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原本是一个比较安静的人,但是在婚礼热闹的氛围里,他也一改往日的内敛,热络地和那些有些眼熟或者完全陌生的宾客们推杯换盏。
说起来,因为师父和师兄平日里都没有饮酒的习惯,徐泽自己也没有什么很亲近的亲戚朋友,所以他其实还从未饮过酒,在成亲这天是第一次。
他人实在,不知道推拒,也不知道耍点小心思少喝点,几乎是只要有人敬酒就老老实实喝,更别说他还要一桌一桌挨着敬过去。
所以等到宾朋散去,他也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
新郎喝得不省人事,连路都走不了,最后是被他师兄和妻舅扶进新房的。
人都不清醒了,闹新人的环节自然也就省掉了。村里妇人们嘻嘻哈哈地在前院收拾残局,舒娘子则兑好了热水放到新房门口,叮嘱林心蔚给徐泽擦洗一下再让他休息。
林心蔚身着红嫁衣站在门口,提起水桶“哎”地一声应下:“娘,你们今天可辛苦了,你和爹他们早点回家休息去吧。”
等到舒娘子离开,林心蔚回了房内。
她回到房内用热水沾湿喜帕,脱掉徐泽的衣服为他擦拭身体。
前院妇人们的声音渐渐散去,迎来了新主人的院子又一次安静下来。林心蔚也已经给徐泽擦好了身子,也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躺上床休息了。
其实自两人在杏花树下行过夫妻之实以后,因为紧凑的婚礼流程占据了大部分的时间,两人别说做爱了,就连单独相处的时间都很少。
所以准确说起来,两人最多只能算是有些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林心蔚面相徐泽侧躺着。
新婚夜正是个晴朗的圆月夜,月光从纸糊的窗框融融地透进来,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也影影绰绰地能看见一些物体的轮廓。
林心蔚用目光打量着这个还算陌生的新晋夫君,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了新婚这天他大概率会被灌醉,她也没太看重洞房花烛夜。但是在这天晚上真的得到一个人事不省的丈夫,还是多少会觉得有些遗憾。
两人连合卺酒都没喝呢。
徐泽睡觉没有打鼾的毛病,呼吸声也比较轻,听着他有节奏的呼吸声,林心蔚也渐渐沉入了梦乡。
翌日。
因着两人才是新婚,而两边的长辈也都知道小两口在婚前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也体贴地给两人留够了培养感情的时间和空间。再加上之前的时间里大家都因为婚礼有些累了,是以并没有人来打扰两人的好梦。
两人都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来。
可能是没有喝酒的缘故,林心蔚醒得更早一些,新家到处都还是干净整洁的,婚礼的残局也早都被帮忙的邻居们收拾干净。
家里没有家务可做,她便从米缸里舀了大米掺着玉米糁煮了粥,又捡了个土豆切成细丝,用开水烫熟后加了调料拌成凉菜。
知道两人在婚礼上肯定吃不上席,舒娘子也在大锅菜出锅后单独为两人留出一些肉菜放在碗柜里,现在天气菜也还能放放,足够两人吃两天的。林心蔚便从里面拿出一小碗梅菜扣肉,烧开水蒸热。
等到菜准备好,灶上的粥也煮熟了。林心蔚将饭菜摆上桌,转身回了屋里去叫徐泽起床吃饭。
因为在宴席开始之前两个师傅就提前给了徐泽醒酒药,所以他虽然前一天晚上喝醉了,第二天倒是没有很严重的宿醉。
两人吃过早饭,林心蔚去收拾碗筷,徐泽则拿起了锄头打算把前院的空地开垦出来种点菜。这是两人之前及计划好的,正好是播种的春天,在之前也已经和舒娘子要了一些菜苗。
考虑到两人新婚,林二叔也让徐泽休息几天再过去帮忙,正好也把新家收拾一下。
结婚之前虽然也收拾得比较干净,但很久没住人的小院还是有些空,缺点人气,两个人也打算这几天好好添置一些小东西。
林心蔚收拾好碗筷也去了便也去了前院。
“你这腿上疤都还没掉,歇会儿吧,剩下的我也能做了。”
当日被蛇咬之后虽然两人及时做了治疗,倒是后面的各种“操劳”,再加上后面的发热,伤口的愈合多少还是有些耽误。而且虽然两人是解了徐泽中的淫毒,但是蛇毒里还有热毒,这也是他后来发热的主要原因。
所以徐泽这伤就比普通的伤口愈合更慢些,蛇牙咬出的小口子到现在都还没掉疤,索性问题也已经不大了,不然前一日婚宴新郎官连酒都沾不得算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