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實話實說,他的確怕靖翎不願,雖然靖翎開口要了自己的以後,卻並沒有明說她將會如何處理兩人之間的關係,靖翎反握住鹿原的手指,正色道:「我都說了要你餘生作陪,這樣你還覺得我會不願?」
鹿原心虛地看著自己在靖翎手中逐漸被捂紅的手指,悶悶地開口:「要留臣在殿下身邊,也不是只有做駙馬一途」
靖翎忍不住再次笑出了聲,鹿原的反應太不安,太鑽牛角尖了,其實從她醒來就發現了鹿原以臣自稱,刻意在對話時維持著疏遠的稱謂,一開始靖翎不是太在意,但談話至此,便能感覺出這是鹿原給自己的不安建築的一道防護,想來鹿原應是害怕這個詔令,只是皇帝的一片好心,怕讓他尚公主一事其實與靖翎的意願不符,所以才刻意維持著疏遠的關係,好讓自己被拒絕時能好過一點。
靖翎不禁開始想像鹿原是如何揣測自己的,他們早有過肌膚之親夫妻之實,但鹿原卻覺得自己有可能不願與他結髮,自己都說了要他餘生相陪,甚至兩人才剛剛在床榻間雲雨歡好,但他還是覺得自己有可能只要他以臣下、面首之類的身分待於左右,靖翎試圖去辨明鹿原不安的源頭,怎麼想都是過往三年種下的惡果所致,抬手撫上鹿原的臉,讓他再不能避開自己,靖翎冷靜地開口:「你怕我會用之前你對我做過的來報復你?怕我不給你名分?怕我會折辱你?」
恐懼被剖開,鹿原覺得自己很是赤裸,艱難的回應道:「如果殿下這麼做,臣也甘願受」,犯什麼錯就得什麼罰,靖翎要將他千刀萬剮也無所謂,只要能讓靖翎滿意,他都願意。
靖翎從他那看著自己卻沒有焦距的黑瞳裡看出鹿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手指用上了勁,微痛讓鹿原的眼裡又有了自己,靖翎這回語氣變得嚴肅了些許,「不准胡思亂想」她說著,手緩緩鬆了勁,看著鹿原臉上自己留下的指甲印,有些心疼地輕輕撫過,語氣瞬時又柔了下來:「就算皇兄不下旨,我也早就打算去請旨賜婚的,你或許不能自己的把一切往壞處去想,那也不打緊,過去三年是黑暗,但夜再長,也有將盡之時,往後,你做我的駙馬,我會帶你去看朗朗白日,可好?」
鹿原看著靖翎隨著話語逐漸泛紅的眼,忽地有了笑意,他的羽兒早把他看透了,看透他卑劣的自私、故作的堅強,也看透了他懦弱的膽怯,可即便如此羽兒還是要他的,抬手去覆那還滯留在自己頰上的小手,他閉眼把臉往那溫熱的掌心裡放,像是終於安下了心神似的答道:「好,都聽你的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