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菱从混沌中清醒过来,钻进鼻里的是一股腐鱼般的腥臭味,从未闻过如此噁心的味道,让她立刻有想呕出来的冲动。
但嘴巴被一层厚厚的胶带紧紧封住,她放缓呼吸,将这股噁心憋回去
迷药让人昏沈,浑身发软,意志也脆弱不堪。
但越菱不敢轻举妄动,强迫自己压下恐惧,观察目前情况。
视野是一片昏暗,脑袋像被什么尼龙编织袋套住,纤维的粗糙感紧贴在她的皮肤上,摩擦着她的额头和脸颊,脸上都又湿又痒,应该是过敏了
身体时不时地倾斜晃动,她推测自己应该是在一艘船上。应该是在渔船的底舱,耳间回荡着木板弯曲般的嘎吱声,跟海浪拍击船体的沉闷响声
尼龙袋又破又烂,能透过破洞的缝隙,看到外头隐约模糊的灯光。
双手双脚皆被粗绳紧缚,身旁的两侧紧紧挨着其他人,应该是跟她一样被绑来的人,不知道岑潇是不是也在这艘船上,希望她没事。
越菱试图用肩膀顶了顶旁边的人,对方大概还在昏迷,没有什么反应。
头顶忽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越菱僵着身体,不敢动弹
有什么被打开来,她透过洞隙打量,有两个人踩着木梯走下来。
前面的人穿着清凉短衫,好像是个皮肤黝黑的外国人,跟在后面的人非常身形高挑,越菱眯眼不动声色打量,发现此人竟然好像是黄皮肤,黑发,可能是华国人
男人身穿暗色衬衫,在昏暗中,黑眸巡视一圈这次的人。
好几个人都穿着潜水服,大概是途中被骗来的旅客。
视线停留在曲线姣好的越菱身上,他皱眉:“怎么女的那么多?”
“坦哥这次交代说,如果碰上女的不用放过,”安塔耸肩,无所谓道:“因为底下那边反映最近几期实验样本太少了。不过坦哥说如果有遇到品质好的也可以不进实验室。坦哥说对小姗那几个女的腻了,想要换批新人服侍
“你们这次带回多少人?”黑发男人听着安塔说话,发现其中一个穿潜水服的女人似乎是醒着状态。
“十个吧,上波投效的人都教育得差不多了,还有位置缺人。”安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怎么了?”
“没事,恩烈让你去找他一下。”
“好吧,那我先上去了,你等等帮我再把锁带上
听到黑发男人的声音时,越菱瞬间忘记自己身处险境。
这个华国男人虽然操着不知哪国的腔调口音,但她在听到的一瞬间,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心底涌出一股熟悉感与依赖感
闷热的头套终于被拿掉,越菱轻喘几口气,她抬头,她的目光与他的交汇。
借着舱顶挂着的微弱灯光,看到了男人清晰的五官。
越菱瞬间眼瞳震惊,心脏咚的一声,似乎在胸膛里爆炸般猛烈跳动。
她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原以为已经葬身海底,连尸身都找不回的男人,就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
死而复生般
越菱一眼不眨,死死盯着他。
模样,依旧是记忆中的他。
只是不再是精心打理过的模样,
凌乱的蓬松散在额前,未打理的下巴青须,微微晒黑的皮肤,略显不修边幅的粗犷模样,都不再是她记忆中精致雅洁的清俊形象,浑身散发着野性与冷漠
忘记嘴上的限制,她唔几声挣扎起来,想要说话。
但他彷佛不认识自己,用陌生冷漠的眼神盯着她半晌。
然后突然伸手,用力掐住她的双颊,另一手迅速撕开她嘴上的封条,她嘴边皮肤一阵灼伤刺辣,痛得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出声,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袖珍铁瓶,将瓶口堵住她的嘴,强行灌了好几口酒水。
动作粗暴,越菱感觉鼻腔都呛着了,飙出眼泪来,她泪眼汪汪不可置信瞪着他,他毫不留情地将她的封条贴回去。
他面无表情,压着嗓子,在她耳边沈声警告:“想活命,就不要一副认识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