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云栖自觉丢脸丢到了银河系,全身无法抑制的颤栗,双手死死抠住棉服拉链,力道大到把拉链扣扯了下来
听到身后传来的轻笑,双腿直打哆嗦,开始头晕目眩了起来,身子也开始摇摇欲坠,站不稳当
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为自己辩解一下,可是,在大老板面前尿裤子,已经是无法磨灭的事实,怎么说都改变不了这个丢脸的行径,她感觉脑袋涨得厉害,连带眼眶也一起热了起来
桑云栖哆哆嗦嗦的扯开嘴角,声音晦涩,“抱歉啊,权总,咖啡喝多了,你们现在撤回合约,还来得及
“那个,打扰了,我先走了
说完,桑云栖头也不回的跑出了这个令人神往的办公室
电梯里,她挤在一群光鲜亮丽的办公室ol当中,她们衣香鬓影,自信明媚
她躲在角落,下巴埋在衣领里面,用力拉紧身上老旧的棉服,虽然棉服长到脚踝,可以挡去裤子上的尿渍,但她总感觉自己是被扒光了衣服,赤身裸体的在众人面前处刑那般煎熬
尤其是当有一位穿着丝质衬衣搭配红色半身裙的ol,疑惑的问了一声,“咦,你们大家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儿?”的时候
桑云栖脸上羞得又辣又烫,恨不得当场撞晕
出了儒圣娱乐的大楼,桑云栖站在冷风中凌乱,B市连续三日飘雪,这里的马路干净到反光,别说积雪,垃圾和落叶,都不曾看到一点
周围人来人往,高声交谈,只有她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桑云栖仰头看着面前的高楼大厦,每一栋都高耸入云霄,她渺小到好比蚁群里最柔弱最无能的工蚁,跌跌撞撞,苟延残喘。在这个紫醉金迷属于的世界当中,不知何时才会有属于她的栖身之地
明明刚刚已经握住了一个光明许多的未来,却因为她的失误和无能,手心都还未捂热,就眼睁睁的看着它从手里溜走
就算她脸皮厚敢下来,人家也不会愿意要一个生理问题都不能“自控”的“弱智”当艺人
桑云栖快要被自责和自我埋怨溺毙,眼泪哗啦啦的落了满脸,冷风拍打在脸上,割得脸颊生疼
潮湿的裤腿黏在腿上,冰冷刺骨
现在要去做什么,她又可以去往何方,桑云栖感觉一阵阵迷茫
或许让冷风吹一吹脑子,会清醒一点
晚上七点,华灯初上,温度越来越低,脚底被磨起一颗颗豆大的水泡。桑云栖终于走到湖心别墅区
全身被冻到没有了知觉,湿透的裤腿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已经分不清是还在湿润着,还是已经被风吹干了
曾经住过的地下室重新租了出去,明明明天才是租期的最后一天,房东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招人入住。她的生活用品和锅碗瓢盆,大概已经被房东处理掉了
桑云栖在城里走了整整八个小时,不知道还能去往那里,想到她最后的身家——那只行李箱,还在言秉家里,只好厚着脸皮先回这里
在门口徘徊了好久,双手被冻到青紫,还是没有勇气按下那只门铃
就在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敲门的时候,门板从里面被人打开,言秉和小旧站在门后,一人一机器竟然异口同声了起来
“被风吹傻了?不懂敲门或者按门铃的吗
桑云栖瞧见男人好看的眉眼之中,挂着浓浓的担忧之意,嘴角忍不住微微下撇,再也抑制不住崩溃的情绪,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进衣领里面
“对不起,言总,我,我把一切都搞砸了,呜呜……能不能求你,求你收留我一晚……呜呜呜呜呜
言秉低头看着灰扑扑的女人啜泣掉泪,可怜巴巴的宛若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将人拖了进来,带到沙发上
“哭什么呢?一声不吭的就跑了,我以为你签了合同就反悔了呢,原来还知道回这里啊
言秉从纸巾盒里抽出两张面纸,塞到她手心里,那冰冷的触感冰得他忍不住“嘶”了一下,这才看到她发紫的指节上,被冻出了好几条小口子,脸上也被风刮到红通通的,眼角又红又肿,明显已经哭了很久
把人推进浴室里面,让她先洗个热水澡给身体升温先再说
桑云栖泡在暖暖的热水当中,冻到没知觉的身体渐渐开始回温,一想到白天的事情,眼泪又开始不值钱的掉了满脸
言秉在客厅里面等了两个小时,冒着浓浓热气的姜汤已经逐渐变凉,人还是没有出来
有点害怕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赶忙撞开浴室的门板,将人从浴缸里抱了出来
发现她全身烫得厉害,脸上还有泪痕残留,眼睛比刚才还要肿,坚硬的牙齿用力咬住下唇,下唇已经被咬到破皮出血
言秉有些惊愕,今天中午,在权儒生的办公室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人一声不吭的跑掉就算,回来了也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还一个劲冲他道歉
不会是权儒生这只狗东西,欺负人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