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十点的时候辛雨还没有回来。
辛雨的手机忽然开始响起来。包厢里的声音太过嘈杂,还是有人恰好坐在了辛雨的包旁边才听见了声音。
她走到走廊上,离喧闹的声音越远,骤然亮起的电话界面明晃晃显示着林骏的名字。
“喂?”
电话那边的背景音也有点吵,接着传来轻微的机械运转的声音,好像是上了电梯。“现在几点了?”他问。
“哥,今天情况特殊了一点……”辛雨本来喝的就有点醉,包厢里的其他人刚从卫生间回来,从她旁边过她也要打招呼,“给人过生日呢,我在这边挺好的,过一小会儿我就回去。”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浑然不知走廊中间的电梯门开了,有人拿着手机放在耳边,眼里和电话里全是她。
“现在是十一点了。”
她后面的人声和电话里的声音合二为一。辛雨挂了电话,闭了闭眼,然后转过去对林骏双手合十。“我也没有去别的地方。你看啦,我现在也还在这里。”林骏默不作声指了指电话,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想抵赖过去。“包厢里也没有时间,这次可以不算,不算好吗?”
林骏摇了摇头。“我不是说催你回去。晚上你自己一个人确实不安全。现在我到了这边,你可以稍微回去的晚一些。”
辛雨好像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但是同学的聚会叫他过去也不合适。回去的时候也只和几个人再聊了几句,从包厢里出来。出来的时候她还不习惯深夜骤然变冷的气温,在酒吧门口被风一吹,摇摇晃晃的脚下不稳。林骏反应快,直接从身后扶住了她。深夜的街道上没有什么人,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不在家里进行这么明显的肢体接触。
好在林骏的车子就停在路边,走十来米也就到了。林骏把她扶到车上,她捂着嘴唇很难受的样子。他本来要给她系上安全带,叹了口气转身从后座里拿了瓶水递到她手边。
好在她除了头晕并没有其他的不良反应。一路上闭着眼睛呼吸清浅,叫林骏想说她都无从下口。车子停到门外,林骏侧过身子对她说,现在我们回到家里了。辛雨除了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一点动作都没有。
他闭了闭眼,家里的阿姨也已经走了,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抱起她非常简单,但他要时刻留心她的反应,从门口一直走到她的房间门外,轻车熟路地拧开门锁。
她嘟嘟囔囔地嫌身上的衣服碍事,一坐到床上就开始脱掉自己的外套。林骏打完热水过来,她身上的外衣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林骏放下水盆,替她把散落的东西归位。本来应该扶着她去洗澡的,但是她的酒量太低,还是她和她的朋友们不知深浅,只能叫林骏替她善后。上身只要不接触吊带之下的肌肤还好,她的高跟鞋还穿着。半跪下去托起她的一只脚脱掉高跟鞋,他没有来由地担心辛雨醒过来,尽管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替她清理之后林骏扯过被子盖到她身上,从她的房里退出来。回到自己房间又坐了一会儿,才把灯关掉睡觉。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做梦,只是这次梦的内容变得奇怪起来。粘腻潮湿的欲望忽而在那没有面目的女人手里把玩,忽而被她夹在腿间,滑腻的温热肌肤和呼吸之间的热气将他团团包围。在梦里他没有拘束,随心所欲地抵着她的肩膀将自己的性器送进去,直到他心满意足射精的时候他终于看见了她的脸。
林骏瞬间清醒,还是空荡荡的房间。他喘着粗气打开了床头灯,试图驱散最后一丝不该有的想法。
但是生理反应骗不了人,半贴在内裤上高高翘起的性器沾满了精液,空气里腥臊的气味混合着白日里的熏香成了更为淫荡的气味。这种熏香和她房间里的一样,原本是再普通不过的檀香,但林骏却近乎疯魔地寻找这种气味。
他回想起自己帮着辛雨脱掉高跟鞋的时候,他勉强压制下去的亲吻冲动,手指搭上去的时候他却没有办法行动,触碰到了最不堪的自己。她在睡觉,自己哪怕再次进入辛雨的房间她也不会发觉。
但他毕竟还是辛雨的哥哥。不是她不乖,是他本身的心思就不正常,在她吻上去之后他才有回吻的权利,而现在未经她的允许,自己在用她的手指……虽然是他的臆想自慰。性器沉甸甸地垂在半空,他靠着床头柜,用被子捂着脸自慰。射出来的时候随意用了条领带盛放精液,丢在地毯上。
那条领带是林宏盛送给他的礼物。但他早就不需要那个,需要烟,酒,以及一切能麻醉人神经的事物。
第二天的时候林骏像没事人一样出现在辛雨面前。辛雨没有问他身上的衣服是谁脱掉的,自己昨天有没有失态。他庆幸之余还有些生气,觉得辛雨确实做的有点过分。谁知道她耸一耸肩膀,对着他有点生气的脸说,昨天晚上一是和朋友聚会,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酒,只是跟着胡乱喝,二是她出去的时候把聚会的地址也告诉给了林骏。
“因为你是我的哥哥啊。”
林骏默然,他试图向她表明自己并不能时时刻刻都在她的身边,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不太适合再深入干预她的生活。但出于某些原因,他最后还是没说出去,只好转移话题不再去聊这种事情
中间林骏也去外面出差。辛雨也是回来的时候没看见林骏本人才知道的,电话里他说自己是被林宏盛临时叫出来的,白天可能接不到她的电话,有什么事情给家里的阿姨说,他有空了再联系阿姨。
辛雨说自己在学校都很好。最近要办一个社团舞会,她最近也在忙着去排练,回到家的时间也很短。
林骏听着她在学校的事情,聊到最后几乎没有什么话可讲,他就问她需要带什么东西回来?香水还是项链?
上次生日的时候你送的就是这两样东西,辛雨并不想接受他的礼物。我不想要什么,下次放假的时候带我出去玩吧。在家里一点意思都没有。
挂掉电话的时候其实林骏有点后悔,手比脑子动的还早,他还想再听辛雨再叫她哥哥的。但是辛雨说她想要跟着他出门,他翻了几下手机调到日历,仔细地把那几天圈出来。
放下手机的时候他才回神,自己走到了吸烟区。林宏盛站在他面前抽烟,他吸得少,只有从视频会议下来的时候出来点一支,别的时候都是靠黑咖啡。慵懒地扫了一眼林骏全身,“女朋友?”
林骏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不是,是辛雨。她找不到我,打电话问我在哪。
林宏盛手里的烟坠出来一节灰白色的烟灰,他顺势掐了烟丢进垃圾桶里。出来的时候忘了给她说了,确实是疏忽了。你这个做哥哥的,在妹妹上面多花点心思。他看上去并不想管林骏太多,说晚上的时候跟着我的秘书去见人,其他时间你自己安排。
这本来也并不是什么难度较大的工作,不然也不会叫他过来见习。林骏跟了一个城市,向林宏盛提出来自己等辛雨放假之后再出来跟工作,得到允许后买了机票直接飞回来。
春夏之际的气温反复无常,他穿着黑色的长领毛衣从机场出来就感觉闷热,到家门口下车拉着行李箱进门看见辛雨的时候,这种闷热感达到了极致。
她在家里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连衣裙,说自己也是刚刚从外面回来。林骏晃神的时候眼睛会不自觉盯着她盘起发髻下方的细碎绒发,阳光一照是浅棕色的。“在家的时候有没有听话?”他戴着眼镜配上这个语调,瞬间像是三十多岁的人。
辛雨眨着眼睛,“我在家里什么样子才算不乖?想哥哥也算不听话吗?”
那种潮湿闷热的感觉从大腿一直攀升到他的小腹,再从半空锁住了他的喉咙。林骏在她面前又一次失语,你当然可以想哥哥,因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辛雨逼到了门边,她的吻如浆果一样,在他的唇间爆发出甘甜浓郁的汁液,她伸出来的舌尖轻轻地扫过他的唇吻,像在边缘上拨弄他神经的玩家。
“那这种想可不可以?”她含混不清地问他。
他的心房好像被人戳破了一点,好像触发了保护机制,余下盛满回忆的心房酸涩地鼓胀起来,才不至于沉没到心底。他眼前的色块模糊地变幻起来,布满缠枝花纹的米色墙布在他的眼中慢慢起伏,逐渐幻化成那天他看见的被酒液淋湿的蜜色肩膀。
他想他应该反感,因为是兄妹的关系,而不是正常男女之间的感情。身体拉扯着像分裂,从里到外撕扯出深不见底的漆黑裂穴,他汗涔涔地捂着胸口,那里最深处缠绕扭曲的血肉被风吹过,好像将冰锥硬生生插入伤口。
可那之下压抑的情感像暗红的岩浆,顺着心里的那些裂缝喷涌而出,冰冷的隐痛一瞬间被岩浆汹涌吞噬,拉扯的裂缝正在以丑陋又疯狂的姿态快速愈合,好像在胸口绽放出一朵血花。
嘴里的甘甜一瞬间变得苦涩,辛雨很疑惑地用指尖轻轻擦拭他的脸颊,放到唇边品尝。
“哥,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