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报复性补偿是一种心理现象,它源于人们在童年时期未能得到满足的需求和欲望。
以前季岚对此没有特别的感觉,她不曾觉得自己的失去了什么,又有什么是不被满足的,可当看见她的妹妹进入会所,忽然间好似对此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
季沅也看见了姐姐。进来的一瞬间就看见了,可她当作不认识她,收回目光,摆着一副天真的面孔,却轻车熟路就进入了那间姐姐刚才出来的包厢。
包厢用磨砂玻璃包围而成,模糊地透明着,季岚只能看出浅色坐在了那团深红色的一侧,她们说着什么,深红色突然将浅色拉到身边。
她们淡白的脸庞挨在一起。
季岚在原地立了立,手指攥紧又松开,到底还是走上前去。
踢踏踢踏,高跟鞋跟激烈地敲击着大理石地面,脚步很快。
来到包厢门前,猛然拉开门,季岚才看见原来那浅色是坐在了深红色的腿上的。
季沅那又白又细的双腿侧并着,两脚被深红长裙包裹的女人的大腿架得悬空,腰肢轻揽着,低着脸庞,极不自然地由着那个风流轻浮的女人亲吻着她的脸颊和脖子,看上去简直就像是感到害羞一样。
她会害羞么?这个问题暂且不论。总之因为她的到来,她们停住了动作。
二人齐齐看向季岚。她的女朋友是一副被打扰的不满神色,她的妹妹则只是怯生生地瞥着她,不明所以,脸上还带着意味不明的红晕。
真是厉害,原来脸红也是能够控制的。
她上前强行将浅色从别人的怀里拖拽起来。
她的动作相当不温柔,可以说是粗鲁,手指紧紧攥着妹妹的手腕,让妹妹当下地疼得挣扎起来,“你是谁,松手,你弄疼我了
“喂。”她女朋友漫不经心地站起身,伸手揽过季沅的身体,像对待所有物那般不容拒绝,但也是愉悦地说,“你不刚才还说不介意么?怎么这就吃醋了?”
季岚凝着黎曼,眼神中是从未出现过的愠怒。她这个人一向没什么情绪,好像什么都不介意无所谓。黎曼不禁感到新奇,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笑起来,“等等,该不会她就是你的小金丝雀吧。”
季岚不想要承认,可她更不愿承认这种人竟然会是她的亲生妹妹,于是咬了咬牙,只好吃下这个哑巴亏,“既然你都已经猜到了,还不松手?”
女朋友无可奈何地松开了妹妹的双肩,一副不愿招惹的模样退后了两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不过你说怎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小朋友,你应该不是故意的吧。”她不善地盯视着季沅。
“我没有……”季沅慌张地摇头,她带着哭腔扭动着手腕,却压根没有真正施力挣扎,“姐姐帮帮我,我不认识她,她弄得我好疼
竟然急得要哭了一样。
季岚冷眼旁观她的表演,也不争辩,对黎曼说:“我希望你们能断干净,没问题吧。”
女朋友满不在乎地耸肩,“应该吧。”
得了她的话,季岚扭头就将人带出包厢。
季沅一直说着不要,说姐姐救我,还双眼含泪地回头望着那个深红色的身影,显得那么无助可怜,跟被抛弃的宠物似的。可后者只是优哉游哉地喝着杯里剩下的酒,全然不在乎。
一般风流的人分为多情和无情两种,黎曼是后者。她清楚那个女人抛弃季沅就像扔掉一件衣服一样简单。
也许季沅同样认识到了这一点,穿过大厅时,她挣扎得更加剧烈,不光挣扎,还叫喊着:“来人啊!救命啊!这个人要强暴我!救命!我不认识她!”
这张乖巧可爱的学生面孔吸引了不少目光,可这里是会员制的私人会所,进出这里的不是高官就是名流,不会有人愿意插手这类事情。
来到停车位,季岚拉开车门就将人扔进去,“是谁强暴你你心里没数?”她站在门边俯视着她,“还姐姐,季沅,她是你哪门子的姐姐?”
季沅重重跌在后座,却不急着爬起来。
她的天真表演应该是结束了,所以软着骨头慢条斯理地支起身体,妩媚戏谑道:“是姐姐擅自说我是你的金丝雀的。”
姐姐皱了皱眉,却不反驳,而是兀自坐进驾驶座发动汽车。
“姐姐,你怎么能宁可承认我是你的金丝雀,也不愿承认我是你的亲生妹妹呢?你这样实在太伤我的心了。”
回答她的依旧只有沉默。
“话说姐姐真的知道什么是金丝雀么?”季沅暧昧地拖长了话音,是有意刺激她的,“我可听爸爸说姐姐是很乖很听话的好学生,还没谈过恋爱。”
“看来你很清楚。”季岚目视前方,声线冰冷非常,“你已经跟她上过床了?”
这句反问直白地教人难堪。
季沅脸色一变,抿唇不语。
季岚看向车内后视镜,盯视着那张晦暗不明的脸,就当她是默认了。
“几次。”
妹妹咬紧牙关,依旧不回答。
姐姐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缓缓踩下油门,不断提速。
汽车越开越快,等回到熟悉的小区,妹妹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她扶着车门想要下车,然而还没缓过气就又被季岚拖下车去。
这次她没有挣扎,而是任由季岚一路将她带回空荡荡的家里。
这里季岚的家,室内却有着与她家相同的寂静与空旷,只是看上去比她家昂贵了不止一两倍,装潢布置精致流畅,像电视剧里主人公的家。
那种嫉妒的情绪在她心里一闪而过,转睫便晕头转向被带到一扇门前。
门内是一间很小很小的房间。真的很小,只够放下的一张椅子,椅子上方是一扇方窗,像监狱一样。除此之外,就只有角落里透着点点红光的摄像头。
“你知道这件房间叫什么么?”季岚沉声问。
季沅摇头,捂着唇平复呼吸。她揉着自己的手腕,手腕被留下了一圈红痕,碰一下很就疼。
“这间房间叫小黑屋,是用来反省思过的,”季岚平静地说,“小的时候我一不听话就会来到这里,现在我长大了,季沅,轮到你了。”
季沅的眼睛越瞪越大,直到一只手将她推入房间才反应过来。她竭尽全力抵着门,一双眸子点了火般瞪着季岚,“季岚你疯了,你这是囚禁!”
“你知道我是你的姐姐,这只是身为姐姐的教训而已。”季岚顿了顿,话音平静到了诡异的地步,“季沅,你要是能听话,我就不会这么对你。”
她坦荡地迎接着妹妹痛恨的目光。这种眼神让她感到一种微妙的愉悦,她将表情柔和下来,再次重复那个问题:“你们做了几次?”
当看见季沅又是那么一副有口难言的表情,她便蓦地将门推上,然后上锁。
房间的隔音很好,门一关,她的妹妹就好像消失在了里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