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推开殿门的时候,心脏止不住的狂跳。
老太监在后面催促着,她硬着头皮迈了进去,转过花厅后,沈墨瞬间愣住。
只见一个身形颀长,浑身赤裸的男人,正背对着她站着。
男人似乎刚沐完浴,侍女正在替他穿衣。
一头微微湿润的发贴在他精瘦的背肌上,发尾微卷,正好勾住他紧窄的腰线,细小的水珠,顺着他凹进的脊椎骨蜿蜒,落入他的股沟。
他宽阔的背上,有十数道陈年的旧伤,刀剑斧鞭,具已陈旧。
像糜丽而腐败的花,开在他皙白的背上,让本该是少年干净的身体,生出几分邪佞。
再往下,是他健硕的大腿肌肉,双腿微微分开,隐隐可见一根巨物安静的蛰伏着。
他听见声,视线侧过身扫来,露出刚毅的下颌,双眼融入晦暗中,一侧的烛光在他脸上跳动。
忽然,他皱了一下眉头,原本看向沈墨的目光,冷冷一斜。
“啊!圣上恕罪……”侍女立刻跪下,穿衣时,她的尾指不慎勾过他的腰腹。
“拉下去。”
侍女哭的梨花带雨,几个侍卫将她拖下。
另一个侍女脸色惨白的走上去,虽然还没发生什么,但已经像个死了一会的人了。
哥哥……
沈墨皱了皱眉,她低头,悄无声息的站到角落。
两年不见,再次听见他声音时,沈墨依旧会心悸。
除了身份上的转变,沈砚似乎一切如旧,只是眉宇间平添上一份阴鸷。
沈墨无法理解,既然不想被侍女触碰,可以自己穿衣,既然要侍女侍奉,那就得接受这无可避免的触碰。
他岂不是在自相矛盾?还是说,这不过是他想杀人的借口,人命在他眼中,竟轻贱至此。
这让沈墨十分的不适,更令她烦躁的是,这种随心所欲的杀戮,甚至可能会落到自己身上。
沈墨阴在角落里,看不出什么表情。
如果,她也躲不过去,或许还能说自己手受伤了,不能侍上。
“奴……奴婢手受伤了……只怕不能侍奉圣上……”侍女手指都在颤抖,她犹豫半晌,试探着说沈墨静听后续。
“是吗,说谎的话,你知道下场会是什么吗?”风拂竹林一般的干净,清澈悦耳的声音,却透着偏执又阴戾,令人害怕。
“会变成真的。”他说。
还是之前的侍卫,又将侍女拖了下去。
沈墨
真他妈难伺候。
她闭了闭眼,十分想给沈砚两拳。
可惜,她不能。
不仅不能,她还要跪着伺候他。
不跪着伺候他,她就得去床上伺候。
无论是哪种,都很让人憋屈。
沈墨很快平复情绪,她转变思路,第一,自己要好好活着,第二,要没有存在感的活着。
沈砚身边侍女侍卫太监一大堆人,只要自己不主动往他面前凑,他也不会注意到她
“圣上,这有个新来的。”
老太监一把把龟缩在角落里的沈墨拽出,推到沈砚面前,“还是从前先帝的新封的美人,生的花容月貌的,可人疼呢
被拽到亮处的沈墨一愣,目光猝不及防的撞上沈砚,她忙低下头,妖艳的面皮上终于闪过一丝慌乱。
好好好,这么玩她是吧,沈墨牙都快咬碎了,多少年了,王福官你个老太监还逮着她坑!
一冷一热两道视线同时向他扫来,王福官一脸委屈,他说错啥了?
“滚!”
新君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王福官的笑蔫在脸上,赶忙退下。沈墨心情大好,跟着众人也打算悄悄溜了。有个年纪小的侍女已经吓傻了,被沈墨连拉带拽的拖走。
“慢着,你,留下。”像是指着谁在问。
小侍女回头。
沈砚手指向外一挥,示意不是她,他重新指了个人,说,“把她给孤留下。”
不要答应,不要回头,一定不是在叫她!沈墨心脏跳得咚咚作响。
她快步出门,快要得见那仅剩一丝的天光时,两侧的侍卫长枪一挡。
“圣上召你
沈墨脑袋都在发胀,她慢慢踱回侧殿,沈砚就站在她面前,她没有抬头,只盯着自己的足尖。
求你了……穿点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