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
霍以白控制不住自己,看着自己的“杰作”止不住笑起来,“你应该知道的,我这里的刑罚品种是最多的,有水灌五脏,有烟熏六肺。老虎凳,荡秋千可以慢慢选,每一样都来一份
陆涟撑开眼皮看他,“小傻子
她一旦扯动自己的笑,脸颊处便会有一个浅浅的酒窝,然后随着笑声越来越激烈,她的嘴渐渐张开越来越大,几乎要咧到耳后
霍以白被这样的画面惊得一个踉跄,差点跪坐在地上
陆涟身体有着不同程度的损伤,脓血像滴泉一样下涌,却轻易地就挣断了玄铁打造的刑具,然后跪在地上,像个小动物一样歪头打量四周
她的瞳仁被染成血色,变得巨大爆满眼眶,眼白被挤压得只有一点点
“你滚开你滚开,什么妖霍以白红着眼睛,啮咬得唇上全部是血痕,身子止不住颤抖,终于控制不住,大声大声地喘着粗气
“怎么了,弟弟,不是你要审讯的吗,怎么回事?”她现在的音色已经浑浊不堪了,好像喉咙里堵着什么
霍以白看见她周身散发血色烟雾,接着那团烟雾渐渐变浓,把他包围住,又是那晚的晕沉麻木
几乎想要惊惧地咒骂出来,但是话到嘴边根本不能畅快地吐出来,只能含糊不清地含在嘴里
“弟弟。”陆涟附在他的耳边喊到。霍以白的睫毛微微颤动,终究没有睁开
让人惊讶的是,那层血色迷雾消散之后,她全身整齐,根本没有受刑的样子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躺倒在地上的人,不屑冷哼一声,果断地摘下了他的面具
其实自打来了霍家兄弟的长相一直是她最感兴趣的点,事到如今可算是逮着机会能一睹芳容了,不枉费她还被打了一顿
买卖不亏
“哎呀,姐姐真是心急啊。”一抹熟悉的身影从门里走进来
陆涟没有立刻回头,只按下面具,站起回身
“该说急躁的是谁?你才是一刻也等不及呀,该藏得再久一点的,让我抓不到你。原先用这密令诓我,那姐姐就在宴会上借你爹爹破你的局,兰儿你也是知晓我的,姐姐并不愿意受制于人,尤其是被这么亲近的人诓骗呀
“怎么,你是在怨我?”陆涟走上前去低头看她,挂了挂她的鼻子,语气亲切温柔
原先只是萦绕心头的淡淡怀疑,从那朵紫薇就隐约猜到了,知晓她身份的也只有崔兰徵
这个丫头太奇怪了,能在刺阁与合欢宗来去自如,怎能不让人怀疑呢
皱起眉头,在阴处里崔兰徵脸显得有些苍白,一双迷人的眼睛渐渐睁大一些
“日月颠倒是什么意思,这也是刺阁的密令?还是说,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可是姐姐我没有那么好的脑子,你就告诉我什么意思吧。”她直截了当地问起来,摇着崔兰徵的手撒娇似地摇了摇
“霍以白就在这里,嘘,那让我们来问他?”她蹲下身,坐在霍以白的胸上,一点点扣紧他的脖子
崔兰徵的微笑出现了一丝裂痕
陆涟也笑起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崔兰徵却莫名打了个冷噤,总感觉她的恶意顺着目光射在脊背上
“我也知道他如此针对姐姐,姐姐一定是不喜的。他不仅嘴上不饶人,本性也蠢坏。不过他的去留,全凭姐姐定夺
“真的吗
霍以白的呼吸被猛然遏制,此时还处在昏迷的状态下的他只能靠着本能咳嗽起来,然后乱蹬腿。陆涟的腿狠狠地压在他的小腿上,鞋跟和鞋面卡住缝隙
“三,二,一她用犀利的目光扫过崔兰徵,逼着她做出选择
倏忽,崔兰徵不得不被当前的实情嘲弄了,这滴难以抗拒的墨汁,在她的心头渐渐洇开。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点头还是摇头
“呕。”霍以白又不住地发出类似干呕的声响,他的脸涨得通红
“姐姐崔兰徵伸手阻拦
陆涟这才缓缓松开几分紧扣的手。霍以白此时已经失去正常呼吸的能力,只能不断抽动身体,以求让空气更好地过渡到肺里
意识还没有清醒,手无意识地向上抓挠着,嘴里一直有嘶哑的吼叫和抽气声
“兰儿。”陆涟用脚尖点点躺倒着的霍以白,嗤笑道“阁主现在就像濒死般倒在面前,你不会惊讶吗?这不是你期望的吗,我从合欢宗顺利来到刺阁,会不会也有你的手笔,是先生让你如此的吗?他呀,看着温文尔雅,实则一肚子坏水呢
“他坐庄,没人能赢得了一个子儿
虞染之啊虞染之,你是对我放心不下故意要派人监视,还是要引我入局呢
“你也来。”陆涟明明没有发出那个字音,崔兰徵就像受到蛊惑了一样,她伸出手一点点靠近那个垂死挣扎的身体
“日月颠倒.....你们合欢宗怎么私心这般大呢?都把这赫赫有名的白主撂倒了。”她凑到崔兰徵耳边轻语,“但是呢,你也不要怕回去不好交差,先生所期望的,在下定会鼎力相助
“真的吗?姐姐!”崔兰徵的手攀附在陆涟的身上,“但是这样会不会拖累你呢
陆涟没有回话,静静地看着她,小姑娘视线一转:“那白主他
崔兰徵有她的顾虑,即便主导权已经由陆涟过渡到她的手中,她还是装出一副兀不可犯的样子
“还能去哪里,他又不是香妃转生,化成蝴蝶都能飞走。”陆涟往外瞅了一眼,满不在乎道,“真奇怪,这么久都没有人来查看吗
“没事的,姐姐,都被我清理掉了。”崔兰徵抿嘴笑了一下
“想的可真周全呀。”陆涟也跟着笑了一声
“姐姐不问兰儿何故吗
“为什么要问,那刚刚你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