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他身体怎么样?”
        “病人身体情况暂时稳定了,但是需要好好休息。这几天还需要住院观察”
        “好,谢谢”
        明灿盯着病床上紧闭双眼的病体,苏简之眼底的乌青让他看上去更像一具枯尸。
        明灿不忍心看下去,轻轻走过去帮他整理衣物。
        明灿看着手机上显示几十个未接来电,指腹揉着太阳穴,只觉得烦躁不已。
        她要好好思考和季逸州这段感情了。
        病床上的男人忍着痛翻身起来,默默盯着她。含糊不清的叫她
        “明……灿……我没事,你要是有事,就先……先回去。”
        说完便伸手温柔附上她手腕,安抚她。
        嘴角努力扯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在明灿看来,这个笑是痛苦无奈的,她要是放任他独自留在医院,那才真的不是人。
        毕竟是因为她,他才受了伤,况且他本就是个病秧子。
        “我今晚留下来陪你,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饭。我还是让家里阿姨做好送过来,毕竟外面的饭油大,你不能吃,你等等我”
        苏简之颓废的双眼明亮起来,明灿的决定对他来说,比任何特效药都好使,这是她第一次陪自己过夜。
        苏简之的身体很糟糕,他害怕自己突然在明灿面前发病,他怕自己吓到她,怕她嫌弃他。
        今天这个情况是他没想到的,没想到季逸州突然像疯狗一样跑出来,比起自己病殃殃,他觉得季逸州那个发癫的样子更丑陋,苏简之明白那种男人是明灿最厌恶的。
        “明灿……你想过回去怎么和他交待?”
        明灿小心翼翼看着女人忙碌的身影,他希望她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这边,可是他失望了。
        “我们是朋友啊,而且你放心,我和季逸州……我们两人的问题和你没关系,你不用心理负担。”
        苏简之垂下睫毛,遮住对明灿一文不值的眼泪,看来在她心里,自己还是比不上季逸州。
        因为太过用力,皮肉被手骨撑得泛白圈,这些年自己构建起的心理防线,被她一番话击溃。
        “来,张嘴”
        明灿性子直,从小到大也是没照顾过人,自己生病忙前忙后的全是季逸州,也许触景生情,她还是心软了,打算晚些时候给季逸州回个电话。
        看出她心不在焉,苏简之自嘲笑笑,接过她手里的碗,自顾自吃起来。
        “今晚你还是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不要担心。”
        苏简之觉得好心累,精神上,身体上……都让他觉得心累,满满当当的一桌子饭菜,只让他觉得索然无味。
        “我回去你怎么办?”
        “有医生,明总要是不放心就给我请个护工。”
        苏简之抬眸和明灿对视笑的如沐春风,让她安心。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我有时间去处理事情了。如果有需要记得联系我,我公司就在附近。”
        “知道啦
        目送明灿从医院出去,苏简之心里盘算着。
        “季逸州,我们来日方长
        写字楼熙熙攘攘,空气中弥漫着白领的高级香水味,以及成熟男性嘈杂的对接电话声。
        明灿换上一套立体修身的高级西装,坐在会议室,指导公司下一个项目。
        从会议室出来,透过玻璃,看到坐在她办公室的男人,叹了一口气。
        “你昨晚去哪了?”
        季逸州暗哑的声音穿过她耳膜,见她不言不语。他扯了扯领结,站起身走到她跟前,俯视她,他第一次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明灿的体香和香水混为一体,他偷偷嗅这个让人着迷的味道。这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他着迷,令他心猿意马。
        “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他单漆跪在明灿修长白皙的双腿间,向小猫一样像她撒娇,这么多年,他知道明灿喜欢他这样。
        “逸州,我需要好好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
        “什么……什么意思”
        季逸州的太阳穴在快速鼓动,和他心跳同频同率,他心慌了,觉得脑袋眩晕,跪在地上的腿已经麻木,他颤颤巍巍站起身,像提线木偶一样木讷僵硬的走到沙发上,这次他忍住了,他知道要乖乖的,他知道大吵大闹解决不了问题。
        他会冷静思考,他一遍一遍给自己洗脑。季逸州挣扎了好一会儿,鼓起勇气看着那个他深爱的女人,喉结上下滚动好几次,才开口。
        “为什么
        “逸州,我们还是当回姐弟,你还是可以向当初那样叫我姐姐,我会好好照顾你,这是我对你哥的承诺”
        “什么?姐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明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哥我哥!你还想着他!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比不上他在你心里的位置?”
        明灿的话像一颗炸弹,让季逸州彻底爆发。
        男人笑着笑着就哭了,这么多年他算什么?床伴?炮友?还是暖床工具人?还是她的私人保姆?
        他只是想要一个名分而已,这么多年的爱与陪伴到头来还是输给那个男人。
        “他要是死了就好了
        “他要是死了就好了
        “他要是死了就好了
        季逸州埋在沙发里嘴里一遍一遍嘟囔着,从人畜无害的脸上发出恶毒的诅咒……
        “你在说什么话?”
        明灿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走进他,清晰听到那句令人发怵的语言,居然从他嘴里说出来。
        明灿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一点也不了解季逸州,他看上去不是表面上这么单纯无害……
        她看着季逸州和那双泪眼婆娑的桃花眼对视,她觉得浑身发冷,像冷冽的寒风刺人皮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