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趁放假的日子爬上来再跟读者宝宝们说几句话,省流版:还会写,但不是现在
之前下架太过匆忙,很多事情没有想清楚也没有说清楚,比如本来打算冻结账号,但是在po客服迟迟未回的情况下直接先把作品隐藏了,所以这段时间大家应该都是看不了的,先说声抱歉。还有虽说想把这段日子当成攒存稿的时间,但因为突然忙起来了而未能实现,接下来大概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专注现生,这边先要放一放啦。不知道近期状况如何,我的想法是为了安全起见,在不能更新的日子里仍旧隐藏作品,但是这次会开放七天,都在放假应该没问题吧
至于何时再恢复连载我也不好说,尽管我很怀念此前每天翻看大家评论的时光,可最近确实有些无能为力……不过我估摸着,最晚大概到明年过年的时候就能回来了,真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
最后放一下我之前做的另一顿饭吧(看过的人也不许说我炒冷饭
*注意避雷:低魔世界观,有一定物化表现 ,本质与正篇没有任何关系,不是番外
蒋澄星路过家附近的市场时,买了一只类犬兽人。成年雌性的年纪,身量却瘦瘦小小,裸露的皮肤上交错着半新半旧的鞭痕,她把她从笼子中抱出,注意到垂软的耳朵上还有几块参差的秃斑。据老板所言,这家伙以前很不老实,既有咬人倾向,又三番四次试图逃跑,因此吃了不少苦头
但是现在,已经被咱们教训好啦!女老板笑眯眯地说,您瞧瞧,兽化程度低又听话,这样的好货上哪儿找去,咱们童叟无欺,只卖一千块钱
蒋澄星扒了扒怀里小兽的眼皮,十块,不能再多了。在老板瞪眼送客前,她又接着说,品相不好还已经患病了,带回去能不能活一周都不好说,要是不卖的话,我就放回去了
于是在老板重新堆起的笑脸中,她把蔫头耷脑的兽人带回了家
脏兮兮的肉体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她调高热水器的水温,将瑟瑟发抖的小狗丢进浴缸里,从打结的头发开始,一点一点冲洗。随着污垢被水流带走,她在她身上发现了更多人为的创痕,耳朵、腋下和腹部均有烧伤的皮皱,脖子上残留着淤青的掐印,毛发干枯的尾巴貌似也被剪断了一截。还有不知是什么尖锐物体造成的伤口,不少依然泛红肿胀,似乎有轻微感染的迹象
兽人的体质还是顽强。刚在市场把她抱起来的时候,蒋澄星就察觉到了她不正常的体温,按理说人烧到这个温度,早该失去意识了,但她现在居然还能睁开眼睛,湿漉漉地迎向花洒
不错,也算物有所值。她冲掉最后的泡沫,用浴巾把她包起来,擦干身上的水迹后,又拿吹风机烘干了毛发。在这个过程中,雌兽一声不吭,蒋澄星自觉手法不够轻柔,应当有好几次都碰到了伤处,而她却像毫无知觉似的,一动不动地怔在原地
现代研究表明,尽管并非所有高智能的兽人都与人类外表相近,但体貌兽化程度越低的,智商越有可能与人类趋同,有些甚至能学会人类的语言,可以正常交流。面前的这只就仅有头上的耳朵和身后的尾巴算兽化特征,她尝试问了几个问题:你饿吗?你渴吗?你身上哪里不舒服
呆坐着的雌兽没有反应,直到她狠狠拧了一把她的大腿,才咧着嘴嗷呜了一声
能不能听懂先不论,至少肯定是不会说的。蒋澄星起身往外走。因为是临时起意,家里连个窝都没有准备,她找了几个破纸箱子拼在一起,往里垫了好几床自己的旧冬衣,中间还铺了层电热毯,等忙活完后,才折返回浴室里
小狗还是那副木然的模样,坐姿保持在她离开前的样子,连身上的浴巾都没有多折一个角;只是在她来抱她时,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蒋澄星把她安置在刚搭好的纸箱里,为了防止失温,还往她身上多盖了一条小毯子。乖乖等我,不许乱动,临走前,她又补充了一句没用的废话
接着她来到一排摆满瓶瓶罐罐的柜子前
突发奇想买下这个病恹恹的兽人当然是另有所用。最近她在学校里研究的课题遇到了瓶颈,反复实验都没有预期效果,动物的临床反应终究跟人类不一样,那么跟人相似的兽人呢
她计算着剂量,按照近期改良过的配方,取了一些调配好的魔药。自人类全面奴役兽人的半个世纪以来,针对这一生物资源的产业链日益发达,无论是用作劳力、当作宠物,乃至端上餐桌,都有一套完整正规的上下游产业,唯独在科学伦理上,围绕是否能将兽人投入实验的问题,一直争论不休
有人认为,兽人不是人类,用于科学实验不仅不违背伦理道德,甚至还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使命;但也有人认为,兽人是跟人类最接近的智慧生物,用作动物实验实在有违人伦,且会对研究人员造成不小的心理负担;还有人提出了折中的观点,即把智商低的用于实验,智商高的法律禁止,但这种说法几乎遭到了一致抵制,因为支持派更希望用跟人类接近的实验对象以取得准确效果;反对派则坚持人伦底线不可触犯,即便去掉可食用的谱系,剩下种类繁多的兽人依然千差万别,是否具有人性智慧在法律上很难具体测量,容易被钻空子
这个问题吵到今天也依然没有定论,所以自己此刻算是在灰色地带做灰色事情,蒋澄星晃晃试管,让溶液充分融合。她拿着药剂回到纸箱旁
如果是常规的动物实验,需要先编号,再抽血化验做体检,记录好原始数据,再开始正式的实验流程。不过这里只有一只实验犬,编号显然可以省去,正常的身体检查也无法来及——她的情况很糟糕,大约没几天好活了
这也是蒋澄星选中她的原因,手上的这剂魔药是治愈系,应该能够加速身体循环让伤口快速愈合,并且没有过多不良反应
她蹲下来,掰开她的嘴,将药剂慢慢灌下去。很顺利,一滴没有漏,小狗甚至连犬齿都没有露,只是在试管离开嘴唇时,轻轻呜咽了几声。蒋澄星看到她瞪大的眼睛里又蒙上了水雾,涣散的瞳孔如雪化开,整颗眸子碎得不成样子。即使纸箱子的空间不小,她也还是把自己缩成一团,膝盖顶上胸口,脊背弯成月牙,尾巴尖仿佛在被无形的寒冷侵袭般不断打抖
蒋澄星给她掖了掖毯角。事实上,她很清楚这所谓的实验无法得出结果,没有对照组,没有控制变量,甚至连原始参数都没有,就算取得了预期效果,也无法作为切实的结论证明
但就当是物尽其用吧。她还是搬了个凳子在旁边坐下,打算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持续观察她身体的变化
【第一晚过去,烧退了,身上的新伤基本愈合,但是皮肤上出现了一些粉红色的丘疹,有过敏反应;早上煮粥给她,吃了大半碗,食欲不错,用温水清洗患处时发现她会有意抓挠,找了根绳子捆住手后就好多了,涂药膏也方便不少
【第二晚过去,上腹饱胀,呼吸急促,大概伴有头晕恶心的症状;下午抱着她喂药的时候发现又烧起来了,贴了退热贴,用冰毛巾反复擦浴,但醒来后食欲不振,几乎没有吃任何东西,晚上补灌了两支维生剂
【第三晚过去,胃肠功能失调,上吐下泻,肌肉无力化,无法站立,可能是中枢神经出了问题;精神萎靡,但把手放到她嘴边还是会伸着舌头舔两下,需要经常过去摸摸头,不然会疼得一直哼叫
【第四晚过去,直到凌晨才睡,清早一爬起来就去看她,她卧在窝里,见人过来竟然撑起了上身,眼睛又在流泪,看起来还有焦虑不安的情绪化症状
不对。蒋澄星走过去,捧住她的脸,泪珠成串滚落,砸在虎口上,溅出小小的水花
这生命流逝的味道,从决定把她带回来起,她就知道这一天不远,但它来得还是太快,就像这眼泪一样,飞快地从指缝漏下,怎么也承接不住
她冷不丁地想起,早在第一天,她就见过这个表情。那时她刚喂完药,抬眼一看,望进的就是这双眼睛,一如此时的雾水连天
原来如此,那时候她就认为自己要死了吗,即便如此,也还是把药剂喝了下去
这不是为了求死,而是为了在人类手下讨活
蒋澄星扯过毯子给她披上,一把扛起来往外面跑。清晨的路上寂若无人,她开着车一路冲到市里24小时营业的宠物医院
救她,她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跟大夫说,无论什么术法,请务必救救她
只是离开家十来分钟,那个被放到病床上的瘦削身影便已经不会动弹了,她坐在施术室外,看着被关上的大门红灯亮起
这里都是专业的兽人术医,总比她一个搞魔药研究与制导武器的强,所以只要耐心等待,多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或许还要更久点……然后主治医生走了出来
我们尽力了——她的心口猛然一跳——有种不知明的毒素在她体内,我们已经尽力拔除,但大解毒咒效果似乎仍然不够,后面还要配合药剂治理
听不下去老医生的絮絮叨叨,她直接问道:她还活着吗
暂时维持住了生命体征,但现在还在危险期内,能不能挺过来就看头三天能不能恢复意识了
蒋澄星来到病房,昏迷不醒的小狗脸色苍白,像睡美人一样安静地躺着,那双湿润的眼睛终于闭合,睫毛围着眼眶投下阴影,只有周围仪器规律的滴答和输液管的点点滴落,证明她仍然存活
听言灵系的同事讲,语言具有深不可测的力量,人类因为拥抱了语言,而拥抱了文明。但是人类的语言对兽人也有效吗?蒋澄星不清楚,她决定亲身一试,向学校多请了几天假后,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待在病房里,拉着还在扎针的小爪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在花了两天,给她讲了半部魔药史上历代大佬的励志故事后,她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从最开始就被忽略的严重问题
名字,言灵术法中最基础最重要的一环,就像弓箭想射中目标,总要有个指向性方向
但是躺在这张床上的孩子没有,所以她的箭射不到她。蒋澄星想了一会儿,俯下身凑在她耳边轻声唤道:“欣欣
如果能醒过来的话,这个从我名字里揪出来的,发音相似却又不同的部分,就归属于你了
然而从日头正盛到夜幕低垂,沉沉睡去的小狗都浑然无应,仿佛身陷无人知晓的梦境不可自拔
这样吧,我来给你讲讲我自己。蒋澄星坐在病床边上,望着被月亮晕出光泽的脸庞,唠家常一般地开口
我杀过很多动物,不止是常见的青蛙白鼠兔子,在我刚入学的时候,导师就告诉我们不要心软,因为科学的进步免不了牺牲,只有下手快狠准,尽量减少死亡痛苦,才是对生命最好的尊重
我一直做得很好,在我手里结束的生命从来不会哀嚎,也不会像你那样哭。可是无论再怎么心怀敬意,我也知道绝大部分的死亡就只是死亡,它们的死带来不了任何价值,任何进步,也许一百次死亡才能得到一次预期数据,也许一万条生命才能凑出一个有效的结论,而基础科研的成果与实际应用的转化,更是远隔天堑
所以不要在这里死去,你的死毫无意义,你也不想为人类交出性命吧?你不会的,因为就算受了如此多的伤,你也一样呼吸着活到了今天
后半夜里,她阖上眼,梦见自己扛着铁锹,把又一具尸体埋到树下
晨光投来的那一刻她猛地抬头,本以为要面对拉成直线的心电图,却不曾想率先撞见的是一双黑亮的眼睛。她像之前一样把手伸过去,果然有软湿的舌头卷上来舔了舔指尖
打醒来后,兽人的身体状态就一日千里地好转,几乎是在肉眼可见地恢复健康。蒋澄星一出学校门就会来看她,尽管还是有些怯生生地怕人,但精神头越来越好,三天后她学会了认识自己的名字,五天后已经可以下地玩球,七天后蒋澄星去办理出院手续,回来后看见她正被两个护士拦着炸了毛
听到熟悉的脚步,本来还在挣扎的身形陡然定住。护士们笑着把她交给她,看,主人这不来啦,瞧把你给急的
蒋澄星向她们道过谢,蹲下身把新买的项圈扣到雌犬脖子上。还有这个,庆祝你出院的礼物,她递出一个点缀着草莓的纸杯蛋糕,趁其拆包装时,托着屁股将她抱起
悬空的双腿扑腾了几下,最后老老实实地圈上后腰,蒋澄星听到肩侧传来舔舐奶油的吸溜声,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她抱着她慢悠悠地往家走
刚才究竟是想要见我,还是急着逃跑呢
耳边的吸舔声微微一顿
我知道你恨人类,没有一个经历过濒死的兽人不会恨,但是自从你们最后一任将领战死在崩溃的前线后,无论你的家园曾是何等模样,你都回不去了
这个世界对你来说太残酷了不是吗,永远要逃命,永远有死亡追着你,到哪里都会被当作奴犬、肉犬,乃至繁育犬,你知道这有多么痛苦,多么不公
但这是人类的荒谬,并非你的过错。听着,现在有一个办法能让你逃过命运。在人类社会里,私有财产不容他人染指,如果你能获得某个人的宠爱,让她把你当作私有的宝物,那么其他任何人就不会再对你具有任何权力现在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吗
磨咬蛋糕的声音再次响起,蒋澄星的皮肤有一点痒,她看到垂在手臂上的尾巴,轻轻摇动了起来。