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尔霍宁脸上的红晕是她最喜欢的风景,还有汗水,乱糟糟的头发,最好还有血污。贺春铃不想承认自己对汗水和血有特殊癖好,但自从她们在密室里探险,佩尔霍宁受了重伤那次,她就戒不掉这个了
“张开嘴
她们此刻靠在马桶边,贺春铃在佩尔霍宁身后支撑着她——为什么只能是这种擦边姿势呢!但她试了别的,没办法,佩尔霍宁现在等于被麻醉了,没法跪起来,也没法独自催吐
佩尔霍宁张开嘴唇,不知耻地伸出舌头,唾液从舌尖滴落。贺春铃其实看不到,但她把手探到舌根附近时,舌尖舔到了她的掌心
“舌头就不用伸出来了
佩尔霍宁的口腔收缩起来,含住了她的手指
“呃算了你还是伸出来吧
佩尔霍宁赶走她的手以说话:“你到底要怎样
“伸出来
柔软的红肉伸长了,贺春铃刺激着舌根,另一只手揽着佩尔霍宁的肋骨,帮她稳定身体,这引起佩尔霍宁的颤栗和喘息,好像这么普通的皮肤接触也能让她有感觉。这种催欲素,或者类似的化学物质,总之比人鱼的强烈
佩尔霍宁吐出的几乎都是透明的、冒着白沫的液体,标志着没有进食。但刚刚不是吃了牡蛎饼吗?莫非卵还能窃取她的营养
到最后没什么可吐了,只剩下干呕,卵也没出来。佩尔霍宁气喘吁吁地,一只手撑在马桶圈上,抬起来按了冲水键
“这个没用。”贺春铃挫败地说,又拿起自己的法杖。她不确定在食道里能不能这么做,而且她无法确认卵的分布,也就是说差不多得一路顺着消化系统画符画过去。而现在佩尔霍宁太敏感了。她试探地将放在肋骨处的手指蜷了蜷,只是又轻又短地擦过皮肤表面,佩尔霍宁就颤抖着发出细细的呻吟
“你还好吗
佩尔霍宁点点头,说话有点语无伦次:“现、先,唔、现在、那个……怎么
于是贺春铃说了自己的计划。这次她要在背上画——总好过在正面画,她才不想在明恋对象的乳沟里画符。会出人命。她会原地去世
“对不起,你先忍耐一下,我尽量快点。”贺春铃说。保险起见,她连佩尔霍宁的嘴都一起捂上了,以免发出淫靡的声音,但是除了声音还有别的。当她用杖尖接触到佩尔霍宁的肌肤,立刻看到骨头在它下面移动,它本身则因为急促的呼吸而扩张,快感化作汗液从毛孔中渗出
只是两个环而已,画起来并不花时间,再想着能指、所指。但佩尔霍宁的反应让整个过程变得很艰难。不知不觉,贺春铃的手指被咬住了。她感到腿上变得温热,这次不是卵的分泌物,确实是百分百佩尔霍宁自己的体液
“嗯、嗯……”那种被闷住的声音反而更性感了。耸起的肩膀,因为用力而绷紧的颈部的血管,简直就像她们在用术式做爱,仿佛皮肤也变成了性器官。这样的刺激对佩尔霍宁而言显然太过了,加上呼吸多少受到限制,没多久贺春铃就听到了哽咽声
好热
贺春铃很想赶快弄完,回家好好自慰一下
马上她察觉到这种想法有点幽默:她想要的人就在眼前,但她想的是自慰
“佩……”她刚发出第一个音,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佩尔霍宁,我画完了。”她寻找一个不那么引人遐想的词,“那我动……呃,搅,不是,吸?我……算了。”她叹气,“我动了
佩尔霍宁显然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她花了好几秒处理这句话,才点点头。她的口水从唇边淌下,停在贺春铃的指缝上
如果是去医院就诊的患者,贺春铃可能会收到投诉,说医生把疗程刻意延长,主任医师恶意拿人练手云云
“可能胃会有点痛哦,忍一下下
贺春铃绕过佩尔霍宁的肩膀,将法杖放在前面。她移动杖尖,同时托着佩尔霍宁的下巴靠近马桶,以防她随时吐出来。那发光的符号沿着脊柱一路向上爬——那条漂亮的骨头,就像翻动书页,光是看着就令人着迷,贺春铃努力抑制触摸它的冲动。她们没有在做爱
杖尖遇到卵时就多一些阻力,所以越靠近出口就越慢
贺春铃的拇指找到佩尔霍宁的嘴,感受着那炙热的呼吸
就只是有点想把手放这儿
只是把手放在这儿,不算暧昧吧
她忽略了这系列举动让她紧贴着佩尔霍宁的背,衣物之外,柔软的体毛带来的感触——摩擦、抚慰每一个毛孔,她不知道那种感觉差点让佩尔霍宁发疯,只是感觉怀里的人突然紧张地弓起背。她的职业病犯了,对努力忍受不适、配合治疗的病人,通常都得来几句安慰的套话:“别紧张,放松,放松,你做得很好,马上就结束了。”她说这些话时还有固定搭配的声线,比平常温和、音量更低、带着轻微疲惫感与例行公事感的语气。但这根本没有让佩尔霍宁放松下来
当透明小球从咽喉处现身,从舌头的坡滚落,混着透明的胃液掉下来时,佩尔霍宁的指甲陷入她的手臂,全身都出现轻微的痉挛,身体几乎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前倾倒。她感受着佩尔霍宁皮肉之下的抖动,那两条大腿试图合拢,却控制不好肌肉群,看起来像在乱晃
在呕吐的同时达到性高潮,会是什么感觉?太疯狂了。贺春铃惊讶呕吐的呻吟和性快感的呻吟听起来有多么像,因为情境的区别,从痛苦变成了愉悦。喉咙里喷出的液体和卵……她不想把喉咙也视为性器官,但确实可以这么比喻
她搂着佩尔霍宁的腰,这个人在她怀里,几乎被她完全覆盖。她的体型在家族里算矮小的了,但对佩尔霍宁来说还是高了一个半头。佩尔霍宁或许都可以被她藏在外套里,隐蔽地偷渡到什么地方去
这种感觉柔软又肮脏
贺春铃吞咽了一下,晃了晃耳朵让自己清醒
她们没有在做爱
“最后一个,很快了
她的杖尖指着佩尔霍宁的喉咙,无名指和小指能感受到颈侧面的脉搏,还有被拉伸的肌肉,声带的震动,反射性的吞咽。她闭上眼把这种感觉记下来,轻叹了口气,企图平息在她体内四处奔腾的燥热
最后一颗掉出来了,掉在她掌心里,还是温热的
佩尔霍宁有些紧张地拍了拍她,听起来语言系统仍未恢复:“别、别扔,不要扔……样本,我要
她知道佩尔霍宁脸上现在一定是乱糟糟的,可能是涕泗横流,眼睛散着焦,一脸痴呆地淌着口水,却仍谈论着自己的研究——不行,不能想下去了。“好,就这一个吗?我把这些捞上来
“不,一个
贺春铃抽了几张纸,递给佩尔霍宁,让她自己擦擦,同时将手里那颗卵放在一沓纸巾上
佩尔霍宁花了好几秒才抬起手,接过纸巾,胡乱地拍在自己脸上
“谢谢。”声音从纸巾后面传出来
“不用
佩尔霍宁比刚刚还虚弱,连冲水的力气都没了
“我抱你出去
佩尔霍宁点点头
贺春铃来到佩尔霍宁的正面,帮她把额头的汗也擦了,再接水来漱口,然后越过她的腋下和膝盖弯,把她侧着抱了起来
贺春铃更习惯当被抱的那方,她和佩尔霍宁长年的友谊中,有一个标志性动作,是她猛地以这个姿势跳进佩尔霍宁的怀里——就算她后来变得很大个,很可能一屁股把佩尔霍宁坐扁。佩尔霍宁总是用“缓冲”符号接住她,然后把她“漂浮”在原地
这个动作,叫什么来着?在前世……什么什么抱
贺春铃忘记了。对她来说,前世的生活如今更像童话故事
算了,不重要。她甩甩耳朵,抱着佩尔霍宁往卧室走
“所以那是什么研究?”她问
因为研究才让什么东西在体内产卵吗?这听起来甚至更疯了
佩尔霍宁没回话,发出疲惫的咕哝,埋进她脖子厚实的毛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