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进巷口的榕树,几抹春彩衔住夏末的尾巴
乔栗站在院门口,把灰墙上的青苔扣了块下来,闲的。
刚推开铁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吵闹声,尖锐的斥责和……哭声。徐凤在骂乔诗宁?奇怪,平时不是当个宝供着吗
她轻着步子站门外听了会
“你才多大…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我到时候怎么跟你爸交代。”
“呜呜…我…我
一直不讲重点,感觉听也听不出什么,乔栗拧开把手,尽量把自己想象成透明的空气,可两人目光太灼热,快把她烧出洞
好吧…她站直身子等候母亲的数落
徐凤像是找到个出气桶,指着乔栗就开始说,“你怎么当姐姐的,妹妹在学校里交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怎么不拦着
乔栗垂下眼睑,捻了捻指腹上的绿汁,她可是家里的小公主,我怎么敢啊
看她跟个棉花似的,打半天出不了半个闷响,徐凤叹了口气,坐到乔诗宁旁边,柔声问着,“宁宁,你跟妈妈说,这孩子是谁的?妈妈找他去
孩子?!乔栗瞳孔放大,有些震惊,默默看向乔诗宁的肚子。
乔诗宁长的不算丑,微胖但皮肤白,白蕾丝长裙下的小腹微微隆起,哭哭啼啼的样子在男人眼里应该很动人吧
原来是怀孕了,她还以为是吃多了
乔诗宁哭的更大声,目光有些躲闪,耐不住徐凤一直逼问,最终从咬肿的红唇里蹦出三个字
“贺延泽
啊?乔栗愣住,徐凤可能不知道贺延泽是谁,但她知道,甚至全校都知道
母从商,爹从政,家里亲戚不是这个局就是那个厅的,这种风云人物会跟乔诗宁鬼混在一起?
好吧…看来她的妹妹还是有点本事的
会生下来吗,生的话17岁当妈,结婚估计不可能,贺家不可能跟她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打交道,最多给点钱,好吃好喝当个金丝雀养着
虽然看着不体面,但也不错了
“呜…姐姐
乔栗被喊回神,有些懵逼,但还是走到乔诗宁身边,眉头皱起很是关心,“没事吧,想好怎么办了吗
乔诗宁摇摇头,眸光闪烁欲言又止的样子,看来有些话不能当着徐凤面说
乔栗抿了下唇,说,“妈,反正现在都这样了,等爸回来在商量一下怎么办吧,宁宁的身体最要紧
徐凤被支出去买鸡了,乔栗看向她,淡淡开口,“说吧
乔诗宁哽咽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谁的,呜呜
哇操,你不知道说贺延泽的名字
乔诗宁一边哭一边回忆,“那天很晚了,都喝了酒,都在房间里,呜呜
乔栗
这是可以听的吗,她尽量从字眼里找出不那么炸裂的地方,大道理在嘴边呼之欲出,又被她憋回去。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她只是没想到,乔诗宁玩的这么开
其实她也没多讨厌乔诗宁,母亲改嫁一年后跟继父生了她,一个新的家庭已经诞生,她作为一个“外挂”,有什么资格要求一碗水端平
她甚至很感恩徐凤把她带走了,而不是留在那个酒鬼父亲身边,不然她也葬身在火海里
乔栗冷下脸,这回是真真切切的关心,“什么时候发现怀孕的
乔诗宁咬着唇,低声回答着,“我…不敢说…去医院已经四个月了
四个月流都流不了,肚子里已经有手有脚了,她才16岁,引产可能落的终生不孕,哇…这,乔栗是真觉得棘手
她想了会,问,“你和那个王辉还在一起吗
“上个月分的…呜
接盘侠飞了
乔栗拧了下眉头,看向乔诗宁,“你能大概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乔诗宁哭累了,嘴唇木讷的嗫嚅着,“王辉带我去的,说是贺延泽生日,一个地下酒吧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上的车了…呜呜…”她说着说着变激动,乔栗连忙拍她的背安抚,“没事没事
“他们四个人…五个?在房里打牌好像,后面…后面我就
乔栗看出她有些难以启齿,温声引导她,“你答应了
乔诗宁掩面而泣,哭的不再楚楚动人,“姐姐,我好后悔
乔栗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不理解,但明白酒精会催发人的欲望,可能会让本应痛苦的事情变得刺激,兴奋,而渴望接纳更多
她沉默了许久,犹豫摸上乔诗宁的头,低声说着,“诗宁,对不起
乔诗宁愣了愣,呆呆看着乔栗
“我会帮你。”她这句话说的很坚定,眸光却偷偷躲闪,直到乔诗宁一把抱住她,姐姐喊的那么大声,那么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