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侯罗伽回过身去,符岁岁的脑袋便深深埋进他胸膛里,胡乱蹭着,将他衣襟上的蝴蝶都拱得皱巴巴的,蝴蝶就绣在衣服心口的位置上,除了伴侣,其他人都不得触碰
符岁岁居然就这般轻易触犯了他的领地,但,奇异的,他并不感到动怒,只是感到不习惯,他从未与任何人这般亲密接触过
满怀温软馨香,随着风的吹动,香气萦绕在他鼻尖,如此不动声色,如此蛊惑人心
他突然想起了铃兰花,风拂过它,它便摇曳着身姿、摆弄着风情,悬挂在枝干上,倒垂着的花朵像一滴滴眼泪,楚楚可怜极了
摩侯罗伽伸出手,轻轻放在符岁岁肩膀上,脸上神情讳莫如深
铃兰固然动人,只不过,可惜的是,它整株植物都携带毒性,触摸铃兰可是会中毒的
他不是傻瓜,不会像父亲那样,轻易被女人的柔弱姿态骗住
他手收紧力道,握住符岁岁肩膀,径直将她推了出去,清冷面容无波无澜,心如止水,薄唇微掀,嘲讽道:“姑娘若是想投怀送抱求安慰的话,怕是选错了人,在下对女色不感兴趣
“你
符岁岁被气到跳脚,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手指直直地指着摩侯罗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怂样
然,随着她的跳脚,森林周围的“吱嘎”声越来越响亮,渐渐的,充斥耳边
符岁岁脸色都吓白了,下意识想要靠近摩侯罗伽,可是,又在中途顿住
她是千金大小姐,自尊心当然很强,刚才被摩侯罗伽冷言奚落了,她现在当然不会舔着脸求他保护,只好僵在原地,双手握成拳头,背脊微微弯曲,视线四顾
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虽弱小,却又逼着自己勇敢面对险境
摩侯罗伽神情镇定自若,凤眸余光扫了地上一圈,无数蜘蛛从树丛里头爬了出来,将他们二人包围住
或者说,更准确的是,将符岁岁围困住
毕竟,它们的目标只有符岁岁,而不是他
在这处峡谷,黑蜘蛛只吃外邦人,他们活人的气息深深地吸引着它们。而乞罗寨的人,从小与蛊虫为伴,每一寸皮肤都浸满了五毒,黑蜘蛛可不敢吃他们,怕被毒死
符岁岁真的好害怕,好多蜘蛛啊,它们兴奋地紧盯着她这只猎物,长着细小绒毛的长腿窸窸窣窣地爬行着,黝黑的圆球身体离她越来越近,嘴巴上锋利的螯牙亮了出来,好像下一刹就会将她啃食殆尽
她脸色发白,心提到了嗓子眼,眼下,居然连哭都哭不出来,一双杏眼含着水雾,如湛湛碧波,那般清晰地倒映着摩侯罗伽的身影
他面无表情,只是凤眸眼尾微微弯起,漾着一点零星笑意,心情颇好地欣赏着符岁岁这种可怜兮兮的惨样
符岁岁牙关上下打战,发出“格格”的声音,心底一遍遍怒骂着摩侯罗伽,他真是个混蛋!天字第一号大混蛋
黑蜘蛛生性警惕,轻易不会现身,毕竟,在乞罗山,寨民都想拿它入药,黑蜘蛛身上每一个地方对他们来说,都是宝
所以,他才会带着符岁岁这个麻烦一起上山
不过,这一次,摩侯罗伽的目标不是黑蜘蛛,而是白蜘蛛
蜘蛛一生中只有一个伴侣,若是伴侣死了,它会孤老或者殉情
传闻中,黑蜘蛛若是为死去的伴侣守身至老,通体就会随着时间逐渐退化成白色,这可是情蛊的最核心材料
他今日一定要拿到手
至于符岁岁的安危
呵,他并不放在心上,只要她没死就成
至于其他的
那可就要听天由命了
但是,他低估了符岁岁,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什么尊严那都是扯淡玩意
符岁岁到了眼下,哪里还顾得上世家小姐的脸面,她跺跺脚,心狠了狠,整个人便朝摩侯罗伽扑过去
摩侯罗伽一时不防,居然叫她得了手,符岁岁双手双脚都缠绕在他身上,就跟长他身上了一样,死死扒拉着,贴得贼紧
隔着几层薄薄衣物,他都能感受到她胸|口的丰盈贴在他胸膛的柔软触感,更要命的是,她双腿还拼命夹|着他窄腰,因为害怕,所以夹得很紧、很紧,恨不得夹|断他腰的样子
不知怎的,他身体突然起了奇怪的反应,这是他从来不曾有过
不过,虽然他从未和女人欢好过,但也知晓这种反应代表了什么,他居然对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中原汉女起了反应
该死的
他难得呼吸乱了几分,玉白俊脸飞上可疑的两抹红,不知是羞的,还是被气的
摩侯罗伽厉声呵斥:“滚下去
符岁岁一边哭一边和他哭诉:“求求你,呜呜,你别赶我,我真的很怕蜘蛛
虽然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可是在摩侯罗伽伸手握住她肩膀,想要将她整个人撕下去的时候,她想也不想,转头张嘴就是狠狠一口,贝齿用力地咬住了他手掌虎口
不一会儿,他手掌就破了皮,鲜血滴滴答答地淌到地上,沾染了血液的植物立马凋谢死去
黑蜘蛛群顷刻就被吓走了,纷纷四散躲了回去
摩侯罗伽脸色黑沉沉的,浑身都是煞气,他紧攥着受伤的手,胸口满腔燥郁之气
“再不滚下去的话,我真的会杀了你
他一字一顿地重重道,语气里满是警告
符岁岁也知道自己这回真的惹怒他了,悻悻的,只好松开手脚,慢吞吞地从他身上滑下来,中途还不小心碰到了一处凸起,热热的,硬邦邦的,顶|得她忍不住嘤|咛一声,满脑子都是疑惑,那是什么东西
然,听见她这声娇|呼,摩侯罗伽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更臭了,他怒盯符岁岁,一向淡漠的凤眸此刻燃着腾腾的杀意
符岁岁缩着肩膀,吓得啜泣了一声,明明是他先置她于险境的,他还有脸想要杀她,真是蛮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