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心蔚在啁啾的鸟叫声中醒来。
和睡着之前的姿势不同,她与徐泽面对面躺着,脑袋埋在徐泽怀里,双手也紧紧抱住了徐泽的腰。
徐泽的下巴则靠在她的头顶,仍沉浸在睡梦中。双臂也如睡着之前般搂着她。
看来昨天还是累到了,林心蔚想。
等了一会儿,徐泽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她忍不住动了动,徐泽还是没有反应,她便直接坐起身来准备将他叫醒。
可等她起身后才发现,徐泽满脸通红,皱着眉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林心蔚心里一突,看来徐泽还是感染了,现在正在发烧。
她坐在草席边伸出手推了推徐泽的肩膀,试图把他叫醒。但是徐泽还是没有反应。
这样的状态下,她一个正常女性,根本就不可能顺利把徐泽带下山,只能先回家找人上山帮忙了。
林心蔚拿出昨晚洗干净的布条打湿了放在徐泽的额头上给他物理降温。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又出门检查了一下昨晚在屋外布置好的除虫剂,见没有问题,便进门再查看了一下徐泽的情况,又给他重新换了布条,这才出门准备回家叫人来帮忙。
可就在她刚打开小木屋的房门,抬头就看到了二哥林行直正站在门前准备开门进来。
虽然林心蔚平时也会和林行直一起在小木屋里留宿,但是一般都在夏夜,并且随着两人年龄渐长,也很少结伴在山里露宿了。
只是自己一个人,林心蔚几乎不会在其他季节在山里过夜。
是以,从昨晚天黑开始,全家人就一直在担心林心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也是舒娘子担心儿子丈夫晚上上山不安全,才拦住了林行直没让他去找人。
毫无疑问的,一家人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天刚蒙蒙亮林行直便急忙上山往木屋赶来。
当下赶到木屋,看到小妹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但没等他多跟小妹说两句话,就被林心蔚直接拉进了屋里。
“正好,他是隔壁徐家村的小大夫,昨天上山采药被蛇咬了,我就把他带过来暂时安顿一下,他现在发烧了,我正准备回家叫二哥帮忙呢。”
小妹平时性子比较独立,话也比较少,很难有话这么密的时候,林行直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直接拉进了屋里。
等他缓过神来,那个小大夫已经在自己背上,小妹身上则背着小大夫的药篓,两人正慢慢行走在山道上。
“二哥,他有些发热,回去你先给他弄床上躺着,我去叫林二叔给他瞧瞧病。”
“等他情况稳定一点,咱们借村长家的牛车给他送回徐家村吧。”
林心蔚有条有理地一句句交待,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二哥复杂的神色。
“小妹啊,你昨晚和他一起过夜的吗?你俩睡一起?”
其实之前一进门,林行直就注意到了,小大夫睡在小妹专属的草席上,而且看他躺的位置,很可能之前旁边是还有一个人的。
林心蔚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昨天咬他的蛇有毒,我帮他解毒了。”
林行直闻言眉头一皱:“你能解的毒?那是什么毒?”
林行直对自己小妹的能力还是比较了解,她虽然可以自己处理一些不太严重的伤口,一些简单的病症也知道该找什么样的草药,但是对于山林里的蛇毒,她是绝对没有能力治好的,事实上,很多蛇毒,就连一般村里的大夫都解不了。
林心蔚知道这事瞒不住,别说自己,就是徐泽,只要林二叔一把脉,就能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只得一五一十交代了昨天的事情。
林行直听完整个经过眉头拧得死紧,觉得自家小妹主意真是太正了。
虽然在这个世界男女观念还算开放,年轻的男子女子恋爱比较自由,即使私定终身后便宿在一起很常见,就是成亲前有了孩子也算不得奇闻。但与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有了肉体关系的还是不多,因为对方不见得会负责任,像林心蔚这样巴心巴肝就人于水火,结果转头就被抛弃。
林行直也不可能逼迫小大夫对自己小妹负责,这事情便有些棘手。当然,小大夫要是愿意和自家小妹一起,自然是更好的。
至于人品问题,林行直倒是没有太过担心,先不说小妹自己乐意帮人肯定不是太随便的决定,再一个,即使将来两人不合适,也是可以和离的,林家人一向护短,肯定不会让家里唯一的小妹吃亏。
眼下,小大夫烧得人事不省,林行直背着他走了这么久都没见醒过来,这事急不来,只能先带回家医治以后再行商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