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们回到家之后,我洗好澡就是她去洗,她擦干身体走出浴室时有些狐疑,因为我什么也没穿,不过她还像往常一样爬上床去够她的内衣
我环住身边温热的身体,眼前却一片模糊,眼泪并不流下,只是在眼眶里积聚着。如果眼泪落下,世界就会变得清晰,然而并没有,于是一切都是模糊的朦胧的,细碎的回忆也升上云端。这是我渴望的事吗?这是我渴望的事。可再多的曲折离奇与过剩的感情,仅在我的心里,与面前的人似乎全然无关。她如果要默然离去,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只能含着泪,发出叹息:“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刚刚洗过澡,她身上的热气熏蒸着我的脸,我听到浴室里刚刚关闭的淋浴喷头在向下滴水,急促如战场上的鼓点
她一时呆住了,过了差不多有一个世纪,她才很笨拙很怜悯地抱着我。我们这样太奇怪太尴尬了,我不该这样对她,她也不该这样对我。我们靠的太近反倒不美。但是如果她拒绝我,我一定会羞愧欲死,她还是不忍心如此。她的动作很粗糙,我知道她本来就是这样,她无法掌握自己的身体,就像我无法掌握自己的想法,或许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把握
如果我表达不适,她会像从前每一次那样呆住而且面无表情吗,我害怕那样,所以我不会说,我怕她,我怕她伤心,我怕我伤心。我感到她并无动作,似乎永远带着不太信任的心情,她既不信任我,也不信任她自己。我用眼泪磨蹭她的脖颈,呼吸她耳后短发的气息,她的胸部与我的相贴,我们没有这样靠近过,可我还想更近一些
“求你了,求求你…”我心里焦急,止不住地哭起来,“求求你,求求你……”恳求是强求,是强迫。想着自己,再卑劣的行为也做得出来。我猜想只要我足够可怜,她自然会来同情我安慰我
她果然要安慰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模糊地“嗯”了一声,我们又紧密了许多
她把我压在身下,胡乱摸着我的身体,她根本不会做爱,动作像摸一块水泥地。我怀疑她果然只是大发善心,如果不是我,其他人求她她也会做同样的事吧。我不知道,只是想一想这样的可能就哭得更厉害,我感到下身也渐渐湿润了这样,然后呢?”她语气里带着真正的困惑,但是都是装的,我恨恨地想。想到这我擦干眼泪,几乎有了真正的冷静,我命令她:“你得摸我下面。”她依言把手伸到我大腿中间,她的手指很快潮湿了,她摸得不得其法,但只是她在摸我这个事实就让我颤抖起来,我抱着她,我想我该诚实一些,把腿稍稍张开,她无措地反复摸着我,“这样舒服吗
我不想回答,环着她的脖子,轻轻吻她的脸,像蛇一样黏腻地缠她,“你好可爱…”我呢喃着对她耳语,“我好高兴。好喜欢你……求求你,不要讨厌我……。”说着又掉下眼泪。我现在的样子真是卑微又愚蠢,因为我本来就是这样,目中无人又自轻自贱。我尽量不让他人厌恶我,那会损毁我在自己心里的模样。可我并不真正害怕他人看我的目光,那只是令我讨厌的烦闷,我唯独最怕她,我在她面前上蹿下跳,口出狂言,举止轻浮,以便掩盖自己的卑怯,但越是想掩人耳目反而越是彰显出来。她安慰我:“不会讨厌的呢……你很好。”不知为什么她也要掉下眼泪
只要在她身边我就变得难堪又急躁。此刻也是如此,我的身体微微弓起,一只手在她的背部画出弧线,我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尖轻轻舔着。她脸红了,又一语不发,似乎也不在看我,眼神飘飘忽忽,不知身在何处
我不着寸缕,她也同样,模样有些尴尬与滑稽。她不拒绝我,也不主动,不会像我一样声明喜好,她模糊含混地说我是重要的人,可是,可是我是怎样的存在。她好像始终在那里,又不远,又不近。或许她只是想要天长地久的友谊,出于友情,眼下她愿意帮我一把。出于依赖,她并不愿意失去一个多年好友。所以她也会善良地说:“不会讨厌的呢
我也不愿意失去我的朋友…可是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只能继续求她,又因为咽不下这口气,说出来却像命令:“把你的手指放进来
她有些无奈,因为怕找不准位置,所以让我松手。她把大灯打开,光线变亮,房间里的一切显得更加暴露。我想假装不知情,把眼睛紧闭,又斥责自己欲盖弥彰,于是睁开眼佯装镇定地看着她。她把我的腿又打开一些,有些犹豫不决地看着那里的景象,考虑一下后说:“你坐起来。”我于是用一种两腿张开的姿势坐着,羞耻感竟远去了,我的头脑中云雾缭绕,一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她的手就像我的手,这样亲切。但我的指根盘绕有一枚装饰银戒,她的手上并没有。所以她的手又像是数年前的我的手,那样陌生。我看到她的手指在我的穴口沾上透明的液体,然后不太有把握地把它慢慢插入我的身体。我的腰又弓起,面前的空气也变得粘稠
“这样会难受吗?”她有些不安地问。当然很难受,跟她做会难受,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我们都没经验。疼痛与快感厮杀得难解难分,我肯定要多鼓励她,不然下回她不再跟我做该怎么办呢?我认为这是需要从长计议的
“还不错呢,再深一点。”我发现自己的声音与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她的手指皮肤刮擦过小穴四周的肉,更深深地进入我深处,我身体绷紧,此时心中空无一物。沉默不语中,我们似乎都下了决心,要把这场并不完全欢愉的性事进行到底。她专心致志地试我的身体,我的手撑着身体,感受着,感受着,想支援一下快感,把其他不愉快都盖过。但她的动作没有节律可言,我乱糟糟的,忍不住地哭,这回却不知道在哭什么了
我的身下一片泥泞,明明有些刺痛,看这幅景象却完全都是快乐似的,她问要不要再放进一根手指。我哭着连连点头,她安慰般伸出另一只手攀上我的脖颈,另一边两根手指一起慢慢进入我的身体。我哭出声,因为比刚才还要痛,因为紧张,身体紧缩着,我的心好像扁了一块,酸涩到深处陡然生出一阵欣快。我并不清楚自己是快乐还是痛苦,她也不知道,无知无觉般看着我,没有改变她的动作
可能并不应该那么痛,但今天我的身体似乎更敏感一些,一切感官都被放大了,于是我痛得厉害,同时也有种天地倒悬,鸿蒙初开般的明亮与震撼。我摸索着抱她,她吻住我的嘴。她的柔软的唇,她的气息,都介于陌生与熟悉之间。真实与虚幻不再分明,一种真正的安慰,像神的箴言般浮现在心中,她与我突然连成一片快乐的泉水,要流往情天恨海
我们虚虚斜斜倒在一起,在微凉的床单上。我懂得织物的淡淡香气,收床单时,相邻的两根杆上的床单随着风向外飘去,飘到最高处时它们就单薄地贴在一起,我们一样的亲香,我的胸中却泛着酸苦,一种痴爱填补了有生以来的空虚,在此之前我是散佚无考的流言,她将我集结装订,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价值。某种程度上她是我的母亲,我依偎在她身边,想着刚才所做之事是真正的乱伦,一时间心里十分满意
她抱歉地望着我,她不常这样看我,她的眼睛在另一个世界,她洞悉那里的一切,在这里却默默无言。眼下虽然望着我,眼神却像从前一样朦胧,她究竟身在何处,我究竟身在何处?我想起从前有一次,与她去商场,我们出来到门口时,以为外面是白天,一跨出门口才发现,是顶上一块巨幕播放着青天白云,那屏幕上方的夜幕又深又远,看来已经入夜多时,我们却都误认了虚假的天色
我不去管其他,我感到自己获得了许可,以后也可以时常拥抱她,亲她的脸颊,或是挽着她手臂。想入非非到后来,我几乎不能明白自己是爱她吗?我只是需要她,对我来说,几乎连她本人都无关紧要,然而只有她,只有她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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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段时间,她说:“为什么我是
我说:“因为是我写的,有缘再写的话,你下次做0,你的总体感觉很0。不幸我也是0,我先0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