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房门,阿威领她下电梯,后面跟着三个黑西装
乖乖上车,阿雅向副驾问,“章哥,要去接席先生吗
阿威没回头,只说:“去北海道
阿雅小小哦了一下,专心去看风景
半道拐弯,阿威下车接了个电话,重新上来,车换地方走
是市区,挺热闹的
阿雅顺从下车,阿威说那人让逗留一下,想是有事缠身,不想她太早去
那就逛逛
阿威认命跟着
她也没乱走,就在主道左瞧瞧,右看看,买了一些小东西,和大娘平日常用的膏药
最后进的书店,整栋三层很大一间
人不多,娇小少女身后跟着四个五大三粗的保镖,显得格外注目
阿威也不自在
特么的活到这么大就没进过这种鬼地方
艹,这豆芽真会逛,全他妈是四眼鸡,都再看一眼试试
他的局促阿雅能察觉,小声提议,“章哥,要不要在休息区稍待?我就在这层转转
阿威冷着脸,不应
他爱跟就跟
阿雅垂首挑书
日文她只能看懂一丁点,慢慢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两本小画册
出来,差不多是要走钟点
人行红灯,阿雅驻足抬头,突然愣住
马路斜对面,有个中年男人,身量不算高大,深蓝西装,面骨刚正,她觉着眼熟
一时是想不起来
“怎么了?”阿威敏觉,立即顺她视线追望
“无事,我看对面小朋友可爱。”阿雅压住心头疑窦,垂眼掩饰
阿威暗嘁一声,母的,天然爱心泛滥
飞机落抵北海道,有车来接
已是日晚,车上山林盘行许久,停稳
阿雅下车,抬头望去
朱红鸟居重重,伴青苔石阶,向上蜿蜒,尽头,约莫是类似庙宇建筑
“愣什么,走。”阿威提着行李箱在阶上
她回神,踩着落叶拾阶跟上
“这是哪儿
“神社
晚上住这儿吗?阿雅心里奇怪,席城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
进门不见他人
也不知供奉的什么,有蒲垫,阿雅挪了个,靠坐在木门边
鼻尖沉香袅袅柔淡,眼皮渐沉
朦朦胧胧中,熟悉馥郁气息盖来,男人有力手臂圈她入宽怀,阿雅蓦地睁眼,小脸在外套布料上蹭动
是他
“你才回来
“恩
蒲团边是矮几,席城将她放在上,转身,昂扩臂膀展开
阿雅踮脚,从善如流,轻轻替他脱下冷硬的黑色西装外套
他转过身,捏住她小小下巴,俯颈衔住软香柔唇
阿雅呼吸乱在他唇舌间,那样挺拔的身躯,轻轻松松拢住她,灼热手指在她腰际游走作乱
小脸窒红了,他总算饶过
热息相错间,阿雅望他,只觉表情和往常样子······不太一样,眸色沉静,还隐隐有些肆戾
他仰首,在解衬衫扣
修长手指灵活,阿雅鼻尖若有若无的味道加深,沉香盖不住
很熟悉······像烟火散过残留硝味
火药?阿雅想起那天给他打电话,他那头的声音
他让阿威带她逗留几小时,想是,在办用枪的事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
“再这么看着,我又想搞了
阿雅对上他眯起的眸,视线幽暗,掠向她唇边
他勾起一侧薄唇,笑的样子很痞,嗓音坏透,“这地方不好搞
什么混账话
薄薄脸颊瞬间烧得彤红,她心悸不定,小脑袋垂低,要去归叠他外套
却是被他一臂揽进怀里
“饿么?客人等会才到
阿雅摇头,来前吃过一个鲷鱼烧的
“那跟我出去走走,外面挂了灯夜色还不错
他领她进后院
佣人在点灯,朝他鞠躬问好,阿雅才知这地方是他的
典雅的日式庭院,古朴石灯,苍翠修竹,火影幢幢,碧痕绰绰
缘廊是木质,走在上面,步声两道深深浅浅
阿雅仰头去瞧檐下灯笼
冷不丁,被他一把扛到肩上。小小惊呼隐没在玄关推开的声音里
甫一进门,大手缠来,衣物被他迅速摘个干净
力气很大,没有挣扎的余地
“别
推拒着的小嘴堵上了,吻得急切,阿雅渐无力气,晃神中听见皮带凌乱别开和西裤拉链解下的声音
不是好好地看夜色吗,怎么
男人眸色深着,来势汹汹,边吻,边拆出片包装,轻车熟路单手戴上,气促地沉进去
猝然的撑涨痛楚,阿雅闭起眼,心知只能由他了
席城眼眸半阖,瞥见她认命模样,有了点笑影,长指撩开云鬓,薄唇舔吮她软白耳垂
“开个胃
也不知开的哪门子胃
脸在她颈窝里,睫毛浓棕硬长,拂刮她肌肤,俊挺鼻骨轻缓蹭磨,贪眷深嗅
仍是那样干净,淡淡青瓜香气,清甜水灵要人性命
男人手能灼烧一切的温度,捉过那纤白小腿,抬到肩上,小腰柔韧性实在好,不盈一握,轻易折成要断不断的样子
他结实身躯渐有热汗,腰腹紧紧绷着,身下悍猛征伐,凿得她身子绵软不住发颤
快被碾碎了
阿雅颤颤簌簌,意识没有完全出笼,还记着木门并不隔音,唇咬得润红,承受他一下下肆意掠夺,一声不吭
手攥着薄褥,却也使不上力气
身体被他掌控着,欺压着,他顶一下,便也跟着往上一耸
小脸羞耻晕烧,薄薄的肤,香汗细细密密,泛透红粉,也更腻滑,清婉眉目揪起,满溢酸楚不堪
门外突然响起佣人声音
阿雅吓得一激灵,顿时听见他嘶气
“老母。”他停下来
男人鬓角滴落汗珠,滑过隐忍紧咬腮帮,淌向半动喉结
迅速回了句日语
绷紧了腰,将将缓过那被骤然紧绞的冲脑感觉,佣人离去的脚步声里,大手直接打上她小屁股,声音沉哑又危险
“放松,这么想缴你男人械
臀顺势落在他掌心,抓揉弄,女孩耻得眼尾湿红,听那语境,想是客人已经来了
来不及说话,他窄腰疾速耸贯起来,势头悍猛蛮狠,夯碾几十下,逼出她哀凄嘤咛,守不住的轻声哭喘
总算满意
他咬住那根纤弱锁骨,深埋进她层叠软湿,鸣金收兵
“给老子等着,晚上收拾不死你
他撤身离去,阿雅平着细喘,去捡一地凌乱衣衫
有佣人来领她去换衣洗澡,出来后,又领她到前面正屋
玄关推开,阿雅走进去,脚步一顿
他对面坐着两人,生意伙伴吗还是
“过来
阿雅依言,静静走到他身边落座,那个中年男人用生硬的中文嘱咐身旁小男孩:“叫姐姐
“姐姐。”脆脆的童音,语调夹带日语发音方式
席城没有做介绍
晚餐,阿雅伺候着身侧男人水酒添菜,心底胡乱地猜
他们聊天用的日语,她不能全懂,但从对话语境,她能微妙察觉,对方不像他生意伙伴,倒像下属
中途那三人来了,就候在外面
他下颌朝小男孩一扬,话是对她说的,“带着出去玩,不要走远
阿雅知道,他们要谈事了
领着小男孩出门,左龙摸了一把小男孩脑袋,阿威还碰了个拳
她有些发怔,这种程度的熟稔,想来,不会是普通下属
玄关关上,保镖们站的位置比较远,小男孩很活泼,拉着她要表演倒立
她忙给阻了,陪着坐在缘廊边说话消食
很快,她知道小男孩叫小栗,里面的中年男人是他父亲,姓氏倒没说
四五岁的孩子,眉眼天真,小腿悬在半空悠来悠去,平衡很好,看得出身手锻炼过
阿雅不知怎的,想起那个雨天里,失了矜傲神态,着急惶怕地跑出来寻她的小男孩
雷响时,她捂住了那双小耳朵,小西装下的战栗,她感受得到
瞳眸是黑色的,不像席城,包着眼泪
直到雨停,她领进屋给吹干头发和小外套,那小家伙很乖,抱住她脖子礼貌道谢
可是比起眼前小栗的开朗活泼,是截然不同的,有一层浅淡忧郁
是因为父亲的缘故吗
阿雅收敛心神,不免暗嘲,他的孩子,他的教育方式,关你一个情妇什么事?那些无妄巴掌,还不够刻骨铭心么
小栗轻轻扯她衣袖,许是无聊
眼下也没什么玩具,她想了想,解开绑头发的棉绳
小布丁点没见过这种魔法,一下被吸引住,看着大姐姐漂亮指尖翻出花样,很兴奋
她莞尔,手把手教他玩,也留神里头动静
可惜就连一向嗓门爆烈的阿威,也只有简短的应是声音,难辨情形
夜深,玄关重开
席城烟雾后的慵懒眼眸,微微定住
檐廊下,他的女孩,青丝逶迤着,露出小小一张清丽侧颜,声音柔柔慢慢,仿佛对待自己孩子,耐心陪着玩耍
夜很美,因着她眉梢眼底风景
神情为什么要那样温柔。柔得,他心头莫名起癔
席城淡淡敛眸,烟叼在唇边,随着意味不明的扯笑,余烬抖落
黑色西裤上一屑灰白,他盯着,漠然捻烟
一行人要散,小栗被中年男人抱起,意犹未尽
阿雅在他身边陪着送客,听见他回句什么,小栗不吵了,对着她满足地笑,还对着她说bye,红色棉绳抓在半空小手里,摇摇晃晃
走回后院,阿威左龙都不见了,他站在院子中央,使唤她去取外套
阿雅取了来,月色浓露里接受他圈抱,鼻尖男人气息深重
“先去睡
他要出去办事?这么晚。阿雅仰头
席城便见那双黑色眸子清濛濛的,小鹿一样,倒映出自己俯瞰时化冻的冷锋眉目
再多看着,是别想走了
那脸蛋小得一手能裹住,他两指挲动捻揉,指腹温度慢慢升起
观她羞垂眼眉,薄唇挑起,邪气也痞极,俯低了颈,啄吻细婉眉心
“去洗白晾干等着,不叫你空闺独守
没个正形
他披着夜色离开,没让她送
阿雅回房安置
手机很静,房间也很静
梳洗后开了电视看,夜凉,她去关窗,瞥见院子四周有黑西装把守,管家佣人侯在廊下
重重护卫,气氛很惊悚,他去办的事,想必危险
阿雅蹙眉,觉得他的世界,只怕比她所设想的险恶更甚
又在想,白日里隔着人群的那一眼
很怪,似是认识她,一直看来,那眼神无恶意,不似席城那边的
是爹地认识的吗
猜度思量不见结果,神经紧绷,连着旅途劳累,迷迷糊糊渐也睡熟
夜半,阿雅猛然惊醒,那张脸,她想起来了
是在她家里出现过的,爹地录音里的内地朋友
张sir,张叔叔
没来得及深思,床榻陷下一角,她吓得呼吸骤失
“做噩梦了
黑漆漆的没点灯,沉懒嗓音熟悉,将她卷入带着凉意的男人怀抱
阿雅错拍心跳总算回序
胸膛肌肉紧紧虬实,有些凉,女孩侧脸贴伏着,摇了摇头
伸手要去开灯,他没让,说就那样继续睡
鼻尖是清冽的沐浴味道,他刚洗过,冷冷水汽氤氲
静默许久,头顶呼吸缓缓,阿雅睡过一阵了的,没什么困意
“明天有事,陪不了你
他大手在她背上,循着蝴蝶骨来回,声音漫不经意,阿雅却听得出隐隐血戾之气
想是他事情棘手,她很乖觉地恩了一声
心底隐隐地盼,他不在,或许张sir有机会跟她重新接触
他有些不满,捏她鼻尖,“那么喜欢小栗
阿雅不知他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左右对比,要反思自己的教育了
棱模开口:“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是活泼可爱时候,席先生不喜
黑暗里,落在女孩削薄肩背的那只手,好像顿了一瞬,又好像没有,随即又向下,往腰窝轻佻摸去
“北山枫叶浴红了,明日跟小栗一起去赏,”男人嗓音淡静,带着些哑,“省得无聊
阿雅还能怎样,一切行程不都由他安排咯。温温吞吞地,又应了声好
那只手横在腰际,摩挲很久
阿雅提心吊胆,就怕他不加节制胡来,但看着,他好像没那兴致
只是也不松手,阿雅小玩偶一样,整个人趴靠在他结实胸膛上
耳边是他的有力心跳,一下又一下,阿雅听着,眼皮慢慢沉坠
醒来照例是不见他人的
收拾好出来,日头还不高,识中文的管家微笑鞠躬,说席先生已安排好
阿雅上车前,看了看,阿威好似没在,另派了四个保镖
车开一个半小时,停在安静的半山位置,风景秀美,有一幢很大的屋邸
大门刻着家族徽纹,有人在等
“姐姐!姐姐
阿雅下车,手被牵住,是小栗
这是小栗的家
他身侧跟着个穿黑色和服的女人,踩木屐,梳发髻,三十出头,容颜柔美而成熟,笑意盈盈
鞠躬时,和服领子后敞露的女人颈背,大幅艳色刺青
阿雅惊住
“何小姐,初次见面,请您多多关照
标准的中文,声线柔和
阿雅微微一愣,听见小栗叫妈妈
“您好,叨扰您了
“哪里话,席先生的人,自然是贵客
女人领她参观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阿雅起初不安
可她一切都是柔的,许是席城吩咐过,她分寸把握极好,寻捡的话题令人极易亲近
阿雅才知,她有一半华人血脉,本名香织,随夫冠姓城野,小栗是她第二个孩子
而昨晚那个中年男人,也就是城野先生,同席城办事去了,不在
小栗叽叽喳喳,热情地介绍家中每一角落
城野家的庭院和神社不一样,铺着假山白石,枫叶点缀其间
井然有序中,又别有情调,全是香织亲手打理,女人笑得羞赧,又有自豪
一路走来,看得见佣人不多,宅邸这样大,可见耗费几多心力
阿雅随她走进内间茶室
香织手持茶筅,熟练地在茶盏里搅打,一边无关痛痒聊天,询问国内风景,或介绍本地风土
突然,有人来敲门
香织告罪一声走出去,小栗抱小球缠来,阿雅陪他玩
屏风外,来来去去,人不少
小皮球骨碌向门边,阿雅倾身去捡,隔着屏风边缘,瞥见,有好几个男人,长相恶煞
略略一抬眼,清墨瞳仁布满惊骇
他们的手指,都······不健全
可怕,很可怕,她在席城身边见的,起码全须全尾
香织的声音那样温柔平静,仿佛见怪不怪,那身黑留袖和服背影,将一个娇小女人包装成冷酷的极道妻
阿雅一身寒栗,明明上一刻,茶盏里碧沫氤氲,是香织为妻为母的温柔神情
陪小栗走去后院玩球,步伐几乎算逃,站进日光里,她依旧不能回神
茶室那边还在进行
香织不知说了什么,叱责时嗓音不大,威慑力很强,那些男人,甚至跪在地上叩头谢罪
咚咚声音,阿雅哪敢再听
她又忍不住想,一个柔婉女人,完全地改造了自己,生出能适应畸形丑陋的黑色社会规则那一面
背后种种,该是什么样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