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人在意的角落,寒渊撕扯掉小棠的道具,抬头望向众人的视线方向,一张冷峻的脸闪过一丝惊艳。一直以来,身材多么火爆的女人向他投怀送抱,可他从没有一点心动,甚至十分厌恶
但这个男孩明明不美不媚,甚至不是女人!他却觉得顺眼极了,好想建一个玻璃花房将男孩保护起来,这样纯粹到模糊了性别的人就应该不沾染外界的污秽
可他刚看痴了,男孩的脸却忽然消失,所在的位置只剩一扇老旧的木门
靖宁一脚把门踹关上,因为太用力,导致房顶扑簌簌往下落灰尘,她淡淡一笑:“不好意思,下次我会轻一点,我们继续吧
继续什么?NPC都被你赶走了
寒渊继续掏枪,小荷继续发飙,苏子棠快要崩溃地拿出第三个道具,她发誓这真是最后一个了,靖宁再搞事她真的兜不住了
靖宁迅速地搜查起整个教室,从教室后面找到一片碎花裙的破布,本来捡了颗发霉的枣儿,想起日记里枣会变成小孩人头滚来滚去,立刻恶寒地塞到寒渊的口袋里
确定搜查不出东西了,她一把拉住苏子棠,往窗边奔去:“撤
那窗户也老旧,塑料膜糊的,还结了蜘蛛网,靖宁率先撕开膜,一脚踩在桌子上,一脚踩在窗沿,回身朝苏子棠伸出手:“手给我
苏子棠一手抚摸在心口,手掌与心口之间隔着一个冰凉的指南针,心跳的震颤似乎影响到了指针,也跟着不安地晃来晃去
靖宁的脸忽然出现在眼前,不满地盯着她:“你也想去给那个NPC开门
苏子棠这才发现教室门还在被敲响,而男孩如圣歌一般的声音持续穿过门缝,引诱着里面的人,小荷没来捣乱,正失去理智一样一步一步向门那边走,只差几步就走到了
苏子棠不敢再浪费时间,主动抓住靖宁的手,使劲踩上桌子,跟着她从那个破洞跳了出去,跌入一片黑暗,明明才进去不到一个小时,但村里却已天黑了,只剩一盏盏微弱的路灯在风中摇晃,不像照明,像引路
夜风拂面,苏子棠逐渐冷静下来,快走几步到了靖宁前面:“我来吧,我有照明道具,无论在什么环境都不会走丢
她开始逐渐理解指南针的选择了,所谓能通关的选择不一定代表着自己能毫发无损、全身而退,付出是必要的
她在前面走,靖宁走在她后面,两人有一会儿没说话,好半天,苏子棠才抱怨:“宁姐,好冷
靖宁嗯了一声:“正常的,有鬼在我们后面吹冷气,到家就好了黑暗中,苏子棠只能跟着自己的照明道具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因为自己身在光源处,并看不到四周黑暗处有什么,但她也不是很想看
“有多少鬼
“很多,左边有,右边有,后面也有,将我们围城一圈了,还吊了长长的尾巴,他们在笑,在愤怒,在恐吓,也在伤心
“为什么伤心
“村里少了两个鬼媳妇儿呗苏子棠想象了一下那画面,渗人得慌,她牵着靖宁走在唯一正确的光路上,而身后跟了一长串的无名鬼魂,掩入黑暗,长长看不见尽头
“宁姐,你这时候又不害怕了
靖宁笑:“害怕来源于未知,而我现在已经参透了这里的故事,每一个鬼都是罪孽之身,而我甚至可以猜出他的罪,神不神奇
苏子棠好奇了:“怎么做到的
“因为都是男鬼啊。”靖宁不笑了,她和那些狰狞的面孔对上视线,并不很看得起他们
如同风雪中的旅人,在鬼潮中找路也是件很困难的事,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倦意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小腿也酸疼得可以,才到了此行的驿站——村长家
村长家是村里屋内唯一亮着灯的地方,但却没人出来迎接,里面传来女人呜呜的哭泣声,还有村长的骂声:“老子忙了一天还要给那些小娃娃做饭,还要给你做饭,娶你做媳妇儿还有什么用
苏子棠知道靖宁对这些事情有点敏感,下意识去看她的表情,靖宁却只是站在门口听,并不打算插手
“你以为你是安平的城里媳妇儿,沾点风凉就头疼脑热,连碗也不想洗,再说了,就算是城里媳妇儿,不也是被安平治得服服帖帖?你看你这老脸跟树皮一样,怎么好意思偷懒
后面又是车轱辘的抱怨话,找不到新内容,靖宁打了个哈欠,推开自己屋的门进去了,苏子棠跟在她背后
不知道为什么,一回到这间屋子,没有了外人,苏子棠就很想和靖宁说话:“宁姐,你的家庭幸福吗
靖宁躺到床上,两只手交叠着放在脑后:“什么意思
“嗯……我是想说,你好像很恨男人,一般这样不都是在男人那里受过伤吗,就算不是恋人也是父亲啊之类的
苏子棠也不知怎么的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大概是靖宁这个人太包容了,在她面前不用伪装自己,因为她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
靖宁思考着怎么和她解释:“我不恨虫子,但我讨厌虫子在我面前出现,如果这个虫子拍扁了会爆浆,那我就会花点心思找别的工具来杀死这个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