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都没有和艾迪单独说过话了。
小时候,我和艾迪的关系相当得亲近,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后来呢
总之,既然被他逮住了,现在我不得不继续留在舞宴上。
四位男嘉宾此时也终于摆脱了观赏人偶一样的境遇,在经由艾迪的介绍后获得加入社交活动的权力。
我慵懒地躺在王座上打哈欠,伸出精神突在这嘈杂无趣的地方四处探索。
“刚才皇帝陛下的演出真是太精彩了!不是都传闻她很无能吗?”
“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奇淫巧技,一国的皇帝像小丑一样,真是不成体统…….议政厅的大门已经十几年都没有打开了,这个国家的未来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我正把财宝和几个夫妾都转移到东境
“哎真是的,皇帝就不能再努力一点吗,除了马球和满天星巷的名妓,我真的不想考虑别的。”
萨沙倒是在这种名利场如鱼得水,面对几个贵族姥爷连环抛过来的话题,对答如流,惹得她们哈哈大笑,不热切也不冷淡,在礼貌的同时还能不经意间避开所有肢体接触。
这是什么交际花?
而另一边……
“啊,你看,那是卡萨黛少爷和贝伦迪亚少爷,两个人都好漂亮,!一定能生出漂亮的孩子吧?我们要不要上去搭讪?真羡慕那个废物皇帝呀!”
“傻子,Omega光漂亮有什么用,得有甜甜的能让人舒服得像喝醉了一样的信香才可以不过,你更喜欢哪个呢?”
“呜呜,真是难选!卡萨黛少爷脾气暴躁,一点也不贤惠的样子,但是卡萨黛家族有着花不完的金币,贝伦迪亚少爷呢,是西境的剑士协会中少见的Omega,听说也经常帮忙打理家族产业,不过Omega太聪明了反而会让人觉得无趣呢但他的精神体毛茸茸的好可爱!”
路易和理查如我所料凑在一起,对周围前来试探的男男女女都极其排斥和冷淡,彰显着大贵族一向的任性,他俩好像是远房表兄弟?虽然吵吵闹闹的,但好像又感情不错。
路易看上去恢复得不错,脖颈上仍套着那个华丽而沉重的装饰品。
我端着酒走上前,“晚上好吗?先生们。”
理查正端着一小碟荔枝蛋糕,小口小口地品尝,闻声,那双含着冰的眼睛一如既往地用审视般的目光射向我,小猫正趴在他的肩膀上舔爪子。
他一身朴实无华的银袍和流苏披肩,脚踩长靴,头上配着简单的月桂叶发饰。
路易则有些惊怒地瞪着我,但比起完全的愤怒,他的情绪中仿佛又掺杂了什么更复杂的东西。
“你!你还真敢就这样优哉游哉地再和我搭话!”
少年雪色的头发上编了一小簇发辫,身着淡蓝色的绸缎长袍,愈发显得肌肤细白,身材高挑纤瘦。
嗯?不是已经抹消了他的部分记忆了?
“看来很有精神呢,小,猫,咪。”我笑着回答,低声强调了后面几个字。
“不准说这几个字!你这个色狼皇帝!”路易立刻就炸了,质问着,“我昨天为什么会在你的床上醒来?我的记忆为什么这么模糊?”
“我怎么知道,是你自己半夜爬上来的。”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你趁我熟睡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下流的事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盯着他,一手慢慢转着酒杯,“难道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痕迹吗?”
在我毫不避讳的视线中,路易的脸颊慢慢变得更红了,紫色的眸子湿漉漉得在吊灯下闪烁,不屈地和我对视。
最终,他还是撇开了头,“为什么,要告诉你这种事。”
“这样,哦对了,那个颈环,”我仿佛随口一说,眼神射向那些那无机质的五光十色的宝石,“还是不要再戴了比较好哦。”
后者一愣,嘟囔着,“要你管。”
接着,我转向理查,“西境的公爵之子,烦请回答,老师走得痛苦吗?坟墓修在了哪里?”
金发少年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和他搭话,顿了一瞬,回答道:“老师是在自己的家中去世的,平静得就像睡着了一样,他拜托我,将遗体烧成了灰,从悬崖上洒下。”
“是吗,很有他的风格。”我淡淡道,抿了一口酒。
“陛下都不好奇,老师有什么遗言吗?”理查突然发问,眸子紧紧盯着我,如蛛网般试图捕捉我流露出的任何一丝情绪。
“没有必要。”
该说的,他在离开皇宫之前已经告诉我了。
“是嘛,”他的眸子中闪过了一丝失望,声音沉下来, “看来您已经把老师的话忘了。”
我猛地抬头,“我没有一刻忘记。”
‘每个人都有使命,而你的使命,就是与这个千疮百孔的王国同归于尽。’
‘那您的使命呢?’
‘我的使命,就像桥梁。’
我精神力的威压不小心泄露出来,几条黑色的手臂从地下浮出水面,游向理查的脚边。
一瞬间,金发少年的肩膀肉眼可见地绷紧了,他搭在腰间的手,迅速一抽,却落空了,那里并没有剑。
精神体作为潜意识,比主人更加敏感,小金猫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向着地板上哈气。
如果主人刻意隐藏,精神力更微弱的一方是看不到更强一方的精神体的,他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剑士的直觉。
“你……”理查警觉地看着我。
我一转身去了别的地方。
好无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