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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角端上来的时候,兰泠才发现自己是真的饿了。
不锈钢小蝶里盛着蘸料,魏广清把椅子搬了过来,是打算让她在床上吃。
兰泠没见过那玩意,但是昨晚的粿条汤告诉她,应该会很好吃。
男人耐心沾了特调料汁,夹了个粉角喂到她嘴边。
她小口咬着,时不时偷瞄他的神色,不知道他现在又是什么心情。
“今天下雨了吗?”
她含糊发问。
“嗯,凉快。”
近乎透明而带着筋道的粉皮裹满了馅料,能吃出来里面有肉沫跟香菇,还有胡萝卜、马蹄、虾仁,别的她也尝不出来。
“吃得惯?”
兰泠没回话,凑上去又咬了口。
是好吃的。
魏广清怕不是个厨子?
他耐心极了,就这么喂着她。
半盘粉角都被她吃的干净,他又在她额上探了下温度。
“还冷吗?”
“有点渴。”
魏广清端着空盘子,将床边的椅子拉开,没一会又端着两杯水过来。
一杯是已经放温了的陈皮水,被他放在床头柜上。
刚转过头,男人已经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喝下另一杯。
“喝药。”
兰泠莫名想到了一些关于避子的内容,看着他越来越近,生出畏惧。
“退烧药,你以为是什么?”
还好,是甜味的。
兰泠靠在角落,问他,“我……我们,什么时候走?”
“不喜欢这里?”
她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还是魏广清接了话。
“已经安排了人在收拾别墅,下个月龙舟赛,按往常,我会去镇上别墅住。你跟着,龙舟赛结束之后办婚礼。”
有了大概的安排,兰泠这才安心下来。
“那我,穿什么?”
“等你不出汗。”
话外之意大概是她汗湿了太多衣物?
兰泠有些困,不知道是吃饱了还是药效上来了,魏广清也没打算继续管她。
至少此刻能安身,她这样宽慰自己。
往日并不美好的记忆在脑中盘旋,像是什么穷凶恶极的妖魔,她难以单独对抗。就要被俘虏时,有一团青黑色的影子出来吞噬了一切……
兰泠挣扎着要脱逃,确实越陷越深了……
醒来的时候,床边还是放着一杯陈皮水,只是房间变了样。
看来是已经换了地方?
她掀开被子,身上已经换了套绵绸衣服,倒是舒服。
内裤也被换上,只是没有胸衣。
她在衣柜里找了找,除了一盒除湿剂,只有一包刚开封的一次性内裤。
兰泠撇了撇嘴,穿上放在床边的棉布拖鞋,踩在地板上倒是舒服。
客厅里的摆设也简单,就放了一套红木沙发还有茶几,上面放着魏广清常用的茶具。
出去忙了?
屋子里窗帘都拉着,看起来是人为,兰泠也就不去动。
偏厅里放着个壁挂钟,她这才发现居然又要快傍晚了。
魏广清去哪儿了?
她揉了揉肩膀,有些酸,不过昨晚他并没有发狠,不至于要卸下她的胳膊。
还在想去哪儿找面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魏广清已经回来了。
“还发烧吗?”
见兰泠呆滞,魏广清又换了个问法,“还难受吗?”
兰泠这才摇头,站在那不知道该做什么。
男人将刚买回来的生活用品摆在桌上,一样一样拿开。
“天热,在屋里休息,两套绵绸居家服,你可以换着穿。明天开始我白天都不在家里,你别乱跑。”
兰泠应承,问了句,“我不穿胸衣吗?”
魏广清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着她的身形,“不嫌勒?”
也是这么个道理,不需要见人的话,确实没有必要穿胸衣,就是觉得,有点太方便他了……
他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归类到各处。
“过来,带你转转。”
别墅三层半,还有个后院,种了些应季的蔬菜。
厨房跟工具间都在一楼,饭桌在靠近后院那边,开了落地窗,能见到后院的模样,难得这面窗户没有拉上帘子。
“是防爆玻璃,后院没什么值钱东西,蚊虫多,自己别去。”
兰泠记下,她对那些花花草草确实也没什么兴趣。
冰箱里放着甜点跟点心,是上午过来收拾的保姆做的,魏广清将那些端出来,放在餐桌上。
“感冒了,别贪凉,放一会再吃。”
兰泠记着,跟着他转悠,却撞在他的后背上。
“走路也不小心。”
她揉着鼻尖,魏广清只是望了她一眼,便在柜子里拿出来两个瓷碟。
兰泠看着他把白切鸡倒出来,又从台面上拿了块黄姜,去皮之后开始制姜蓉,拿着个挺趁手的铸铁锅利落弄着滚油,顺带调了味。
她看他这干脆的动作,真的要怀疑魏广清是不是个厨子,可惜她对他一无所知。
菜心改刀之后炝锅淋了淀粉水快速翻炒,在瓷碟上堆成小山。
“你还挺会做饭的。”
她靠在门框上,小声讲了这么句。
男人倒是没什么情绪,简单收拾了灶台,端着两个瓷碟走过来,兰泠侧身给他让路。
甜点放凉得差不多了,他这才将扣上的盖子打开给她推过去,继续讲着房子的布局。
“二楼有两间房,阳台外蚊虫多,衣服换洗用洗衣机烘干机。每个礼拜会有人过来做卫生,你不用管。”
兰泠小口喝着微凉的玫瑰桃胶,有些酸甜,倒是开胃。
魏广清看了她一眼,她这才反应过来该给点什么反馈。
“挺好喝的,吃得惯。”
他又回了趟厨房,接了两碗米饭出来,放了一碗在兰泠面前。
“吃完。”
“嗯。”
兰泠学着魏广清的样子夹了块鸡肉在姜蓉里蘸了些,勾着些细碎的姜蓉一块带到滑嫩的鸡皮上,做了三秒心理建设,塞入口中。
对面那人没再管她,只是安静吃着饭,没一会又去接了一碗。
她偷偷观察着,他好像是更喜欢那盘青菜?
总不能是什么,要让着她多吃肉,这种老土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