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杭，奶茶到了，你下去拿一下
杭嘉从堆了很多其他人杂物的工位抬头，起身：“好，这就去
从楼下提着十几杯奶茶上来，杭嘉觉得自己的臂力已经小有长进，毕竟作为实习生，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订奶茶、拿外卖、搬杂物
但这次回到工位的时候，周围没有像往常一样围一圈嗷嗷待哺的社畜，格子间反而一片安静，杭嘉不明所以地将十几杯奶茶放好，这才有空闲看一眼周遭
然后和斜靠在她工位旁的女人对上了眼
杭嘉瞬间涨红了脸：“姜、姜总监、好
姜游好笑地将他从头看到脚，这才把视线落到那一大摞奶茶上去，开玩笑：“有我的份吗
“有、有的。”她不过是随便问问，但杭嘉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去那个大袋子里扒拉着什么，很快从杯身标签分辨出来，递过一杯给她，“这个
还真有啊
姜游意外地接了过来，看清了杯身少冰少糖的标签
她只在闲聊时和他提过一句，没想到他居然记住了
面前是难以忽视的、少年人直勾勾的视线，姜游抬头就看到杭嘉眼睛湿漉漉的，正热切地望着自己
求夸奖的眼神
她没忍住笑了一下，摇了摇奶茶：“这个谢谢了，还有…我找你有事，来一下我办公室吧
杭嘉点头，忙不迭跟上了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姜游的办公室，而内里的装饰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除开明显办公风格的桌椅、储物柜，其他地方都生活感很浓
桌上摆了两颗小多肉，盆身还贴着俏皮的花花贴纸，键盘是护眼的浅绿，而椅子上甚至还摆了两个针织的玩偶抱枕
或许是他的视线在那上面停留太久，姜游也顺着看去，然后捞起那只黑白的小狗抱枕递给他
“我妈妈织的
杭嘉呆呆接过，低头和眼神清澈的小狗对视，配上凌乱的卷毛，显得很可爱
姜游看着，抬手摸摸他蓬蓬的发顶：“坐下吧
小狗抱着小狗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背脊板正，像要接受训话的学生
姜游单手支颌：“你不用紧张，就当是随便聊聊天
“好、好的
这结巴的毛病还真是改不掉
姜游觉得好笑，不过职业素养让她选择在工作时间说正事：“是这样，杭嘉，我看过你上次交过来的活动方案，有40%都是你负责修改的对吗
杭嘉乖巧应声：“嗯，但策划书不是我写的，我只负责修改
“我知道。”姜游点头，喜欢他的诚实，“但初版我也看过了，不得不承认，你的想法非常好
没人不喜欢被夸奖，特别是被喜欢的人夸奖，杭嘉内心欢呼雀跃，笑得傻兮兮：“真的吗
“嗯。”姜游点头，从办公桌上抽出一份文件滑过去，“所以我想问，杭嘉同学，你对优秀实习证明有兴趣吗
真是诱惑力十足的一句话，短发女人单手支颌，微微歪头，像是询问，但更多是已知结果的了然，怀里的小狗抱枕仿佛在发热，杭嘉后知后觉被她的气息包围
“我？我、可以吗
“你不相信自己吗
“不
杭嘉并不是个不自信的人，可现在是在姜游面前，她那样优秀耀眼，他不自觉就降低了自己的姿态：“我怕做不好
姜游不甚在意地耸肩：“没关系，我给你兜底
他所担心的事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被她成竹在胸的心态打动，杭嘉跃跃欲试：“好，我想试试，姐姐
姜游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那你拿策划书回去看，活动方案三天内出给我可以吗
“可以！”狗狗眼一闪一闪
真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姜游被感染发笑，走过去摸摸他毛绒绒的发顶：“我相信你
“云创那个活动的方案，你交给新来的那个实习生了吗
午饭后，姜游和项青文沿着涪江慢慢散步
“只是让他试一试。”姜游抱着手臂，语气淡淡
白日的江风和缓，浅浅吹拂起她的发丝，项青文看着，指尖微微捻动，语气如常：“你什么时候……会做这种不成熟的决定了
姜游挑眉，转头：“你什么时候会做这种不成熟的指责了
项青文脸色微变：“他做不好的，我只是不希望你做无用功
“我手里已经有一份可用的方案了，他有能力，试试没什么坏处
指节攥紧到手心，江风往他的身体里吹进寒意，项青文的脚步慢了下去，声音渐低：“你一定要这么维护他吗
姜游觉得这句话挺好笑的。她维护的从来都不是某一个具体的人，而是她自己的决定，没想到项青文会在这件事上拎不清
“你在针对他，为什么
两人都停住脚步，项青文深深望着她，指节攥紧又松开，彻底颓然：“……什么时候开始的
姜游皱眉：“什么
“你和他。”往她的方向逼近两步，项青文的声音依旧那样平静、却隐藏着巨大的炙痛，“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