神侍说。
他让一个穿蓝边衣服的女神侍把季莹莹从地上扶了起来。
“普利特神侍，这不符合规矩，一定是这个女人动了什么手脚蒙蔽了天神。”
底下待选的少男少女里出现了反对的声音，他们自出生起就开始为服侍天神做准备，经过了重重考验才最终走到了纳黎大教堂，凭什么这个女人什么都不用做就被天神选中了。
“一定是魔鬼在她身上下了诅咒，这才蒙蔽了天神。”
“或者，她就是魔鬼本身。”
“住口。”普利特一双锐利的鹰眼扫过站在下面的众人，“不可妄议天神。”
天神亲选神侍的仪式并没有结束，圣光接连照了下来，被选中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露出欣喜不已的神色。
季莹莹隐约猜到了是自己头顶这束像追光灯一样的东西保了自己一命。
场面逐渐被控制住，随着最后一束圣光照在一个少女的身上，这场仪式也宣告结束。
季莹莹见缝插针地啃了块面包，在那个被叫做普利特的神侍看向她之前。
面包是从地上捡的，好在这个教堂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否则季莹莹还做不到这么果断地咬下去。
没有被选中的人陆续被穿着蓝边衣服的神侍带了出去，每个人走之前都把季莹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露出一种见到臭水沟里的老鼠登基做皇帝的奇怪表情。
季莹莹被那个女神侍推到了那些人原本站着的地方，跟其余五个同样被天神选中的人站在一起。
圣光消失，普利特神侍看了眼站在下面的六个人，除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其余人都穿戴整洁，至少从外观上看具备了一个神职人员应有的素质。
天神怎么会选择她？
普利特敛眉，掩盖住自己的心绪：“请各位开始与天神感应。”
经过良好训练的少男少女纷纷低头，把双手合拢捂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季莹莹听不清他们念的什么东西，抬头又对上普利特那双极具压迫性的双眼，吓得她赶紧学着他们的样子闭上眼睛。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去，普利特满意地看着被选中的小神侍们陷入平静。
这是在测试他们的能力，普利特要根据他们在虚空中看到了什么来决定他们今后负责的职务。
即便是圣子圣女，所要承担的职责也不仅仅是在教堂聆听世人的苦难。
季莹莹被拽进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像是被浓郁的雾气缠绕着，她试探着走了两步。
可以走，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托起了，季莹莹继续往钱走，雾气从浓郁得能挡住她的视线逐渐变得稀薄。
消散的雾气中缓缓出现一团白光。
那白光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季莹莹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烤鸡味，是她现在最想吃的东西。
就……一口咬了上去。
是一团算得上柔软的东西，季莹莹磨了磨牙，说不上是什么口感，但绝对不是她想吃的烤鸡。
季莹莹松了口，看着面前的白光开始发生变化，白光的中间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逐渐变大，大得吞噬了白光的一半。
她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的时候那团白光还在继续变幻，季莹莹是被普利特强制唤醒的。
周围的人都在看她，普利特神侍刚才已经按照他们感应到的景象安排好了他们的职务，只有季莹莹迟迟没有醒过来。
“我该如何称呼你？”普利特低头，问这个身高才到他胸口的女孩。
“贝米拉。”
“好的，贝米拉。”因为季莹莹低着头，普利特神侍只能看到她脏兮兮的发顶，代表邪恶的黑发在这颗脑袋上打着结，“你看到了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个乞丐样的女孩不会咒语，咒语是与天神交流的语言。
普利特神侍也这么认为，他几乎对季莹莹的回答不抱任何希望。
“呃，一团散发着烤鸡香味的白光？”季莹莹不知道其他人能看到什么，又怕随便编个东西出来会更加坐实自己是恶灵，干脆选择了实话实说。
普利特神侍肉眼可见地沉默了。
从业三十年，从来没见过这么离谱的回答，离谱得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老得耳朵不好使了。
“向天神起誓，你没有说谎。”普利特神侍全靠职业操守憋出了这句话。
她甚至连起誓的手势也不会，普利特就看着这个女孩伸出了四根手指头，脸朝房顶说了句：“我发誓，我没有说谎。”
一个刚被选为神侍的少女实在看不下去，从队伍里出来走到季莹莹身边：“你应该把手放在胸口，说，天神啊我以您的名义起誓，我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言就让我永生不能为您信徒，永远失去供奉您的资格。”
季莹莹现学现卖，一两句话被她说得磕磕绊绊。
好歹是说完了。
普利特等了一会，见天神没有降下任何惩罚，也就暂时相信了季莹莹说的话。
烤鸡……
“那你便去负责救济贫民。”这种东西应该是常年挨饿的贫民需要的。
“厨房的杂事也由你负责。”普利特补充。
包吃包住，莫名其妙地就解决了生计问题。
季莹莹跟在领她去房间的女神侍后面，脸上的喜色压都压不住。
与此同时，从沉睡中醒来的天神看着自己手腕上多出来的奇怪齿痕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