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装得这么虚张声势,你不是这样的人。”解非轻而易举地看破她的伪装,“你不是鸵鸟,也不是扎向自己的刺猬,你是鹰鸟,应当搏空的,别责怪自己。”
“你以为你了解我多少。”古金栀眼神逐渐冷漠,他这时又看清楚她是什么人了,自己那些耻于接受的阴暗面也显露在他面前,有种无法自我掌控的趋势,从而渐渐感到不安,只能发怒来掩盖自己的软弱,“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什么关系?”解非坐到她床边去,轻轻抚上她横眉冷对的眼角,“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非要我说的那么明白吗?”
“当初你亲上来的时候,我很卑劣,没有拒绝,后面的事就再也拒绝不了了。”
“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的手像是水一样,诱惑力十足,像是温暖乡。
差点让她忘记现实。
“你将自己至于危险境地,万一呢?”解非现在才想起来责备她。
“我想过,但我不能死,”古金栀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我就算还有最后一口气都会爬到你家。”
“再说了,你回来的时候我不是给你信号了吗?”
“你说的信号就是那个眼神?要是我理解不了呢?”
“那不是还会听到我们吵架的声音吗?再说了不是还可以报警吗?”
一件两件的都计划好了,就是没有计划百分百不受伤的方法。
“你之前的逻辑漏洞有点多,”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需要完美的解决办法,“你说你给他看110的界面,但我们报警中心没有收到过你的报警电话,这是其一。其二,更重要的是,你既然知道他贩毒为何不知道早前报警,偏等到今日?”
“我说打电话报警,只是个报警界面的截图而已。”古金栀不以为然,“你们警察里很多蠹虫的,我之前我妈被家暴,我打电话报警,他们居然说这事不该他们管,让我去找妇联。这种伤人事件没有发生,他们是不会立案的。”
“既然你在我就拿界面刺激他,加快事情发生,这样报警才会有用。”
“而且我说我有证据只是猜的,我也没有他手机密码。”古金栀耸肩,撇嘴道:“我也是今天诈他的,之前早有怀疑。而且他在危急关头是来不及反应我怎么打开他手机并且看到交易内容的,这样他就会更愤怒,更会由情绪驱使,激情伤害我。但是有一点,我知道他随身带刀,这样就可以咬死他故意伤害。”
“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解非咬着后槽牙压着怒意质问她。
“我知道,”古金栀低着头,决意道:“我知道,不然我没有把握让他进监狱。”
他那时心里的愤怒肯定和地狱的岩浆一样,咕嘟咕嘟冒着成千度的热泡,即将冲破冥界的限制,浇筑在古金栀的灵魂上。
古金栀就是要激怒他,越愤怒越好,让他体内的犯罪之血不停叫嚣,蒙蔽他的心神,这样她的把握才是最大化的。陈明与虽然容易被情绪与话语左右的人,但也不是笨人,不做的周全一点的话,只要他稍微一想,计划也可能失败。但是如果将自己置入和他一样的危险漩涡中,譬如身处漩涡中即将沉没的残船,他才会相信古金栀,成为她的提线木偶。
“你明明可以直接举报他贩毒,为什么偏偏以身涉险?”解非不明白。
“如果只是举报贩毒这一件事,那他的罪恶永远只能存在于警局的档案室里。如果是今天这样,他从前以往所犯下的一桩桩一件件罪行就可以昭告天下,这就是舆论的力量。”
“我要把他推出去,推到所有人的面前去,每一个人的唾沫星子就是我妈往生路上最好的雨露甘霖。”古金栀眼里闪着执拗的光,近乎疯狂。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的罪行一旦公布出去,他的同伙就会隐藏起来,那些缉毒警察的工作更加难以进行。”解非说这个的时机其实不太好,显得有些功利。
“我其实有想过,所以你们公安部在发文书公布他罪行的时候只需要说他家暴我妈和刺伤我的案件即可,这样社会的舆论对我来说简直就是神兵利器,而你们对他的犯罪判刑就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古金栀渐渐平静下来,其实她什么都想到了,但是她有自己的路要走。
“好啊,这么周全的计划,居然没有考虑过一旦公开对你的负面影响?”
“这个倒是没有想过,不过我不在乎,因为站在我这边的人更多。”
“那我呢?”解非心绪颤动,“你有没有考虑过我?”
“对不起,我不该利用你。”古金栀垂眸,真诚道歉,“刚刚说的笔录的事,你就如实写,不然你也会被牵扯进来。”
“你觉得我说的是这个吗?再想想。”
“难道你说的是炮友的关系?”
解非突然有火窜上来,满是侵略性,俯下身捏住她的下颌,苍白的脸此时嘟起来也有一丝丝血肉颜色。
解非简直要被她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