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库 > 鲜网浓情 > 三月夜(姑侄/男小三) > 拒绝沟通
关承霖一眨眼的功夫就搜罗出来一堆不怎么穿的卫衣。他叠整齐,堆成山,抱在怀里往楼下走。发现关纾月洗澡慢吞吞到现在还没有出来,他又抱着衣服调回头。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衣服都叫她穿一遍,那还能留下多少海桐花味啊?不够闻就算了,让她脱掉又穿上的,到时候又要怪他害得她身体不舒服。
        关承霖幻想了一下那场景,不知为何有点汗流浃背。
        身上好热。关承霖把翻出来的卫衣塞回衣柜,抄起靠墙的琴就开始逼自己编和弦。
        一定能编出来的,他给自己洗脑。
        刚才听了那么久的雨声,一定能编出来一首一经上传就会好评如潮的曲子,一定能让自己在后摇届名声大噪,一定能作为正宗国产后摇乐手超越叛逃分子关曜在国际上的地位。
        疑似吸入太多青苔腥气中毒产生幻觉。
        毒性一过,他就反应过来了。没有灵感硬写只能写出一团垃圾,他只是必须不去想象关纾月把他的衣服穿了个遍的画面罢了。
        本来出生在脱俗疯癫的艺术世家就有够自卑的,他还老想这些,没事找事给外界新增一笔刻板印象。
        关承霖觉得自己欠抽,又有点不舍得打自己,毕竟关纾月总说,要不是念在他长得不赖的份上,都不想跟别人讲她有一个只比自己小七岁的侄子。
        嗯,关纾月和她爸一样,沉溺皮囊美色,价值观严重地有问题。
        侄子有什么不能介绍的吗?侄子要是长得丑就不能被人知道了吗?
        关纾月坏女人坏女人坏女人……
        关纾月坏女人坏女人坏女人……
        满脑子都是这个的关承霖化悲愤为力量,三下五除二编了一段惊天地泣鬼神般的和弦进行。
        他把录音发群里给队友赏析,队友锐评:听了感觉关哥又在爱而不得,拒收垃圾。
        渊薮乐队的吉他手兼主心骨,第一千零八十次因为不承认这些恶评而退出群聊。
        关承霖决定了,不如趁着雨点胡乱攻击他窗台的睡死过去得了。
        他确实睡得很死,几乎是忘了今天有人傻不拉几地顶着雨跑回家这件事。直到关纾月的手掌贴住他的额头,削弱的海桐花气息扑面而来,他才在警觉中醒来,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胸口有点闷,关承霖喘着重重的气。
        关纾月淡定地将他掌心舒展开,握着他的手往他自己脑门上贴,“孩子,我想叫你下楼吃饭,结果你发烧了。”
        “我没发烧。”关承霖敢保证。
        “不可能!绝对发烧了!你睡觉的时候还哼唧得像小狗!不信你摸摸我的!”
        下一秒,他的掌心也贴向关纾月的额头。关承霖下意识翘起指尖们,只允许没有长茧的部位触碰她。
        嗯,好像确实有点不一样。
        关承霖不嘴硬了。
        疑似发烧的人眼神飘摇不定,关纾月有点担心。她跪在床边轻车熟路地翻开了侄子的床头柜,出嫁之前她总是能在这里找到体温计和感冒药。
        “我应该不会在你柜子里找到什么我不能看到的东西吼?”她捉弄关承霖玩。
        关承霖也不让她占上风,“怎么不会呢?特别多,用都用不完。”
        “哈?!你谈女朋友啦?哎呀我们家小霖也是大人了~什么时候带给我看看?”
        “不好意思,我对断了关家孽根这件事说到做到,不像你。”关承霖伸手扒拉开关纾月翻找的手,从抽屉最里面取出体温计,以及满满一盒可疑的东西。
        他把盒子打开,反手一倒。印着关纾月大头照的吉他拨片撒满他面前的床单。
        “本来是想送给安柊当生日礼物的,结果安柊会弹吉他这件事根本就是吹牛逼,他会个屁,我只能凑合着用了。”
        “那印我照片的拨片好用吗?”
        这是关纾月的重点,她眨着眼睛真诚发问。
        关承霖一把一把抓着拨片往回放,不去招惹她的视线,“都说了凑合,没办法,定制太多,只能用。”
        “好吧,我也不懂音乐,你喜欢就用吧,我们是一家人,应该不构成侵犯肖像权
        他没说喜欢。
        关承霖默不作声,将放满拨片的盒子重新放回抽屉里,然后靠在床头量体温。关纾月就坐在床边,虎视眈眈地等着看结果。
        “那个…”关承霖再次目移,不得已开口,“能不能不要只穿半截衣服在我面前晃悠,你都三十了,也有老公了。”
        他想说关纾月都长这么大了,能不能注意点,再怎么说他也是异性,只穿一件卫衣在异性面前晃悠成何体统。
        但关纾月这个女人深得她爸遗传,在装傻充愣的领域无人能敌。哦不,她爸关准、关家孽源本人是在不想回答问题的时候装傻逃话题,关纾月是耳睹目染,以为逃话题才是正确的社交方式。
        “我是有老公啊,可我和你还是一家人啊。”关纾月揉了揉刚才磕在地上的膝盖,有点疼。
        关承霖无奈之下选择忍耐。
        他从抽屉的另一侧拿出一片治疗腰酸背痛的药贴,掰住关纾月的小腿让她的膝盖转向他,再缓缓将药贴贴上。
        当事人无所谓,他计较岂不是显得他心里有鬼?
        “你为什么总是这里疼那里疼?安柊虐待你了?你有力气吗?有力气把他拖出去杖毙了,不行我来。”
        “才不是!”关纾月有点生气。
        她抿了抿嘴,把面对明晃晃的诋毁而感到的不愉快压制了下去。
        “说了你也不懂。”
        “我智力正常,学历本科。”
        “跟学历没关系,那是经历上的问题。你都是要断孽根的人,怎么能想象我们这种凡夫俗子每天晚上都做什么
        嗯。
        有什么事需要关纾月每天晚上亲自做还会弄得腰酸背痛呢?
        他还真的不应该想象出来呢。
        “你老公订的饭到了吗?”关承霖抬头问。
        “到了呀。”关纾月点头。
        “嘴巴就该长来吃饭,别话多,吃你的饭去。”
        贴完药贴的人一把推开关纾月横在他面前的小腿,然后猛地钻进了被窝。
        到底有没有发烧,他也不确认了。反正,他不想跟关纾月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